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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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哪栋楼，就在门口等。”
周禾雅坐在卓鸿的车上，黑色的SUV，车里很干净，没有任何装饰，连车垫都没有。进了水的鞋一脚踩上去就是一圈水印。
车上也没有毛巾，卓鸿递给她一包纸巾，周禾雅接过来摊开纸巾擦头发。
其实上次去医院也是用卓鸿的车，不过那时候心思全在王佳佳身上，完全没有真实感。
他为什么突然来接我？我又为什么稀里糊涂地上了车？
不知道，要就怪这雨，下得这么大。
周禾雅擦完头发再擦脸，一下用完一包纸。
等红灯的时候卓鸿转头看她，突然笑出了声，没等周禾雅明白，他凑过来按住她的头，戴着袖扣的手越过她的脑袋，捻住小半片纸巾，在她眼前晃了下。
原来是擦头发的时候纸巾碎了粘在头发上，周禾雅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还有吗？还有吗？”
“没有了，不信你照镜子。”卓鸿帮她翻开座位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没有化妆，脸颊微微泛红，嘴唇却苍白，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上，好丑……
刚刚就是这样子和他雨中漫步的吗？
她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卓鸿送她到楼下，周禾雅打开车门就要走。
“等下。”
他解开安全带，撑开伞走到副驾，雨太大路上有积水，走过来这几步打得裤脚都湿了，原本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也溅上了泥点。
停车的地方离周禾雅家还有点距离，卓鸿把伞递给她，“给你。”
自己转身上了车。
卓鸿摇下车窗，说：“明天我接你上班。”
“你为什么……”
没等问完，卓鸿启动了车，笑着说：“我顺路。”
高大的SUV在大雨中向远处驶去，汇入车流，留下周禾雅在原地。
“顺路？？？”
在市中心办公在市中心住的卓鸿顺的哪门子路送她在城郊上班？
纠结一晚上的周禾雅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不过卓鸿也没给她机会。
昨天那辆SUV早早就等在小区楼下。
昨天下雨了气温降了不少，卓鸿加了一件大衣，正靠在车边抽烟。
早晨进出的大爷大妈还有上班上学的人们都对他行注目礼，几个高中的小姑娘还停下对他评头论足了一番，又笑闹着走开了。
原本已经要出门的周禾雅快速化了一个淡妆，说服自己化妆是因为今天有领导视察。
看到周禾雅下楼，卓鸿掐灭了烟。
天气已经放晴，站在车边的男人像今天的天气一样冷冽，一丝不苟的西装和发型甚至有点禁欲的气息。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刚好能变成她喜欢的类型？让她想拒绝都没有办法。
周禾雅坐进副驾，随手拉上安全带。
卓鸿启动车子，偏头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
“你……这里，安全带没拉好。”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周禾雅尴尬，赶紧低头看自己的安全带，但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卓鸿对着车玻璃笑了下，转身凑过去帮她调整。
原来安全带朝里掉了个个儿，整个儿都是扭的。
但是……实在是靠得太近了。
卓鸿的脸就在她的脸旁边，她甚至能闻到他须后水的味道。
古龙水混合一点皂香，干净又成熟。
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安全带“卡塔”一声合上，卓鸿退了回去。
其实也就几秒钟，周禾雅却紧张得手指发麻，半天缓不过神。
后半程周禾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感觉一下子就到学校了。
卓鸿放她下车，道了声“再见”就开走了。
她甚至想不起来他们聊了什么。
卓鸿调转车头开回市里。
这会儿正是早高峰，最堵车的时候。从大学城开到办公室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进了办公室他脱下外套，喊来那天盯梢飞哥的小弟。
小弟睡眼惺忪的，做他们这行的基本没有早晨。也不知道老板怎么这么好精神，大概这就是老板和小弟的区别吧。
小弟强打精神做报告。
“这个飞哥叫杜晓飞，23岁，C城大学艺术学院在校生。”
卓鸿握笔的手紧了一下，这么巧是周禾雅任职的学校。
“他有个姐姐，叫杜晓红，以前是学舞蹈的，现在好像是被人包养。”
“金主是谁查到没？”
“没有，金主大概基本都不在C城，她姐姐平时一个人过，邻居基本都不知道她和人同居。”
“姐弟不住一起？”卓鸿问。
“杜晓飞单租了个小公寓一个人住。那天从我们这里回家之后他就没出过门，要不是还点外卖我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还活着。”
果然是社恐加死宅。
“他最近没有出门走货？”
“没有，一次家门都没出过。不过叫过几次同城跑腿，不知道送出去什么东西，看着体积不大。”
“很好，你继续盯着。”
上次拿到杜晓飞的“母水”之后卓鸿就交给“上面”检查化验了，消息传回来确实是高质量的货，就是“上面”怀疑是“毒师”做的那批。
那继续跟着杜晓飞这条线肯定没错。
现在问题是要怎么接触到“姐姐”和“姐夫”……
如果以合作的名义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和上家搭上线，这些毒贩都很谨慎，不会轻易露面。
卓鸿现在等不了，他想快点查出眉目，好尽快结束这个任务，做一个普通人。
回去当警察可能是做不到了，但起码不用被迫接触这些危险的事。
就当个酒吧老板也可以，或者开个餐厅，不管做什么想起来都挺好的。
重点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把周禾雅卷进现在这些事情。就算“上面”同意让她签保密协议，总归是危险，而且……他不打算让她知道这六年间发生的事，就让她误以为他就是个运气好混出头的社会人士也没关系，总比把那些不堪回首的伤疤血淋淋地展现在她面前的好。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没响几声对面就接通了，一个略带沙哑的慵懒女声，“臭小子你还记得你应姐？”
社会底层的人有底层的一套生存法则。
就算现在飞黄腾达但是这些规矩是写进血肉里的，轻易不能忘记。
卓鸿约了应娇娇在南悦的顶层餐厅吃午饭。
卓鸿其实对这些餐厅没有兴趣，风景倒是挺好，俯瞰整个C城，大半餐费都贡献给房租了吧。
应娇娇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了，一头长到腰际的大波浪，风情万种的妆容却掩盖不了眼神里偶尔出现的沧桑。
卓鸿绅士地站起身为她拉椅子，她娇嗔地看他一眼才坐下。
卓鸿知道她其实没有真的想勾引他，只是长久的习惯让她这样对待男人。就像是她赖以生存的保护色。
随手点了两份不知所谓的餐，打发侍者下去，卓鸿进入正题。
“最近有件事还要应姐帮个忙。”卓鸿开口。
应娇娇斜睨他一眼，“就知道不是真心约你应姐吃饭。”
“哪里的话，饭也是真心的。”他递给应娇娇一份文件，里面是杜晓红的照片和资料。
应娇娇仔细地看了看照片，说：“这人我见过。”
“真的？”卓鸿有点惊喜。
“别高兴太早，我和她不熟，就是一个美容院里做美容，打过照面。”
那是个高消费的会员制美容院，也做一些基础的医美，应娇娇是那里的常客，人老了，总要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在保养自己上。
杜晓红即使在美人堆里也是比较显眼的，二十七八的年纪，身材高挑，四肢修长，有一种林妹妹般忧愁的美。
应娇娇大致猜到卓鸿想让她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认识她想做什么？”
卓鸿也不绕弯子：“我想认识她背后的金主。”
“这么大费周章，那人是做什么的？”应娇娇抽出一支烟想点，又想到这里禁烟，只好放了回去。
“毒。”
应娇娇整个人颤了下，愣了会儿没讲话。
“听应姐一句，现在这样挺好，就不要做这块了吧。以前那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卓鸿笑笑没回话。
应娇娇咬咬牙，无奈道：“应姐知道劝不动你，但应姐是真心为你好。资料我收了，有消息会通知你。”
应娇娇是老江湖，卓鸿对她还是放心的。
“应姐的心意我领了，人在江湖有时候也由不得我。不说这些了先吃饭，这里的牛排很有名。”
下午不出所料地看到卓鸿等在门口。
今天有上面领导来视察，好多老师和学生是一起放学的。
卓鸿和他的车都太显眼了。
周禾雅不想被人围观，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车子，催促着快开走。
卓鸿笑，“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这话听着有点委屈，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亲密。
周禾雅抬头看他想回点什么，却突然闻到一股香水味。
大马士革玫瑰的味道，虽然已经是尾调了，但是这味道很熟悉。
周禾雅瞬间白了脸。
卓鸿看她脸色不对，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不解地问：“怎么了？”
周禾雅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