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西络子

6、又来了，男孩

　　鬼卿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去覃言的住所看了下。

　　那个住所是个一室一厅一卫，窄小得很。

　　不知不觉，他进了房间，对方睡得正香。鬼卿试图去探寻对方内心的想法，但是很奇怪，他看不到，一丝丝都看不到。

　　他本以为是意外，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法窥视到覃言的一丝想法，不服气又试了几次，最后放弃，在覃言家待了一会后便回去了。

　　到家然是下午六点了，天色也暗了，刚到门口，鬼卿发觉身后有人，立马转身，只见一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傻傻地对着他笑。

　　他直接瞪了回去：“我不会帮你的，你走吧，别再来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这小男孩，早几天就经常出现在书店周围，只会冲着他傻笑。

　　有一次鬼卿忍不住上前问了下，这小男孩原来是想要给妈妈寄一封信，可是没有钱付酬劳。

　　没有钱他自然是不会帮忙的，这人类啊，只会得寸进尺，你如果开了先例，那么接下来只会有更多的人来求你，答应不答应都很艰难。正所谓有一就会有二，所以为了避免出现二，直接把一溺死在摇篮里是最好的。

　　男孩委屈巴巴地看了他几眼，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男孩走远之后，他在门前又停留了会，捣鼓了一番后贴了一张什么在门上，但又什么都没看到。他就那么胡乱在门前比划了一番 ，周围没人后，他便穿门进去了。

　　他不急，走到楼梯口那便停了下来，蹲下去认真地检查了一下楼梯台阶，并且来回看了几遍，还把栏杆也瞧了个仔细。不过他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一排脚印之外，并无其他可疑的地方。

　　回到二楼，他懒懒地将客厅的灯打开，开始观察起家里的摆放，无一例外，都没有奇怪的地方。

　　他带着疑心来到了房间门口，看了门把手处，没有人动过，他这才完全安心下来。

　　……

　　覃言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这会子刚醒，要不是肚子饿得不行，他估计还能赖床到上班时间。

　　不情愿地起床煮了面，煎了两鸡蛋，吃饱后，他看着还有点时间，就玩了会游戏。但是一玩起游戏，这时间就不够用，害他他上班差点迟到。

　　只见他急冲冲骑着共享单车如飞一般朝着鬼市驶去，停好车，立马去开门。心里却在想着：这老板难不成一直不出门还是没回来啊？这门怎么还关着，灯也不开。

　　突然，背后有脚步声，这大半夜的，难不成抢劫吗？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越发紧张起来，呼吸声开始急促，他将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终于开门了！”一位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覃言迅速转身，全头依旧紧握，发现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等待着。

　　“你……你是？”

　　小伙子指了指屋子里的书架，说道：“看书。”

　　覃言听后，长吁一口气，稍稍放心道：“靠！兄弟，你刚才太到我了！”

　　对方听了后，先是震惊，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笑眯眯的脸庞，什么也不说，只是傻傻地笑着站着等候。

　　收拾了一番，覃言将门开了，进去后顺手把灯也全部打开，整个世界突然就明亮起来了。

　　男子顺势就要进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覃言整理好书店后便坐到收银台处，心想着：大半夜的，想着应该不会有几个人来。便开始玩起游戏来，只是在游戏开始前，去接了一杯水，过程中瞥到了那位有些奇怪的男子。只见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书店角落的椅子上，认认真真地看书，按理说应该很少会有人专门半夜三更来书店看书的，也不知道这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书店里，墙壁上都是古代样式的画作，还配了好些桌椅，供顾客休息读书用，落地窗那个角落还有几张供顾客写字之类的，还有笔墨纸砚。区域之间的屏风都是镂空的雕花，特别是那栋古籍书架，都是红木做的，十分典雅大气。

　　书店里很多书都是拆封的，供顾客看，让他们看了再决定买不买。专门来看书不买的，也不是不可以，除了书籍有限，资料少了些之外，没有别的不足。

　　覃言时不时就撇一眼男子，生怕他是来闹事的，但每一次看过去，男子都在认真地看书，似乎真的只是一位爱读书的人。

　　在他收回目光的同时，余光看到门外站在一位小男孩，是今早遇到的那位，只是为何又站在门口？这么晚了，家里的大人怎么会让他在外面瞎逛？难不成是迷路了？

　　他放下手机，悄悄地走了出去。只是还未到男孩面前，男孩便突然笑了起来，两眼弯弯，笑得很开心。

　　小男孩这一笑啊，弄得他更加迷惑起来，大晚上的，这样的笑有些瘆人，但他还是坚持走到男孩身边，轻声问道：“小鬼，你怎么又大半夜出来，你的爸爸妈妈呢？这大过年的，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

　　小男孩有些拘谨，右手里捏着一封信，嘴里好不容易蹦出了几个字：“给、给鬼......鬼哥哥。”

　　“你是想要把这封信给鬼卿哥哥吗？”覃言蹲下去看了看，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信封右下角有朵彼岸花花纹，除了那个花纹，这个信封怎么看怎么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男孩点了点头，转过头一直盯着店里看，似乎在说：进去，我要进去找鬼卿哥哥。

　　“那进去吧，他在楼上呢。”覃言说完，小男孩依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你怎么不走呀，来，他在楼上。”说着就过去拉男孩的手，“啧！你这手，怎么这么冰啊？路上冻着了吧？走，里面开着空调，暖和。”

　　小男孩似乎还有些顾忌，不肯迈开步子走。

　　“怎么了？不是想去找鬼卿哥哥吗？”覃言站在原地盯着男孩问，“哥哥就在楼上，上去就可以
　　看到了。”

　　“门。”男孩拿着信的手指了指大门，覃言顺势看了过去，也没看到什么，直觉得这小孩估计就是怕生，便边拉着边哄着带他进去了。进到了书店里，小男孩有些不敢相信，一直回头盯着大门看。

　　“走吧，你的鬼卿哥哥在楼上。”覃言想了想，直接抱着男孩往楼上走去。

　　说话声引起了看书男子的注意，他抬眼看了过来，正好对上覃言，两人只能尴尬一笑。

　　小男孩回过头也看到了那男子，随后举手来跟那男子打起招呼来，而男子也向男孩招了招手，如同相识许久的老友。

　　他们两都没有说话，只是笑。

　　“老板！老板~这里有位小孩找你呢。”覃言将男孩放了下来，扶着他的肩膀喊着。

　　鬼卿此刻刚洗完澡，听到喊声便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看到覃言他们的那一刻，毛巾都掉了，也不管，直接蹿到覃言面前，扯着小孩的后领衣服就要往楼梯走。

　　还好覃言反应及时，挡在了楼梯口那，不让他走。

　　“老板老板！你这是做什么？”覃言张开双手拦着，质问道。

　　“你少管闲事！”鬼卿脸色不太好，他可不想和这个小鬼有接触，这可是倒霉鬼！

　　“不是，老板，这小孩也没做什么事，他不过就是想要你？不是，他就说想找你来着，你先听
　　听他说嘛，听完再赶也不急。”覃言看到老板有一些犹豫，立马撺掇着，把小男孩从鬼卿手上
　　解放了下来。

　　“哼！这个倒霉鬼，我是不会帮他的，我可不想被倒霉找上门！”鬼卿拍了拍手，“你赶紧把他弄出去，不然我就辞了你。”

　　“这不成！老板你这样没缘由的辞了我，我要去维权的！到时候双方可都不好看。”覃言也不甘示弱，转身蹲下问小男孩，“小鬼，鬼卿哥哥就在这了，你找他做什么呀？现在说说。”

　　男孩似乎还有些害怕，悄悄地瞄了一眼鬼卿立马又低下了头，然后小声说道：“我想……他帮我给妈妈送封信。”

　　鬼卿听到后，十分生气，说道：“别想了，我不会帮你的。”

　　覃言本以为是什么大事，谁知就是送信这件事，想着这事他也是可以帮忙的，忙说道：“送信嘛，这种小事，他不帮你，我......我.......靠！操！”原本他想说他去帮这小男孩送信来着，谁知去拿那封信的时候，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他根本就碰不到那信。

　　鬼卿听到他的惊讶声，立马调转了头，上前就把覃言的嘴捂住了，小声威胁道：“还想继续干，继续活着的话，今儿就给我闭嘴！”

　　此刻他虽看不到鬼卿的脸，但他可以感受到那种股力量，艰难的点了点头，但受惊不小。鬼卿放开他后，他得扶着扶手才能站稳，然后本能的离小男孩远了些，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你.......你......”

　　“他不是人。”鬼卿把他想要说却没法说出来的话替他说了出来，“你不知道？”

　　“靠！这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呢！嘻嘻嘻嘻。”覃言试图催眠自己，“这一定是假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哥哥，没骗你，我不是人类了。”小男孩露出标准的笑容。

　　“靠！你不要看我啊！”覃言直接躲到了鬼卿身后。

　　鬼卿此刻偷偷笑了笑：“现在知道怕了？前面放他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的？”

　　“之前我又不知道？靠！这都什么事啊？”覃言苦笑不得，当时什么情况，任谁看到一位小孩子站在那都会上前问一句的吧，这要是小孩丢失了，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那是致命的伤害！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鬼卿有点不相信，他试图探知对方的内心，但依旧探知不了。

　　“我知道的话，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不对，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人的？那我们怎么还能看见他？难不成，难不成说我们即将也活不了了？我听说即将死了的人就可以轻易的看到同类了。
　　是不是啊？”覃言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只要紧张害怕，话就会特别多。

　　这小男孩，这么一看，脸色确实苍白得很，怪不得之前碰到的时候，手那么冰呢，原来……咦，想到这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并且不停地揉搓着碰过男孩的手。

　　“哈哈哈哈哈，你莫不是在说笑？”鬼卿转过身，面对面盯着他的双眼看，那双眼睛，清澈无比，一点犹豫的感情都没有，看来他没有说谎，但是他为啥可以看到呢？还有之前的招聘信息告示也是？

　　覃言被鬼卿瞧得不自在，忙往后退了两步。这个老板有些神经质，说话也怪。

　　“你既然说了帮他送，那你去送吧。这事就归你了，办不了就看小孩愿不愿意放过你了。”鬼卿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不是？老板！我.....我.....我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人鬼殊途，这还来往多不好啊？万一我的阳气被......我的阳气没了不就gg了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一脸委屈说着。

　　“那也没办法，是你自己说的会帮助他，所以只能让你来做了。”鬼卿一脸贼笑地看着他，然后绝情地转头去吹头发了。

　　“老板！老板！”覃言还想找老板商量来着，可那小男孩拉住了他的衣角，软软地说道：“哥哥，你说了帮我的。”

　　“不是！”覃言赶忙打掉了小孩的手，逃到鬼卿身边，“老板！这这这.......你怎么都不怕的啊？”

　　“我为什么要怕？大家不都一样的吗？都不是人怕啥？”

　　“啊？啥？你说啥？不是人？”

　　“难不成你是人？”

　　“我自然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覃言已经被吓得手脚开始有些抖了，“你......你.....你这意思
　　你也不是人了？”

　　鬼卿听着他话，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闻着空气的气息，他，似乎真的是人类！可他为何？还想着询问他一些事来着，只见对方缩在沙发那抖个不停。

　　不得已，鬼卿只好把他弄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