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今天的妖精学院也很热闹》水是眼波横

11、告白

　　春天到了。
　　“公主——”今天是周一，芭露歌一如既往地拉开露西的被子。床上的少女慢慢爬起来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早上好——芭露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早上好公主，再不起床，温蒂小姐又要在底下等您了。”
　　露西颓了下来，踩到地上，迷迷糊糊中找到了拖鞋：“不能迟到，今天是艾露莎值日……”
　　艾露莎值日！
　　露西一瞬间清醒过来，奔向洗漱台。芭露歌微笑着转身，准备露西今天的便当。
　　“我走啦芭露歌！”露西朝她挥手，芭露歌目送露西走到楼底。
　　露西搂住温蒂的脖子，伸手捏住温蒂的脸：“早上好温蒂！”
　　“早上好露西。”温蒂一边问好一边疑惑，盯着露西的手，“我的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触感很好哦。”露西满意地笑起来，温蒂的脸又白又软，肉捏起来舒舒服服的，让人爱不释手。
　　“欸！？”对方的脸瞬间红掉，支支吾吾地说，“再不去学校……会迟到的……”
　　“啊，对！今天是艾露莎值日！”一时间忘记最重要的事了，露西拉起温蒂的手使劲往前跑。

　　格雷撑着脸看向窗外。
　　还没有来啊，门口的艾露莎早就虎视眈眈了。他已经盯了很久的窗外，都没看见金发少女的影子。还剩五分钟，她们俩能到吗？格雷准备收回目光，却瞥见了楼下慌慌张张的露西，拉着温蒂的手直直跑过了艾露莎，留下门口的艾露莎愣在原地。
　　“早上好艾露莎！”露西头也不回地喊道。
　　“早，早上好，艾露莎。”温蒂倒是转头歉意地笑。
　　这两人。艾露莎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勾出笑意。露西来妖精学院已经一学期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嗯？艾露莎又瞥见了不远处的纳兹，再看向自己的腕表，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早上好——”露西一下拉开门。
　　“早上好，露西，温蒂。”米拉温柔地笑。
　　“不早了啊，差点就迟到了。”懒散的男声传来，略带嘲笑的意味。露西气鼓鼓地走向他，对方嘴角挂着坏笑，对上露西的眼睛。
　　“我明明就没有迟到嘛！”女孩叉腰，语气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可你也比平时来的晚啊。”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我……”露西一时语塞，脑袋找不出反驳格雷的话。
　　“你怎么知道露西平时什么时候来的？”前桌的卡娜出声。
　　“对嘛，你怎么知道……”露西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卡娜憋不住笑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格雷无奈地拍拍额头，这丫头心思也太单纯了，这么就被带进去了。露西瞅瞅坏笑的卡娜，又看看摇头的格雷。原来他俩是一伙的！露西气冲冲地走回座位，格雷看着少女通红的耳根，叹了口气。
　　又把露西惹生气了，一会又得哄。
　　“我说你。”格雷抬起头看着卡娜，“能不能少给我添麻烦啊……”
　　“这是添麻烦吗？”卡娜心里诽谤，你明明开心得不行，“我这是在给你助攻。”
　　“……我一会怎么解释啊。”
　　“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咯。”卡娜丢给格雷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这是助攻吗！我懂什么啊！格雷在心里呐喊，露西还是气鼓鼓的，完全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格雷连嘲笑纳兹的兴趣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一会怎么给露西解释。

　　郁闷的格雷只好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光照进教室，斜斜的洒落在少女的身上。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能看清耳朵上的茸毛，细细白白的。脸也白白的，不时鼓起脸，白净的皮肤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捏起来应该很舒服。
　　格雷的想法逐渐危险起来。
　　露西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烫，只好伸手摸了摸耳垂。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又不好回头看。每当她觉得有人盯着她，转头的时候都能和格雷对上。最开始对方还有点慌张，到后来直接变成无赖，还冲她挑眉。只有露西不知所措地回头，心脏怦怦跳。
　　我还在生他的气！绝对不要转过去！
　　女孩把头埋得更低了。
　　什么嘛……从格雷的角度看不见脸了，只能无聊地转着手里的笔。
　　“格雷，来回答这道题。”讲台上马卡洛夫的声音传来。
　　“啊？”格雷一惊，笔啪嗒掉在地上，“噢，……这道题，嗯，我选的A.”
　　“坐下吧，下次别走神。”
　　格雷应声坐下，见女孩还是没有转头的想法，只好悻悻地收回目光。

　　格雷准备中午单独找露西说话，却不见露西的影子。
　　“去哪了……”午餐时间已经过了，按道理说应该回教室。格雷没等到露西回来，只好问米拉：“米拉，你有看见露西吗？”
　　“露西呀。”米拉想了一会，露出笑容，“应该在天台吧。”
　　“知道了，谢谢。”格雷转身走出教室，没注意到米拉的笑容变了味道。

　　露西坐在天台吹风。
　　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为什么。气温回暖，反正现在回教室也没事，安静的时间实在难得。露西看向天边，没注意到有人走上天台。
　　格雷刚跨上天台，就看到了栏杆边坐着的露西。女孩把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看向远方。看不清她的脸，楼顶的风不时抚过她的头发。阳光晒得头发暖烘烘的，金色的发丝闪耀着光芒。
　　格雷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背后，恶作剧地拍她的脑袋。女孩一下坐起身，往左看去，格雷站到右边。往右转，格雷又走向左边。露西只好仰起头，和低头看着她的格雷对视。男孩笑得有些痞气，眼神好像在挑逗她那样。露西刷地低下头，不想搭理他。
　　“还在生气啊。”格雷蹲下身，放软语气。
　　其实也没有在生气，不过就这么原谅也太简单了。露西看向反方向，不说话。其实卡娜问的问题，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又不好问格雷，为什么呢？
　　真的生气了。格雷觉得事情有点棘手，所有的词语在脑袋里兜兜转转，也憋不出来一句好的。之前洛基交给他的，在此刻都忘干净了。完了，怎么哄？格雷心里着急，表情也不自觉地变软。露西忍不住转头看他，格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一双眼睛使劲眨呀眨，仿佛在不停地说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像极了想吃鱼的哈比。
　　噗嗤一声，女孩的笑声传来。格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是挺好哄的，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哄好的。不过露西笑了就说明事情简单了，格雷霎时理直气壮起来，问她：“笑什么？”
　　“你刚刚的表情，特别像哈比哈哈哈哈哈。”完全顾不得形象了，露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什么啊……格雷无语，像哈比是什么表情？哈比的表情也很丰富啊。女孩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擦掉眼角的眼泪，看起来是真的觉得很好笑。到底好笑在哪里？才觉得不郁闷的格雷又变得郁闷起来。女孩的笑声让他有点无奈，于是他伸出手捏住女孩的脸，语气故意变得低沉：“好笑在哪里啊？”
　　“就很好笑嘛。”露西有点不服气，虽然格雷没用力气，被人这么捏着脸还是不爽的，“你快把手放开。”
　　“不放。”被笑了这么久，不做点什么怎么甘心呢？再说他早上就这么想了，不出所料，手感果然很好。滑滑的软软的，捏起来莫名很解压。他故意捏了两下，觉得有点上瘾。
　　露西看着眼前这个幼稚的人，皱起眉头。对方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眼神炯炯，拇指和食指捏了好几次。力道又控制得蛮好的，不至于觉得痛。
　　不对吧！把女孩子的脸当玩具这种事是什么正常男生能干出来的吗！女孩气冲冲地抓住他的手：“别捏了，脸都要变形了！”
　　“哪里有变形啊，脸会恢复的。”格雷不为所动，露西压根拉不开他的手。他弯起眸看着眼前有些气恼的女孩，像只不许人撸毛的猫。气冲冲地挥舞肉爪子，又抓不到对方。她明明也很像哈比啊，格雷嘴角笑意更盛。为了证明他刚刚说的话，又捏了两下。他的表情在露西看来，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什么人啊……露西想起早晨自己捏温蒂的时候，觉得非常后悔。一定是因为早上欺负了温蒂，所以现在被欺负了吧？
　　欺人者，人恒欺之。
　　露西此刻欲哭无泪。

　　“好了，不玩了。”格雷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还有点念念不忘。露西瞪了他一眼，抬手搓搓自己的脸。不会红了吧，虽然不痛。格雷凑近看她的脸，被自己捏得有些泛红，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红了啊……”
　　“都怪你！”语气凶巴巴的。
　　“对不起，我错了。”自己玩开心了，就要老老实实低下头哄人，男人就是要学会让步。格雷巧妙地转换了话题：“你坐在这干嘛？”
　　“看风景啊。”露西果然被带跑了话题，看向天边的云，“今天天气好好噢。”
　　“是挺不错的，毕竟春天快到了。”格雷坐下来，跟着露西的眼神看向远方。
　　风吹得人惬意，此刻的静谧衬托得两人间的氛围有些不同。露西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把早上的问题问出来，格雷时不时瞟一下旁边的女孩。目光呆呆的，好像在想事情。风把她的头发吹乱了，露西也没腾出手整理。杂乱的刘海盖住眼睛，露西撅起嘴呼气，一根一根吹开。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慢条斯理地给她理好眼前的头发。声音有几分无奈：“你这样得吹到什么时候啊。”露西怔怔看着那只手，瘦削有力，青筋隐在白皙的皮肤底下。她从前没有认真观察过格雷的手，现在看来倒是蛮好看的。指尖缓缓拨开发丝，不经意地触到额头。冰凉的指尖碰上温暖的额头，轻轻慢慢的，有酥酥的感觉。格雷的手不论是什么季节都是冰冷的吗？露西探究地盯着它，好似能找到答案。
　　格雷看着女孩的耳朵泛起粉色，也希望这一刻的静谧能再长些。除了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和露西一起坐在安静的氛围也让他觉得舒服。比起和其他人吵吵闹闹的相处，此刻的宁静让他觉得更为舒适。和有些人在一起，即使安静地坐一下午，也觉得快乐。

　　但是快乐总是短暂的。
　　“我说你们在那干——唔！”喧闹的声音传来，虽然被捂住也来不及了。露西和格雷愣住，格雷迅速收回手，转身看向天台口。艾露莎和卡娜正使劲捂住纳兹的嘴，尴尬地低下头。米拉和温蒂站在一边，温蒂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米拉温柔地微笑，好似只是偶然来了这里。旁边还有一个洛基，绅士地站在那里，面带笑意。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露西呆呆地看着她们。
　　“偶然路过，偶然路过。”欲盖弥彰，卡娜拖着纳兹就想走。
　　“今天天气真好呢。”米拉微笑着打招呼。
　　“就不影响你们约会了，我们先走。”洛基推推眼镜，朝两人点头。
　　“什么约会啊——！”露西炸毛地站起来，奔向那群慌张离开的人。格雷无奈地盖住眼睛，好一会才站起来。
　　洛基那小子。

　　露西红着脸回到教室，任凭后面的纳兹和卡娜怎么叫她也不理。格雷翘着二郎腿无语，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找洛基说话。他把眼神移向露西，女孩的耳尖依然红红的，一脸气死我啦的表情。他就该觉得米拉当时的笑容有问题，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米拉的腹黑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大意了。
　　不过被人知道也不是不好，现在他就是司马昭之心。卡娜米拉和艾露莎都是暗中的僚机，除了爱八卦，还是暗中帮了不少忙。虽然不知道她们帮忙是不是有目的，总归是有点好处的。不然仅凭露西单纯的脑回路，就是站在她面前表白，也会被当成笑话搪塞过去。他不是没见过，前段时间有人真给露西表白，他知道了还没来得及吃醋生气，就听到卡娜哈哈大笑。
　　“你知道露西那丫头说什么吗？她说你是在玩游戏吧。对方说我没有，露西很认真地想了一分钟，才确认对方真的是在告白。哈哈哈哈哈，最后还是发了好人卡。把对方弄得一呆一呆的，太好笑了。”
　　听起来像是露西会干的事。格雷除了庆幸，也对自己感到深深的担忧。要是未来的某一天，露西也呆呆地站在那，问他“你是在开玩笑吗？”那时候该怎么办？
　　前途渺茫，格雷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家——通知一个消息。”米拉站在讲台上，“本周六我们班会举行春游噢，请大家本周准备好春游要带的东西，不要忘记啦。”
　　“是男子汉就要春游！”艾尔夫曼的声音传来。
　　露西看向温蒂，两人正热烈地讨论需要准备些什么。旁边的纳兹也兴奋地叫起来，格雷感受到前方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卡娜正挑眉看他。
　　“怎么了？”
　　“把握机会。”对方大力拍拍他的肩，提起书包离开了。
　　……难不成她们又要搞些什么？格雷浑身一颤。

　　温蒂和露西走在放学路上，露西踩在河边的石阶，保持平衡。
　　“小心点噢露西。”温蒂看着她摇摇晃晃，担心她掉下去。
　　“不会啦，不用担心。”露西转过头，“话说温蒂你想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吗？温蒂顶着下巴，认真地思考：“布丁，蛋糕……”
　　听起来和平时差不多呢。露西没打断她，也自己思考起来。春游应该会有很多花吧？听说马格诺利亚的樱花很漂亮，也许能去赏樱？
　　“露西。”温蒂喊她，“你会自己做吃的带过去吗？”
　　“欸？”平时都是芭露歌在负责，还没有想过要亲自下厨。不过去春游，还是要带自己亲手做的才有意义。露西对温蒂点头：“我会的。”
　　“那我也要自己准备！春游我们一起分享吧！”这几天要加油向夏露露请教了！
　　“好。”露西也笑起来，她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做吃的给大家分享吗？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也给格雷做一点？可是格雷喜欢吃什么呢？

　　“芭露歌——”露西颓颓地把脑袋搁芭露歌肩上，“你觉得男生喜欢吃什么啊？”
　　“抱歉公主，这我真的不知道。”芭露歌朝她摇头。
　　唉。露西叹气，说了句谢谢，想要离开厨房。芭露歌突然想起什么，对她说：“不过我可以去问问哥哥，他肯定知道。”
　　“问洛基吗？”说起来洛基和格雷也挺熟的，应该知道他喜欢什么吧。再说男孩的口味应该差不了太多，洛基还是靠谱的！
　　“交给你了，芭露歌！”

　　“又不会这道题啊——”格雷拿起笔敲了敲露西的头，“我之前不是才给你讲过吗？”
　　“我没有那么聪明。”露西趴在桌上不满地控诉，“我又不是你。”
　　“好的，公主。现在给你讲第二遍。”自从格雷去过露西家，时不时就学芭露歌，叫她公主。
　　“不要学芭露歌啊！”教室里正大光明地叫出来也太羞耻了！
　　“芭露歌不也正大光明地喊吗？”话没说完，洛基突然勾住格雷的脖子：“还在打情骂俏啊。”
　　“谁在打情骂俏啊！”露西反驳。
　　“洛基？你有事吗？”格雷看着洛基朝他挤眉弄眼，心里觉得不妙。洛基也没经过他的同意，直接把他从位置上拽起来：“抱歉了露西，借他一用。”
　　“为什么是借啊……”露西无语地吐槽，洛基已经拉着格雷走出教室了。芭露歌是不是已经给他讲了？但愿洛基是靠谱的。

　　洛基把格雷拖到教室外，小声说：“问你个事。”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洛基压低声音：“你准备什么时候给露西告白啊？”
　　格雷愣在原地，满头问号。什么时候告白？谁说的他要告白？他没说过这句话吧？卡娜给洛基讲的吗？还是米拉？她们又在策划什么？
　　“什么告白啊，我根本没说过这种话好吗？”即使是质问，也要压低声音。
　　“开什么玩笑，你喜欢露西谁看不出来吗？新年舞会到底是谁在吃醋？”
　　“我没吃醋！”格雷急于反驳，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进了圈套。
　　洛基看着眼前这个感情菜鸡，无可奈何地摇头。要不是格雷跟他关系好，他都不想浪费时间，偏偏两人都很是让人浪费时间：“……你不会就想这么明恋到毕业吧？”
　　格雷语塞。肯定不想，但是自己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做。露西那边他还没理清楚态度。洛基左看右看，在格雷耳边小声说：“露西让我来问你喜欢吃什么？”
　　嗯？格雷抬起头回答：“我不挑食。”
　　“不是这个问题……”洛基觉得格雷的智商跟着降低了，“露西！来问你！”
　　这句话绕了好久才理清楚，格雷怔怔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洛基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脸上写着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你喜欢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握机会。”
　　希望格雷不是那棵可怜的枯木头。

　　格雷回到教室，不停走神。
　　“格雷？”露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这道题你怎么卡了，还没讲完呢。”
　　格雷迅速掩饰：“我看看，嗯，先要确定定义域，再找到根……”

　　告白好难。
　　格雷私底下问了洛基，问了卡娜，甚至问了拉克萨斯。大家的回答都不一样，这让格雷觉得愈发棘手。浪漫吧，他弄不来；不浪漫，又怕露西嫌弃。洛基告诉他当然要投其所好；卡娜说隔壁的伽吉鲁都写了情书；拉克萨斯只是认真地告诉他，把心意说清楚就好了。听起来拉克萨斯的方法还要靠谱一点……格雷长长地叹气，回想起新年的第一天，他和露西一起在神社许愿。
　　就这么暗恋到毕业吗？这对于以前的格雷来说是很可能的。以前的他没有勇气，也没想过身边会再多一个亲近的人。但是现在，他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设想。习惯了每天都能见到露西的笑脸，如果未来再也见不到，格雷觉得没办法接受。
　　爱一个人能让人变得坦诚，也能让人变得勇敢。即使是小小的心愿，也会在某天长成苍天大树。
　　“希望未来可以一直见到露西的笑脸。”
　　神社的铜铃跟着他的愿望，撒下种子。

　　明天就是春游了。
　　洛基告诉露西格雷喜欢巧克力蛋糕。虽然露西不太相信，还是认真准备了蛋糕。希望他能喜欢吧，露西看着眼前的成品，询问芭露歌：“芭露歌，你觉得怎么样？”
　　“公主做得很好。”
　　“呼。”露西放下心，小心翼翼地把它移到盒子里。少女扬起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公主看起来很高兴，芭露歌嘴角勾起微笑，静静地看着她。
　　很温柔也很开心的样子。
　　喜欢一个人，看起来真好。

　　“怎么了芭露歌？”
　　“没事，我来帮您把别的东西准备好。”

　　马格诺利亚的春日，和冬天完全不一样。
　　米拉选的是一大片樱花林，不少人都聚集在这里欣赏风景。女孩们铺开了五彩斑斓的野餐布，放上精心准备的食物，围坐在一起。花瓣随风飘落，星星点点落在篮子里。没多久，女孩的发上也全是樱花瓣。
　　露西此刻却有些烦恼，她昨天确实自己亲手做了一份巧克力蛋糕。但是昨天是芭露歌教的，没想到芭露歌也给她准备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蛋糕。哪份才是自己做的呢？露西分辨不出，寿司已经分享出去，现在只有这个蛋糕是自己的。早晨起晚，忘记吃早餐，她已经有些饿了。

　　“怎么了露西？”温蒂探头看过来。
　　“不，没事。”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单独给格雷准备了食物，露西一路都很小心。寿司已经分出去了，不好再要回来。好吧，那就拿这块蛋糕。露西拿起左边的蛋糕，深深吸气。这千万别是自己做的。
　　“那群男生去哪了？”艾露莎放下手中的茶。
　　“跑出去疯玩了，说要争什么第一。”米拉微笑，“他们精力总是这么好。”
　　卡娜侧躺在地上，撑着脸想着格雷去哪了。这家伙，明明要给他创造机会来着，就这么跑掉了？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米拉看见卡娜有些阴郁的神情，和蕾比对视，随即心领神会。露西正一口一口吃着蛋糕，等她吃完再叫她吧。
　　露西越吃越觉得不对，这和芭露歌平时做的蛋糕味道不太一样。露西特意放了一块巧克力在最末尾，她一下咬到了硬块，神色微妙。
　　糟了，她吃的就是自己亲手做那块。
　　露西还来不及想好一会怎么办，就听到米拉叫她：“露西，我有事找你？”
　　露西只好放下蛋糕，走到米拉旁边。米拉朝她招手，要她蹲下身来。只听见露西惊愕地问：“欸？我吗？”米拉使劲点头，看着露西不太自在地离开这里，走向远处的樱花林。
　　“她去哪啊？”卡娜不解。
　　米拉没有说话，只留给其他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其他人也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八卦的心，望着露西离开的方向。

　　露西走到约定的地点，却没看见格雷的身影。
　　“米拉说的是这里吧……”米拉刚悄悄告诉她，格雷约她单独见面。露西慌慌张张地离开，一路上还在思考蛋糕的问题。已经被吃掉了，要不然今天就不给他了。可洛基已经问他了，这样做会不会让格雷误会？
　　露西还没想好一会怎么解决，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露西。”

　　露西努力压住心跳的速度，使劲呼吸一口气才转过身。
　　男孩站在她的对面，站在樱花树下对她微笑。格雷收起了平时略带痞气的模样，露出干净的笑容。格雷正视露西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全是她的倒影。没有故作疏离，也没有不解困惑。格雷再迅速打了一遍腹稿，正准备说出口，对方却说话了。
　　“那个……格雷，我要给你道歉……我给你准备的蛋糕被我吃掉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断断续续的话听得格雷一惊一乍，还以为她看出自己想做什么，趁他还没说出口就提出拒绝。想不到只是为了一块蛋糕，格雷哭笑不得。脑袋里装的话都被惊吓完了，格雷无奈地叹气，走到露西面前。女孩看起来垂头丧气，正紧张地看着脚尖。
　　“没事。”格雷伸出手放在露西头上，揉揉头发，“一块蛋糕而已。”
　　“才不是一块蛋糕而已，明明是我亲手做的……”露西的声音小如蚊蝇，支支吾吾的。格雷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忍不住确认：“亲手做给我的？”
　　“当然。”露西鼓起勇气，认真地回答，“那可是我学了很久才做会的！”
　　格雷看着女孩认真的表情，这句话听起来倒像邀功一般。格雷咧出笑容，眼里全是温柔。想不到露西真的亲自给自己做了蛋糕，看来今天十拿九稳了。
　　“露西。”格雷盯着她的眼睛，“我有话对你说。”

　　“我喜欢你。”

　　露西愣在，两片红晕飞快浮在她脸上。其实她说完刚刚那句话，还想问格雷，为什么他知道平时自己什么时候来到学校，为什么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为什么总能在图书馆遇到，为什么他手里的书是她喜欢的那一本。刚开始她以为这些事都是偶然，或者只是两人刚好兴趣一致。时间一长露西也觉得不对劲，如果是巧合，怎么会次次都这么巧呢？如果是故意的，露西也找不到故意的理由。
　　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刚好在这个时间，刚好在这个地点，刚好说“我喜欢你”吗？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所有的遇见都是精心设计，所有她觉得的刚刚好，都是对方给她的偏爱。
　　还需要问出口吗？

　　“这是告白吗？”嘴比脑袋快，露西说完这句话好想钻进地缝里。
　　格雷听见这话也愣住了，有点好笑地看着这个话题终结者。幸好没用什么浪漫的告白方法，不然这个傻丫头的大脑会脑补成什么样子？
　　“当然是告白，公主殿下。”
　　格雷故意说成公主，眼睛看着她，寻求一个确定的答案。其实现在他的心脏也跳得很快，他只是在等，等一个答案。
　　露西听见“公主殿下”四个字，故作矜持，伸出右手悬在空中，语气傲娇：“那就交给你了，我的骑士。”
　　格雷朝她鞠躬，牵住她的手：“遵命。”
　　“好啦好啦，别这样了。”露西演不下去了，别扭地咳嗽。格雷倒是不放过这个机会，紧紧牵住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

　　“话说公主，我的蛋糕应该怎么办呢？”
　　“重新再给你做一个啦……”再提蛋糕，露西真的要钻进地缝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来得匆忙，嘴也没擦干净，嘴角还留着蛋糕渣。格雷好笑地盯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露西，突然凑过去，轻轻吻了女孩的嘴角。嘴唇软软的，香香甜甜的，还带点巧克力的味道。
　　“这不就吃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