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短篇存放地》丹青三千绘众生

1、那时年少

　　（一）
　　展昭是在白玉堂床前睡着的。
　　彼时距离白玉堂从冲霄楼出来刚刚过去两天，公孙策替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白玉堂把过脉后下了结论:明天早上能醒来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两天前白玉堂舍命盗出的盟书让襄阳王在当天夜里就被包拯就地处决，冲霄楼的熊熊烈火映着龙头铡上的鲜血宣告着这件惊天大案的结束。
　　尽管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等待处理，可是开封府的大家都没有去打扰守在白玉堂床前的展大人。
　　是不敢，也是不愿。
　　那日年少华美的侠客一身白衣像是被鲜血浸泡的样子大家还历历在目。展昭看到这样的白玉堂竟一时被定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白玉堂绽开一个笑，轻轻的唤了声:“展小猫……”
　　那个笑容只是昙花一现，随后白玉堂便软软的向前倒去，展昭这才如梦初醒般上前扶住他。
　　白玉堂从此陷入了昏迷状态。
　　展昭也仿佛失了魂一般，整日浑浑噩噩的守在白玉堂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没拽住就让黑白无常把白玉堂带走了。
　　但是神仙也需要休息，何况是展大人一介凡人。展昭拉着白玉堂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念叨着一些白玉堂不知道的琐事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二）
　　有光透过眼皮映进眼睛。
　　展昭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开封府自己房间的房梁愣了三秒钟之后果断确定自己在做梦。
　　“展小猫！展小猫！快来和五爷比试比试！”
　　展昭竟然觉得此时听见白玉堂的大嗓门竟然有种诡秘的享受感和幸福感。
　　展昭带着微微的笑意打开窗户，把正要破窗而入的白玉堂吓了一跳。
　　“展小猫你笑了！”
　　白玉堂发现了什么奇迹一样，表情惊悚，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老鼠。
　　可不就是一只可爱的小老鼠吗。
　　展昭可不敢说这话。他立马收敛了笑意，目光却在白玉堂身上来回打量。
　　“有事”
　　“五爷来找你切磋切磋，不行吗”
　　展昭想着，自己可能是梦到和白玉堂刚刚认识那会儿了，要不然后来白玉堂来找他进门，啊不，进窗第一句就是问他受没受伤。要是没受伤就要拉着他满开封游玩，要是受伤了就会赖在开封府十天半个月也不走的照顾他。
　　刚刚认识时的白玉堂么，逗起来更有趣。
　　“白兄在擂台上还没切磋够吗”
　　“……！”
　　“哦对，展某忘记了，和白兄的切磋还没结束，白兄最后变了个戏法。”
　　看着脸黑的从线稿进化成素描的白玉堂，展昭觉得自己从白玉堂那里成功扳回一局。
　　“展小猫！！！有本事就再和五爷比一场！五爷定要你这臭猫心服口服！”
　　“可是白兄又不与展某结亲，比武做什么呢”
　　“展小猫你能不能不要再提比武招亲这件事了！！！”
　　展昭看着在爆发边缘疯狂试探的白玉堂闭了嘴，要是待会给人气跑了可就不好了。
　　（三）
　　虽然是在梦里，展昭还是尽职尽责的开始了每日的巡街。
　　身边带了一只聒噪的白老鼠。
　　“展小猫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没有。”
　　“五爷绝对不会眼花！所以展小猫你就是笑了！”
　　“……”
　　“哎哎哎，跟五爷说说，有什么事儿一大早这么开心”
　　“……”
　　“唉，你这只臭猫太闷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白玉堂。”
　　“嗯”
　　“你好烦。”
　　“展小猫！”
　　咯吱咯吱，展昭听着白玉堂磨牙的声音偷偷在心里笑了，顺便转身拆了白玉堂的剑招，白玉堂好胜心起来，两人在大街上就过起招来。
　　开封府的群众早就习惯了这一猫一鼠打打闹闹的日常，都乐得吃瓜看热闹，偶尔被打坏东西也没关系，反正白五爷会赔。
　　展昭和白玉堂认识这么长时间，早就把他的剑招明白的一清二楚，但是想要赢白玉堂却也不太容易。因此展昭打到一半觉得没意思就收了招，反正白玉堂也不会真伤他。
　　果然，白玉堂被展昭不按套路出牌的收招弄得猝不及防，堪堪收住剑式不满的瞪了一眼展昭。
　　“展小猫你干什么突然收招啊看不起你五爷啊？”
　　“唔……饿了，没力气打架。”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
　　展昭歪头看着他。
　　“走吧走吧，想吃什么，五爷请你。”
　　（四）
　　于是他们就坐在了太白楼的全鱼宴前面。
　　“唉，真不知道这全鱼宴有什么特别的，让你这么开心。”
　　“特别的不是全鱼宴，是另外三个字。”
　　展昭眼睛亮亮的，看向白玉堂的时候里面盛了一湖春水般温柔。
　　“是什么”
　　“白玉堂。”
　　“嗯怎么了”
　　白玉堂反应了一下，受到了今天的第二次惊吓。然后他的线稿上就被上了红色。
　　白玉堂这一顿看着展昭吃鱼，一反常态的安静如鸡。
　　展昭有点不太适应，偷偷瞅了白玉堂好几次，发现他一直在发呆。
　　完了，现在的白玉堂现在不会是直的吧JPG.。
　　白玉堂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展昭正看着他，于是一挑眉，问到:
　　“吃完了”
　　“嗯……”
　　“还有公务没”
　　“没有了吧……”
　　白玉堂顺手拿了手绢替展昭擦了嘴，拉着他出去。
　　“走，五爷带你游湖去。”
　　（五）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侧脸突然就很难过。
　　“怎么突然发现五爷很帅”
　　白玉堂的突然凑近并没有吓到展昭，展昭没有躲闪，甚至还稍稍往前倾了一点。
　　“少自恋了。”
　　傍晚时分的湖水折射出绚丽的光芒，映着白玉堂枫红色的瞳格外的好看又温柔。
　　“白玉堂。”
　　“干嘛？”
　　“你干嘛对展某这么好啊。”
　　“这便算对你好了”
　　白玉堂不解的皱了皱眉，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展昭知道他不通水性，不动声色的调整了姿势阻隔在他和湖水之间。
　　怎么不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还为他去冲霄楼九死一生的取盟书。
　　“唔……嗯。”
　　白玉堂忽的笑了，抬手在展昭头顶揉来揉去。
　　“怎么，五爷乐意养猫撸猫，不许啊”
　　展昭拨开他的手，非常不满的用溜圆的猫眼儿瞪他。
　　“展某才不是猫。”
　　“呦呵，展小猫怎么就不是猫”
　　“那锦毛鼠也是老鼠”
　　“怎五爷乐意！”
　　“那猫可是要吃老鼠的！”
　　“到爷这儿偏偏要做那吃猫的老鼠！”
　　于是两人又仗着武功高强在船上打闹起来，展昭惦记着还在水面上，招式难免有所收敛，所以很快落了下风，被白玉堂压在身下挠痒痒。
　　但是马上，两人就发现，船漏了。
　　两人啪啪啪踩着水回了岸边，白玉堂看着湿了的靴子直皱眉，于是两人又回了开封府换衣服。
　　（六）
　　等两个人爬上开封府房顶喝酒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白玉堂。”
　　“嗯”
　　俩人都有点醉，但是白玉堂酒量要更好一些，还有心思戳戳展昭软软的脸。
　　“展某很想你。”
　　冲霄楼之前俩人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之前也不是没分开过，俩人各自为战独挡一面天的时候也不少，可是这次因为白玉堂的只身涉险展昭真的怕了。
　　他怕再也见不到白玉堂。
　　白玉堂沉默了好长时间。
　　山河永寂也不过如此。
　　“展小猫，五爷说了，你身上的担子，五爷和你你一起抗。所以，五爷会好好活着，和你一起天荒地老。”
　　展昭迷迷糊糊的想反驳他，你什么时候说过啊，可是一个吻落了下来。
　　两人唇齿纠缠在一起，白玉堂的吻一点也不像他说的话，野蛮的不讲道理。女儿红的酒香愈发醇香，两人的吻也愈发热烈，到最后，身为习武之人气息绵长的两人分开时也难免带喘。
　　这是展昭能记起来他在梦里睡着前的最后一件事。
　　（七）
　　展昭是在白玉堂床前醒来的。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透出朦胧的曙光，展昭借着光看见白玉堂素白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比梦里还要好看温柔的红瞳就那么显露出来。
　　“展小猫。”
　　白玉堂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可是他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五爷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