《[妖尾]今天的妖精学院也很热闹》水是眼波横

4、目标是——

　　太阳渐渐移到了西边，金色的光辉洒进了操场，夕阳拉长了五道长长的影子。
　　“还有两个周，就从今天开始训练吧。”第一天也不能浪费。
　　温蒂和露西站在最后面面相觑，只能转过头相互打气。接力跑的规则是每人四百米，不长也不短，偏偏很考验人的能力。
　　“那接力的顺序呢？”格雷站在艾露莎背后，“总不能随机吧。”
　　“嗯，接力顺序也是非常重要的决定，大家先来商量。”艾露莎拿出一张白纸，列出五个人的名字。
　　“我要第一个！”纳兹兴冲冲地说，“保证把他们都甩在后面。”
　　“可这是接力跑不是一个人，虽然说纳兹第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不行，纳兹的爆发力是最好的，只能最后一个。”艾露莎做出判断，“第一个最快也没用，纳兹放在最后冲刺比较好。”
　　纳兹点了点头：“好吧，最后一个和第一个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那第一个谁来？”格雷看向艾露莎，“第一个也不能慢吧。”
　　“我来。”艾露莎在自己的名字后写上“1”，“我的速度你们放心好了。”
　　“那我和温蒂呢？”露西有些担忧，“我们俩放在中间会不会太拖后腿了？”
　　“放在中间确实是比较恰当的选择，问题在于是把我放在露西和温蒂中间，还是放在她们之后？”格雷蹲下身来，“哪种会比较好？”
　　“都差不多，不过我觉得纳兹站在你前面，你大概会跑得更快。”艾露莎在格雷名字后写上“4”。
　　“为什么？”露西好奇地问。
　　“打架打习惯了，看见纳兹就会反射性地跑快。”
　　“这样也能行吗……”格雷无奈地吐槽。
　　“好了，就这样决定吧。”大家把脑袋凑过去。
　　艾露莎 1
　　温蒂 2
　　露西 3
　　格雷 4
　　纳兹5
　　“好！我燃烧起来了！”纳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
　　温蒂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接艾露莎小姐那一棒吗？”
　　“一起加油吧温蒂。”露西拍拍温蒂的肩，看着兴致勃勃的三个人冲向操场，留下她们站在原地互相鼓励，不由得叹气。
　　“走吧，我们也去。”
　　“嗯！”

　　夜幕降临。
　　纳兹摇摇晃晃地走向草坪中央，直直向下倒，喘着粗气：“好累啊——”
　　“我也不行了。”格雷坐在纳兹旁边，汗水打湿了校服。
　　“嗯，今天也差不多了。”艾露莎依旧站立，看起来蛮轻松的样子，“露西，温蒂，你们还好吗？”
　　露西靠着足球框喘气，支撑自己不倒下：“不，不太好。”
　　“我……我也是……”温蒂脸色苍白，手撑着膝盖使劲吸气。
　　艾露莎笑了一下，语气温和：“你们俩也别第一天就这么使劲，还有两个周慢慢来，掌握要领才是最重要的。今晚回去别忘了放松，不然明天会很痛的。”
　　“好——”两个人有气无力地答道。
　　“辛苦大家，我们明天再继续。”

　　露西好不容易爬上楼梯，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仿佛得到了新生。
　　“芭露歌……救救我！”
　　芭露歌把瘫在地上的露西扶起来，看着眼前虚弱的少女：“公主，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比阿葵亚，差远了……”露西说完脸色一凝。
　　她怎么忘了周末还有阿葵亚的游泳课啊！没办法了，自己选的，哭着也得做到。
　　“我去准备热水。”
　　“谢谢——”

　　次日，上学的道路，两道身影摇摇晃晃。
　　“温蒂，你昨天回去还好吗？”露西颓然地问。
　　“不太好……夏露露昨天担心了很久呢。”无非是些你又在逞强的话，温蒂无奈。
　　露西觉得腰酸背痛，艾露莎的要求非常严格，她和温蒂甚至达不到及格线。不过对方也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纳兹和格雷也没有觉得她们拖后腿，心里才好受了些。
　　“果然锻炼身体晚上会睡得很好呢。”既然这样，那就不要自己抱怨了！
　　“嗯！的确如此！”两人重振精神，走向校园。

　　窗边的少年一直看着两道人影消失不见，才把头转了过来。
　　格雷一直有早起的习惯，大概是幼年养成的。乌鲁师傅从来不允许他睡懒觉，久而久之生物钟也形成了，到点就睁开眼睛。出门时还能听见纳兹的呼噜声，天边泛起鱼肚白。不知道去哪里，有的时候在操场上闲逛，有的时候干脆就在位置上坐着，等到纳兹到教室再和他打一架。平时是最早到教室的人，格雷就这么靠在座椅上，看着教室从清冷到热闹。偶尔艾露莎也会起得很早，两人会交谈几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格雷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看着窗边的太阳升起。他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望着窗边发呆。有的时候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卡娜今早又因为服装和马卡洛夫争执，比如风纪委员艾露莎再一次捉到了迟到的纳兹。但更多的只不过是任凭思绪蔓延，偶尔还会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格雷习惯了这段时间，这段时间是他一个人最安静的时候。
　　但生活总归是会变化的。
　　那一天望着窗边等待纳兹的时候，他看见校园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的女孩，是不认识的新面孔，金色的头发软软地趴在肩头，琥珀色的瞳孔闪露着她的迟疑。她左右张望了好几次，看着旁边的同学鱼贯而入，而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早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她悄悄往左边移了移，站在蔷薇花底下。少女的身影隐在花下，只略微看得见她的模样。过了一会她好像鼓起勇气，从花底探出头来。大片红粉色的蔷薇花丛簇拥着少女，娇嫩的花衬托着另一个更为美丽的存在。那样的情形，只需要一眼，格雷就无法忘却。一直到纳兹过来和她搭话，身影才慢慢离去。
　　格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女孩踌躇了很久，但这已经够了。今后的生活里好似有了盼头，每一天坐在那里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孤单。他会开始等那道身影，大部分时间都是准时的，偶尔会出现差错。匆匆忙忙的脚步和焦急的神情，都会勾起他的笑意。
　　今天是准时的一天，虽然看起来昨天的训练给了对方不小的冲击，步伐比平时明显慢了一些。

　　“哟，格雷，还在看呐。”前面的卡娜不动声色地观察完身后的格雷，心里了然。
　　“是啊，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格雷早已给自己做好了掩饰，虽然卡娜眼里掩饰都是白做。不过她也没有戳穿格雷，哼笑一声转过身去。
　　哎呀，年轻人，真有意思。

　　“大家早上好——”露西和温蒂走进教室。
　　“你们来了，身体还好吗？”艾露莎放下书本看向她们。
　　“这个嘛……”露西拉开座椅，皱起眉头一下坐下去，大腿一阵酸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温蒂更是咬住了嘴唇，表情复杂。
　　看来不用问了。艾露莎心想，自己昨天是不是太急躁了，对她们而言，一下子训练很多确实消耗很大。
　　“没问题的！我们都没关系。”瞥到艾露莎表情的露西连忙解释，“可以克服的。”
　　“没错没错。”温蒂连忙点头。
　　教室后面的纳兹和格雷对视一眼，一时哑口无言。连他们都看出了两人勉强的状态，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真的没问题吗？”格雷小声对纳兹说。
　　“看起来不太好。”纳兹挠了挠后脑勺，但两人都卯足了劲，似乎不好阻止。艾露莎看见她们这样，轻轻笑了起来。
　　果然没有选错人啊。

　　快一点，再快一点……露西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前跑去，远处格雷的身影越发清晰。大腿的酸痛感在练习了好几圈之后慢慢消失，现在眼前唯一的目标就是把接力棒传给格雷。
　　“加油啊露西——马上要到终点了！”纳兹在旁边呐喊。
　　起点的格雷向后看去，露西已经快要接近自己，也作势向前移动。接力棒成功传到他手中，转头大步往前跑去。
　　“哟西，接下来看我的。”纳兹走到起点准备。
　　露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总觉得有点担心。至于担心什么……
　　格雷的速度果然很快，纳兹性子急，果不其然，接力棒一下子掉了地上。
　　“怎么会——”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温蒂面如死灰。今天已经跑了五次了，纳兹和格雷的传递第三次出现问题。
　　“你们俩……”艾露莎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皱着眉头看向两人。而传递失误的格雷和纳兹又吵了起来。
　　“都说了你不要起跑那么快，压根没有看见我就往前冲。”
　　“明明是你没有看好位置把接力棒塞在我手里，最后一棒是要使劲往前冲的，怎么向后看你的位置啊。”
　　眼看着两人的情况不对劲起来，似乎是真的生气了。露西只好马上劝阻：“好了好了，掉个接力棒而已，没必要吵起来吧。”
　　“啧。”“切。”
　　“艾露莎！要不然你让格雷和露西换个位置，不然我们俩总是接不住。”纳兹提议。
　　“凭什么我换？”格雷不爽地看过去。
　　“别吵了，都不换。”艾露莎推开气势汹汹的两人，“接力赛要的本来就是合作，你们俩这样放在哪里都无济于事。与其在这里吵架，倒不如商量下一次怎么传。”
　　格雷抱着手臂不理睬，纳兹也转过头看向另一边。
　　温蒂和露西交换眼神，求助地看向艾露莎。艾露莎也略微头疼，拍拍额头说：“算了，今天就这样。大家都先回去，纳兹，格雷，你们俩自己解决。”
　　“没问题吗？”露西看着两人还是不愿意说话。
　　“连露西和温蒂都能克服困难，一次又一次进步。让你们俩合作有那么难吗？”
　　纳兹和格雷坐在那里，像两个因为打架被训话的小孩，双方赌气，又不肯低头。
　　“我们先走。”艾露莎搀扶起露西，“让他们俩自己解决。”
　　露西转过头看看两人，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跟着艾露莎的步伐，三个女孩一起离开了。

　　操场只剩下纳兹和格雷两个人，但双方不知怎么的，没有人离开，也没有站起来。就像要比赛谁坐得久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草坪上。天已经黑了，校园里空荡荡的。
　　两人只是偶尔用余光瞥对方，看着对方不动自己也不动，就僵持到现在。一直到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们俩坐在这干嘛？”
　　两人皆是一愣，向后看去，马卡洛夫站在他们背后，笑得和蔼。
　　“老爷爷？”
　　“为什么会在这里？”
　　马卡洛夫走在他们中间，拍拍两个人的肩：“怎么，吵架了？”
　　“啧……”双方不约而同地转头，谁也不看谁。
　　“是艾露莎让我来的，说你们又吵架了。”马卡洛夫笑着说，“因为接力跑也能吵起来。”
　　“那是因为……算了。”纳兹想要争辩，触到马卡洛夫眼神的那一刻又缩了回去。
　　“就因为这个吗？我以前说过你们是什么来着？”
　　两人不情愿地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同伴。”
　　“没错，是同伴，不是同学而已。正因为你们是同伴，妖精学院的存在才有所不同。偶尔的小吵小闹不算什么，那是你们的个性。但是在合作和困难面前，不能任性地只凭自己的想法做事。对吧？”
　　双方都沉默着，纳兹先开了口：“对不起，格雷。”
　　“我也是，对不起。”格雷闷闷地答道。
　　“嗯，这才对。”马卡洛夫欣慰地笑着，“你们吵了好几年，其实双方还是很把对方放在心上的。说起来没想到艾露莎组织的五人队很有趣啊，露西和温蒂也远远大过我的期待。”
　　“加油啊，小伙子。”马卡洛夫再次拍了拍两人的肩，离开了。

　　“格雷。”
　　“嗯？”
　　“我们回宿舍吧，我有点饿了。”
　　“……行。”
　　露西看着第二天活蹦乱跳的纳兹和格雷，在教室里哈哈大笑，两个人的笑声快把屋顶掀翻了。
　　“这就和好了吗？”温蒂好奇地看过去。
　　“不用担心，他们两个老样子了。”艾露莎头也懒得回。
　　“感情真好呢。”米拉也笑眯眯地凑过来，“越吵越好啊。”
　　自己还担心了一晚上，看样子是多虑了，果然他们有他们的相处方式啊。露西坐在座位上看着两人笑了起来。虽然总是吵架打架，其实双方都把对方当作好朋友的吧？
　　“今天下午的训练可不能掉链子啊格雷。”
　　“放心好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好——这一次很棒噢，是最快的一次呢。”米拉在终点帮忙记时间。
　　艾露莎走到米拉身边，接过秒表看了看：“嗯，是有进步，辛苦大家了。”
　　“太好了。”温蒂啪地躺在草坪，“今天不用再练习了吧？”
　　“希望不用了。”旁边是早已躺在草坪上的露西。
　　“你们俩进步很大啊。”格雷夸赞道。
　　“不过还需要继续，纳兹和格雷的传递也不够熟练。”艾露莎提出了问题。
　　四人心凉了半截，不会还要继续吧。
　　艾露莎笑了一下：“下次再练。”

　　“太棒了——！”

　　“说起来下次是什么时候啊。”露西一下坐起来，“我明天约好了阿葵亚要练习游泳。虽然只是试试看，但我还是得练习努努力。”
　　“说的也是，我也需要练习包扎呢。”
　　“我和格雷的项目也需要训练。”纳兹看向艾露莎，“艾露莎你呢？”
　　“有道理，差点忘了击剑这个项目了。”艾露莎深以为然。
　　“不过艾露莎练不练习都一样噢。”米拉好心地提醒道。
　　啊……说的也是，强者的世界，果然离我好遥远。
　　“既然如此，那周末就暂停接力赛训练吧，大家先为各自的项目做好准备。”
　　“好的！”

　　“公主，你明天真的要阿葵亚指导你练习游泳吗？”
　　露西的眉头直抽，只能叹气：“虽然阿葵亚是很严格，不过我也不想是最后一名，那也太丢脸了。”
　　“那明天约在游泳馆见吗？”
　　“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露西匆忙跑进游泳馆，却发现蓝色身影已经站在那了，阿葵亚好看的脸上皱起了眉，略有怒气。
　　“抱歉阿葵亚——”露西小心翼翼地道歉。
　　“啊？又迟到了小丫头！”阿葵亚不客气地一吼。
　　“对不起！”
　　“还愣着干嘛！快去换衣服！”语气的不耐烦程度再度飙升。

　　“啊？”樱花色头发的少年眼神瞥了过去，“那不是露西吗？”
　　“她也在吗？也是，练游泳的话只能在这了。”格雷回答道。
　　“拉克萨斯会在吗？”纳兹兴奋地转过头。
　　“这我哪里知道。”或许只能问雷神众。

　　露西换好泳衣走出来，泳池边的两个人愣在一旁。
　　少女扎起了高高的马尾，露出干净修长的脖颈。往下是清晰的锁骨，雪白的肌肤映衬着曼妙的身材曲线。她走到泳池边弯下腰，眼神注视着荡漾的水面。
　　这一切本来是应该好好欣赏的，如果没有闹腾的声音。
　　“露西——我在这里！”洛基的叫声不知道从哪里响起，像极了露西的头号粉丝。
　　“洛基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啊！”纳兹和格雷双双回过头吼道。
　　“是芭露歌带的噢。”
　　“洛基？纳兹？格雷？”迷茫的露西眨了眨眼睛。
　　被发现的纳兹和格雷并不想说话。
　　“好了，别管那群男人。现在开始训练。”阿葵亚选择了无视。
　　“啊？好的！”露西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
　　阿葵亚悠闲地跟上她的速度，念念有词：“保持好呼吸，对，节奏把控好。姿势再标准一点，腿，你的腿不对……头再抬上来一点……”
　　“露西好厉害啊。”纳兹看得有点呆，“我还以为她只是闹着玩的。”
　　“看样子很有一套啊。”看来不用担心了，格雷舒了口气。
　　洛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两人身后，语气炫耀：“那当然，阿葵亚很厉害的，露西也是。”
　　“闭嘴！”很有默契地一吼。

　　“既然如此，我可不能输给他们。”
　　“啊，我也是。”
　　水池里溅起了更大片的水花。
　　也是很有活力的一个周末。

　　距离比赛还有两天。
　　今天是最后一次训练了，明天就会去库罗卡斯集合，各自准备。对于露西五人来说，这也是最珍贵的训练时间。
　　“加油啊——”哈比和夏露露坐在台阶上呐喊，记录时间的米拉正盯着手里的秒表。接力棒已经从格雷传到了纳兹那里，伴随着吼叫声，纳兹冲过了终点。
　　“太棒啦大家！”米拉欢呼起来，“非常棒的成绩噢！”
　　用尽全力的温蒂和露西倒在地上，连艾露莎也倒在她们旁边。这一次每一个人都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纳兹和格雷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三人身边。
　　“好累啊——”
　　“嗯，不过已经很棒了。”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露西说道，“我怕比赛的时候自己没有这么快。”
　　“没事的。”纳兹和格雷也躺在草坪上，五个人的头围成了一个圈，看向天空。
　　“要相信同伴的力量，露西。”纳兹的声音响起，充满自信，“我们一定可以。”
　　“目标是第一名！”
　　“这样吗？”
　　“一定做得到的。”
　　……
　　阳光慢慢缩回，黑色铺满了天空，星星一颗接着一颗从夜幕里冒出来。
　　“好漂亮的星空！”露西感叹道。
　　“是啊。”艾露莎的眼神也温柔起来。
　　“那颗星的方向是库罗卡斯吧？”温蒂伸手指过去。
　　“是的。”格雷顺着温蒂的手看过去。
　　“哟西——”纳兹猛然从地上弹起来，看向库罗卡斯的方向，“我燃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