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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狼的回合——欺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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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极好,原本有些毒辣的太阳恰好被云和风给中和,洒在身上暖暖的,叫人不免有些困顿。
阿舒在苗蔚的地里刚刚拔完草,忍不住累得打了个呵欠,要知道尽管苗蔚是个盲人,但是这地的面积却也不见得小,听苗蔚说以前都是用粮食雇人给她打理的,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因为被阿舒抢了饭碗而生气。
擦了擦汗,阿舒下意识往苗蔚经常坐的那处田埂看过去,那边还是空空的。
今天苗蔚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晚些过来,这让阿舒干活的时候总觉得心里也空空的,手脚也没以前苗蔚在的时候有力气。
“呵欠——”
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阿舒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处田埂坐了下来,没有苗蔚的指挥,她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来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只好学着苗蔚抓了几根麦秸试图也编个什么出来,但那些在苗蔚手里乖巧无比的玩意儿到了她手里却是暴躁得很,刚给揉在一起就挣扎着崩开,活像是几辈子的仇敌,丝毫不给阿舒面子。
弄了好一会儿都弄不出个什么来的阿舒这下又觉得有些委屈了,一股子从早上开始憋到现在的气瞬间涌到心头,怂恿着她赌气似的把手里乱七八糟的麦秸给狠狠拍在地上,还起身踩了还几下。
“哼,用麦秸编东西都不会,外乡人就是外乡人!”
忽地,一道带着浓浓敌意的男声从一旁响起,倒是把阿舒吓了一跳,转头便见一个面色不善的高大青年正抱胸站在那儿,手臂上都是结实的腱子肉,一张国字脸被晒得黝黑,一看就晓得是种田的好手。
阿舒自从在苗蔚那儿稀里糊涂住下后就没怎么见过除苗蔚以外的人,现下面对一个态度显然不好的汉子,终归还是胆怯,往后缩了一步后才问询道:“你是谁?”
“呵,我是谁?”那青年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接着又指向了阿舒,“问我之前倒不如先说说你是谁,来路不明的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混到苗蔚身边,也不晓得那些城门的守卫在干什么!”
听青年这么一说,阿舒才恍然发现尽管自己是溜进来的,其他人也似乎都知道她不是满仓城的人,但也一直没有人来驱逐她。
想到这里,阿舒忽地就有了些底气:“我叫阿舒,是苗蔚留我下来给她做事的!”
“哼,那也是苗蔚脾气好,先前早就有过几个了,分明是欺负苗蔚看不见去她那边偷粮食吃,苗蔚没让守卫把他们赶出去不说,还留他们下来养着,结果那几个白眼狼还不是偷了阿舒好多粮食就跑了!”青年说着说着就有些气愤,几步上前揪住了阿舒的衣领,“我看你估计也是个小偷,苗蔚的地有我帮她打理就够了,用不着你来糟蹋!识相的现在就给我滚,否则我直接把你丢出满仓城!”
“唔……你放开我!”
青年的力气很大,阿舒瘦胳膊瘦腿的自然是挣扎不过,衣领被揪着呼吸有些困难,便也只好涨红着脸胡乱蹬踢,最后一口咬在了青年的虎口上。
“啊——”
青年吃痛,一把将阿舒甩开,看着虎口深深的牙印顿时红了眼,咬着牙就朝还在地上蜷缩的阿舒举拳走去。
被摔得全身都痛的阿舒委屈又害怕地听着青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仿若回到了那段充斥着灰暗绝望的时光。
“不要……”
阿舒紧紧蜷缩起身子,抱紧了脑袋。
“你在做什么?!”
就在青年即将一脚踩上阿舒之时,苗蔚那柔软却又满含威势的声音猛地出现,有力地拦下了青年的动作。
“苗、苗蔚?”青年显然非常慌乱,触电般收回手,掩饰性地尬笑着,“我这不是来找你,刚好看见这外乡人在糟蹋你田里的麦子,所以气不过帮你教训一下嘛!”
苗蔚闻言眉头轻皱,顺着阿舒细小的啜泣声,她点着青竹杖走了过去,那青年竟也没敢拦,噤着声让开了路。
“阿舒?”苗蔚蹲了下来,伸手摸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阿舒,眉头皱得更紧了,“阿舒,你怎么了?”
原本还只是啜泣的阿舒在听见苗蔚的声音后眼泪就决了堤,一时间也不管自己在地上滚过身上脏不脏,就爬起来一把抱住了苗蔚,一边哭一边还要告状:“我没有……呜呜……我没有糟蹋麦子……呜……他、他冤枉我!”
苗蔚轻轻拍着阿舒的背,哄小孩一般轻声道:“好好好,他冤枉你,阿舒没有糟蹋麦子……”
那边的青年显然也没想到阿舒竟然会直接哭,见苗蔚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便也连忙大声道:“苗蔚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欺负你看不见撒谎!我看她在地里拔了半天东西了,肯定是在折你麦子!”
“我没有!我在……我在拔草!”阿舒抱着苗蔚,竟是勇了不少,直接就吼了回去,“是你、你要扔我出城,还要……呜……还要打我!”
“你!”
“好了阿牛,今日我让阿舒做的活儿就是拔草,前些日子也是我教着阿舒做农活的。我知你不喜欢阿舒,但你也不该欺负阿舒。”苗蔚把阿舒搂在怀里安抚着,冲着青年所在的地方皱眉道:“阿舒是我留下的,便是我的人了,即便是她犯了错,也该是我来教训,你若是容不下她,便不要来我这里就是了。”
眼上蒙着白布,柔弱的身躯在高大的青年面前却是生生有着迫人的气势,阿牛一时间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僵了僵身子便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朝着阿牛离开的方向顿了一会儿,苗蔚低下头,摸了摸阿舒的脑袋:“好了,他走了,以后也不会欺负你了。”
阿舒趴在苗蔚的肩上,闻着那夹着麦香的清淡味道,竟是有些不想从这怀抱里出来。
“真的?”
抽抽鼻子,阿舒的声音还有些哽咽。
“嗯,真的。”苗蔚拉着阿舒站起来,从怀里摸出块帕子给阿舒擦脸,“可有受伤的地方?”
阿舒乖乖巧巧地让苗蔚擦着,闻言摇了摇头:“没有,他就摔了我一下,我还咬了他一口呢!”
苗蔚轻轻把阿舒乱动的脑袋瓜掰回来,一边摸着有没有还没擦干的地方,一边勾起了唇:“阿舒没受伤便好,是我今日来得晚了。”
轻柔的力道在脸上细细抚过,带着苗蔚指腹的温度,阿舒只觉双颊发烫,心跳也跳得厉害,却是舍不得让苗蔚停下来。
“苗蔚……”阿舒看着苗蔚轻笑着的模样,呆呆地就开口唤了声。
“嗯,怎么了?”苗蔚停了动作,“可是哪里还痛?”
“没、没有。”阿舒心头滑过一丝低落,很快就被忽略过,“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苗蔚愣了愣,唇角的弧度更大了:“怎么,嘴那么甜是知道今晚有红烧肉了?”
“红烧肉!”阿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拉住苗蔚的手就开始邀功,“我今天拔草拔得很快的,而且很干净!”
“好,今天做得很棒,但是今天哭鼻子了,还是只能吃三块肉哦。”
“啊……”阿舒顿时就耷拉了脑袋,委屈巴巴地点头,“那好吧……”
做了三块超大红烧肉的苗蔚愉悦地笑了笑,反拉住自家小耗子的手捏了捏:“走吧,我们回家。”
“嗯,回家!”
牵着苗蔚,阿舒细心地在前面清着道路,开始沉落的太阳顺势拉长了她们的影子,在地平线上交融于一处。
“苗蔚,下次教我用麦秸编兔子!”
“好,阿舒想学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