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摩耶梦》东风喵

112、传说

　　文载龙渊最近有一股很特别的暗潮在涌动。自从莫离峰一战后，整个文载龙渊都在流传一个故事。传言在文载龙渊的某处，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该怎样形容她的美丽呢？其中有一个很生动的说法。当时，她像一颗明珠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虽然身处夜色中，她的美丽依旧将黑暗击退了一半。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女子吗？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由此传说越来越玄妙……

　　诏讳隐身为龙载文渊的史官，有义务记载发生在文载龙渊里的每一件事情。他找到当时参与了战事的文解字和付清商两人，向他们求证当初的情况。

　　文解字一番回忆后，不得不承认那个生动的说法，他说道，“那位女子风姿殊绝，丽若天人。尤其是……她对着梵天展颜一笑，这一笑娟媚入骨，眼波欲流……唉，不可说了，非礼勿言。总之，确实动人心骨。”

　　“嚯！”诏讳隐叹道，他不禁想到那时掌教应无骞命自己寻来得那一对玉镯的用意……

　　“那么你呢？付清商，你的看法……”

　　付清商沉默了片刻，其实论美貌，就好像在百花中选择自己最喜爱的那一朵花蕊。因为天时、地利、人的因素，最美丽的花朵总是无法去下一个定论。

　　“资质秾艳，一生未见。”付清商终于开口了。

　　文解字亦认同付清商的说法。那就难怪掌教每日都要去见她，可是……从未见这女子在文载龙渊走动，这是为何？况且以掌教的为人处世，应当懂得公事与私情得分明的道理。何以，不管不顾，不顾流言蜚语，日日与那女子相会？时日长久了必然惹得儒门内其他人的反感。

　　“正御仿佛不知道教门内的传言……”诏讳隐叹气道。

　　付清商摇头，“不知正御何时与她认识了。只是以我们当时所见，那位女子应当是钟情于梵天……”

　　“这话可不敢这么说！”文解字到底比付清商懂得厉害关系，立刻拦住了他的话头，低声道，“小心被御主听到了。”

　　付清商叹了一声，“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这份事实够惊悚了。”文解字也是长叹，“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风言风语。虽然我们与梵天立场不同，可是他是圣僧，怎么会……”

　　“这话又未必是咱们传出去的。当时道门，九轮天的人都在现场，哪个不曾看见梵天为她入魔……”付清商的嘴巴被文解字捂住了。

　　文解字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以手示意让他不要再讲了！拉着他离开了……

　　“你方才说话就是太直接了。”文解字批评道，“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可是，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那。堂堂梵天为情入魔，你说这……这教人怎么相信？”

　　“怎么无法相信呢。”付清商不以为意的说道，“梵天的肉身尚在，而况到底又不是活在虚空中。如来佛祖也讲有情人间……”

　　“说不动你！可是我劝你嘴巴最好闭紧，忘记了正御下的封口令吗？”文解字无奈的摇头。

　　付清商无奈道，“只是御主不该掉入这粉红陷阱里，好好的光阴，都锁在屋内……大战的果实都被崇玉旨他们摘走了。咱们啊，纯粹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你想的到，未必御主就想不到吗？”文解字嘲他爱操心。

　　“但愿御主早日清醒……”

　　“你，你你你……你看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拎不清，快走快走，门内一堆事务还等着我们处理。”

　　两个人走远了，自假山后闪身出来的畅遗音望着远去的两人，心头一阵窝火。他预备向应无骞进言。而应无骞的房间内，已经有了一位正在进言的醉雨旸。醉雨旸认为自己身为副掌教，有向掌教谏言的义务。

　　“御主自大战回来后就足不出户，门内的事务亦不理，长此以往，文载龙渊在武林中的位置恐怕会被儒门内其他势力取代。”醉雨旸说得苦口婆心。

　　再看应无骞仍是那副醉心古籍的样子，整个房间尤其显得凌乱。四处都是摊开着散乱的书籍，书籍上不仅有各种符号还做了书签标注……现在，他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一本古籍。

　　“醉雨旸，你帮我一起找找。我上次就同你说过，去找找有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应无骞根本没将他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醉雨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人说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而这位萧分宜，简直是足可误国！

　　“起死回生之术，我只是听过，但生平从未见过真有这等奇事。御主将精力耗费在此镜花水月之事上，只是空费精力，消磨意志。”醉雨旸的话说得有些重，重病还需梦药治！

　　“呵……”应无骞只是一笑，他抬起头看着醉雨旸说道，“是，也许我已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门内事务。那么就请副掌教多多替我担待吧。”

　　醉雨旸没料到应无骞居然会如此安排，他一怔，“万万不可如此。掌教贵为门内主事，我怎可越俎代庖？唉……掌教，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呀。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这位姑娘辞世。可是我们毕竟还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应无骞问道，“我不过是为她稍尽心力而已！”一声咆哮，他将手里的书摔了，又推到了整面的书架，找了又找，仍然什么线索都没有！

　　他快要发疯了！他不管目瞪口呆的醉雨旸，直接进了密道，他只想去见萧分宜。

　　一脸黯淡的醉雨旸从应无骞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在门口的院子里碰到了畅遗音，两个人没有交流，各自错开了身。畅遗音回头看了醉雨旸一眼，心知他是劝不动应无骞……

　　密室内，萧分宜完好无缺的躺在一副特制的透明玻璃棺椁里。

　　“你看她面目鲜艳如生，我不相信没有办法可以令她活过来……”

　　畅遗音顺着应无骞的思路说道，“确实。正如御主所言，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出办法吗？”

　　应无骞欣喜的点头，是，一定有办法，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罢了。

　　“属下不担心萧姑娘不能复活，所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倘若那一日萧姑娘真的活过来了，她一定……会问一页书在哪里？”

　　畅遗音只感一股寒气扑面，应无骞已闪身来到了他面前。

　　“御主，萧姑娘心里只有一页书。”话音刚落，他被应无骞击飞了。

　　畅遗音不怕死的继续说道，“他们在莫离峰，日日夜夜，犹如人世间所有的夫妇一样……”

　　“一页书该死！”应无骞大怒。

　　“所以只是复活萧姑娘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心还是不会为御主而转圜。”

　　“你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萧姑娘对一页书没有了感情……”

　　可是，萧分宜明明对一页书深情不悔，怎么会突然对他没有感情了？

　　“如果萧姑娘的记忆里没有了一页书这个人，那么御主以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萧姑娘必然因感激而生感情……”畅遗音的说法为应无骞开辟了一条新的路。

　　但是这要如何实现呢？除非在复生的路上动手脚，改变萧分宜的记忆。记忆被改动，那萧分宜还会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萧分宜吗？

　　应无骞的脑筋在飞速的转动着，他忘不了与萧分宜在扫叶山房的生活……如果她彻底忘记了一页书这个人，她的心只为自己，那么红袖添香，缠绵悱恻，这在乱世之中实在是一段难得温馨而静宜的岁月。

　　应无骞的心被说动了！

　　“一页书在哪里？”应无骞问道，理智重新回归了大脑，他要去见一见一页书，看看他现今到底是怎样的苟延残喘。

　　“崇玉旨将他带到了天地不仁，正在想办法炼化他的佛气，可是一页书因为萧姑娘身亡的刺激导致魔气缠身，这令崇玉旨很头疼。”畅遗音照实回答道。

　　“哼！道灵妃实在该死，一页书不杀她，吾亦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应无骞阴森森的说道，“让人顾好此处，吾要到天地不仁。”

　　天地不仁，一处深藏在地底的秘密之地。

　　一页书被封闭了七窍，致使他再也不能听不能看不能闻，犹如一个活死人。他头上的金舍利仍然还在，由他的身形望去，仍是丰神萧散。可他的手脚以及脖子都套上了特殊材料制成的锁功链。不如此，不足以制服梵天的能为。

　　“你要关他多久？”应无骞不耐烦的问道，“他多活一天，吾心就多受一天的折磨。”

　　“唉……”崇玉旨叹了一口气，他有苦说不出，原以为抓了一页书就能顺利得到佛气。可是因为萧分宜的身亡，一页书已然走火入魔，魔气与佛气纠缠，还怎么单独取得佛气浇灌兽妖焚？

　　崇玉旨没好气的说道，“难道我不想他死吗？可是你知道……兽妖焚的进化需要他的佛元。现在这个样子，你让吾怎么办？”

　　“一页书入魔，为什么入魔，你我都心知肚明，将他交给佛门审理，判他死罪！”应无骞说得快意。

　　崇玉旨一听，这不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吗？

　　“你就这么恨他？”崇玉旨不解。

　　“何必明知故问呢？”应无骞冷声道。

　　崇玉旨竟然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千不该万不该，萧分宜不该身亡。假若她还在，一页书不至于步入穷途末路。而老兄也不至于遗憾终身啊。”这话说得很不好听，虽然说出了事实，可萧分宜正是死在道门手上。应无骞眼中狠光一闪，恨不得给崇玉旨一刀。

　　“别，别别别……你看我也没达成目的。”崇玉旨知道道灵妃害死了萧分宜，导致应无骞失去了挚爱。而今后，两个人还需要继续互相合作共同开拓在苦境的道路，不能现在就破坏了彼此的关系。崇玉旨想了想说道，“我想了一个办法。我们一起去荒芜禁窟，拿到了蒙昧圣卉，足可令萧分宜的躯体永存。”

　　“保持身体不坏的灵药，吾自然有，何必冒险去荒芜禁窟。现在，我只要她活过来……”应无骞说着，又将眸光投向了一页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他不可继续存活。”

　　“吾正在思虑该如何从他的身体里提取纯净的佛元。说实话，暂无头绪……吾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萧姑娘的躯体借吾一用。道门有秘术，可以在短时间内操控亡者的身躯。”崇玉旨还没说完，就被应无骞反手掌了一个耳光！

　　天地不仁的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

　　“应无骞！”

　　“崇玉旨！”应无骞早就杀心炽然，为萧分宜报仇，他已经化出了御理云骞……

　　“你……你也不想想，萧分宜即使复活了，她会回心转意吗？”崇玉旨暴跳如雷的说道，“她只会在意一页书，钟情一页书。纵然道灵妃出手杀了萧分宜，你想……她完全可以呼救，她为什么不呼救。只因为，她情愿用自己的性命为一页书搏出生天。你呀你！你拿什么和一页书比？”

　　“你不要自我感动了。萧分宜复活了，她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是和我们一道杀上了莫离峰。萧分宜的死，你也有一份功劳！何必在人死后，扮作一副情圣的模样？她已经死了，不会知道，更不会看到。你死心吧！”

　　崇玉旨骂完了，心里舒畅多了，可是看应无骞一副呆呆的愣在原地失魂丧志的模样，他心里的怨怒消了一半，只剩下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肠。

　　“你要复活萧分宜，我帮你！但这只是为了巩固咱们长久以来的合作情谊。可是一页书要怎么处置必须由我说了算。”崇玉旨以退为进。

　　应无骞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