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猎人世界之我是伊耳迷（修改版）》变化系的月亮

5、第四章

　　第四章

　　搂着奇犽坐在摇椅上轻轻的拍着，睡着的他看起来无比可爱，奇犽静谧的含着手指、长长的睫毛随着做梦抖动着，不时还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流出的口水沾湿了我的衣襟，娇态可掬的样子令我想笑。
　　我的嘴角上扬了些，伸手帮奇犽擦拭着唇角，在擦过他的嘴唇时他咂了咂嘴，差点没把我的手指含住。
　　……睡得这么香，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呢？
　　我把他长长了些的头发拨顺，奇犽的头发已经有些未来的趋势了，虽然软、但却叛逆的上翘，看起来就像睡乱了一样。
　　未来啊……

　　想起「未来」这个字眼，我的心里就是一阵迷茫，所谓的「未来」，真的是必然发生的吗？真的是不可改变的吗？
　　我低头，戳着怀里奇犽软软的脸颊，然后将他的嘴巴拉开，观察着那里面的牙齿。
　　短短的小乳牙才刚露头，看起来就像红地里的小白薯……

　　奇犽被我捏得十分不适，他皱眉睁开眼，然后哇地哭了。
　　滂沱的泪水让我有点无措，我忙松手，拍着他好声好气的道歉诱哄直到奇犽再度恢复平静，这么爱哭的孩子，以后真能当杀手吗？
　　我又想起了爷爷和席巴□□奇犽的小胳膊小手臂的样子，奇犽的资质我是看不出来的，但从爷爷他们的表情便可以知道奇犽有天赋，而他们相当满意。
　　天赋，一个原本该说是幸运的单词，但在揍敌客家，孩子有天赋可不是好事。
　　没天赋的孩子也许会憋屈的活在家人的庇佑下度过终生，但若是有上那么些天赋……
　　即使不从那有些破碎的记忆中挖掘，我也知道，奇犽将走上与我相同的命运。
　　他会成为杀手，厌倦杀人或叛逆的出逃，然后被家里的随便个什么人抓回。
　　是的，就跟我一样……
　　我拍着奇犽，心里却浮现了那段忘不掉的记忆。

　　＊＊＊

　　那是在得到念力对那个目标复仇后的不久，也是我开始放假之前。
　　狂接任务的习惯已经有了苗头，我完成了个任务，但不再毫发无伤，因为会代替我受罚的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不再警觉，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我虽然干掉了那个保护严密的有钱老头和他烦人的合约保镳，但代价却是左臂骨全碎、肋骨断裂，身上还多了几个碗大的洞。
　　痛是有点，以流血的程度判断这伤势得躺上几天了……我插上钉子止住满手的血，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天。
　　天很蓝，上面的白云软棉棉的像枕头──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能睡好了，不知道如果就这么睡着还会不会做梦？
　　我想着，放纵自己坐在冰凉的台阶上，靠在墙边充作支撑身体……印象中这附近好像是酒馆，希望不会有人踩到我……
　　我闭上了眼，任由意识往黑甜乡沉沦，我知道门被打开了也听到了女孩子的惊呼声，但我无力搭理，只是放缓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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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入目所及的天花板十分陌生，身上肮脏又满是棉絮的破铺盖让我以为自己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动动身体，所有的感觉霎时间如潮水拥回，我还活着，活在这乏味的世界……不知道我失去意识多久了？
　　几小时？还是一天两天？
　　屋内晕黄的灯火和屋外漆黑的天幕让我无法明确的判断时间，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不富裕，他连买个时钟的钱都没有。
　　嗯，判断的依据还有我被处理过的伤口，它们不只被上了药，还被虽然泛黄却洗的相当干净的老旧绷带包扎得密实，不过这种伤其实放着不管也会好的……
　　我拍拍感觉不到什么痛的伤口扯扯嘴角，动用念力让伤口加速合拢，动作中我觉得晃动的烛火很刺眼，所以我用念钉灭了它们，然后缩在破破的棉被瑞安静的休息。
　　暗夜无光，亦无声，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只有我，空洞的喘息和郁塞心音就像是不断逼近的恶魔脚步，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是那些死者要来接我了么？
　　如果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吧……我模模糊糊的想着，杀手本来就该死在无光的暗夜，我早就该死了，就是不知道死了之后还看不看得到小白？
　　小白……你是不是还怨恨着我这个无力保护你的主人？怨恨着我背叛你的信任将你亲手扼死？如果是的话，就回来报仇吧……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回来看看我？
　　我感觉自己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原本就不明亮的眼前世界也逐渐暗了下去，再这样下去的话真的会死吧？
　　……如果没有她，我已经死了。

　　「唰──！」头顶上阻隔我呼吸的阻碍被毫不温柔的拉开，乍然入目的光线令我双眼难受的眯起，我眨眨眼，非常不能适应眼前的状况，刚刚不是才把灯给灭了么？怎么还有光？
　　……不对，应该说这个人是谁？
　　我疑惑的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陌生人，她正一手插腰、一手气势汹汹的拿着油灯直直指向我的鼻尖：「做什么自己用棉被把头盖住？你是笨蛋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来不及回来的话，你就挂点了耶！」
　　嗯……原来我用棉被把自己盖住了呀？
　　难怪会觉得胸闷和呼吸困难……我冷淡的抬了抬眼，掩饰住尴尬的打量着眼前凶巴巴的救命恩人。

　　这位少女有着金丝般十分美丽的波浪状长发，年龄不大，看起来有点青涩的清纯之美，但她的化妆技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我想她的原意应该是想将自己化的妩媚成熟吧，但扑得像猴子屁股的两颊腮红和在睫毛上结块、看起来更像污垢的睫毛膏只会起反效果，完全起不了吸引异性的功效。
　　──打扮也不合格，全身裹的像颗粽子，就算原本有姣好柔软的身段也全被那件灰灰脏脏又宽大的可以装两个大汉的破布给破坏了……

　　「喂──你眼睛瞪这么大的看我干麻？被我迷住了吗？」少女的问话傻气的可笑，但她毫不掩饰的自信神态却让我不知如何反应。
　　曾几何时，我也曾经这样的相信并爱着自己过，但……现在呢？
　　「真是的，连自己都不会照顾……愣成这样干麻？不会真的被我迷住了吧？」少女凑上前送上一条热毛巾，见我没反应便粗鲁的直接往我脸上擦，还顺带满意的拍拍我的脸。
　　我默默的任她施为，心里浮现的，却还是我刚刚自问自答的问题：现在的我相信着什么呢？我又爱着什么？
　　小白憨憨歪头的样子瞬间闪过我的脑海，但随即破碎、分崩离析。
　　曾经的我相信自己有守护的能力，能够保护重视的存在，但最后我所信奉的却是由我亲手毁灭，那么我还能信什么呢？
　　也许，连自己也不能信了吧……我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女，伸长指甲，慢慢变得面无表情──她是救了我没错，但她该后悔她的善心，因为她捡回来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索人命的恶鬼……
　　不过恶鬼还是会选对象杀的，所以听从家里命令的我应该是傀儡才对。
　　……傀儡么？

　　『你是个没有感情的黑暗傀儡』
　　──某句有些耳熟的话滑过我的脑海，我的心头一惊，然后才想起那是「自己」未来会对奇犽说的话，原本要伸出的爪子便定在了空中。
　　─如果真能当个傀儡会不会是好事呢？
　　因为傀儡不需要思考，它们没有心、也不会受伤，更不会因为良心的谴责还是什么东西而自责内疚……但，这样真的好吗？
　　小小的声音，被我淹没在无数的说服里。

　　手指动了动，回过神的我让指甲变得如刀锋尖锐，少女见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别担心，我杀人很快的
　　我想着，但心中的杀意却被她接下来的举止打消，少女无视了我的杀气，瞪大眼捧起我的双手就是一阵尖叫：「啊──好像猫咪一样！你怎么做的？是用了什么机关吗？可不可以再收回去看看？」
　　……这女人是迟钝还是没神经？
　　我故意在她面前把指甲伸得像短匕首一样长，暴涨的无色指甲跟我手指的比例相当不搭，连手指都有青色的血管在指甲附近跳动，看起来相当诡异。
　　我看着她，等待少女变色的表情。

　　＊＊＊

　　「小伊、小伊──」少女百灵鸟般清脆却又如麻雀般嘈杂的声音呼唤着我，她拉着我的胳膊，毫无男女之防的将全身重量倚靠在我身上，一边摩擦一边撒娇的道：「再变猫咪爪子给我看，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乖乖听命，一如两个半月以来的每一天。
　　我并没有杀掉这个救我的少女。

　　那时的恫吓完全没有起到我希望的效果，名叫小雅的少女完全不怕，甚至还当作是什么障眼法般的想伸手压压看，如果不是我眼捷手快的缩了手，她娇嫩的手指绝对会被挂出伤口……奇怪，我不是想杀了她么？为什么还要担心她受伤？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法会发生改变，但觉得松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没办法变成杀人鬼吧，那种可以毫不犹豫杀任何人的不是我……
　　因为失去杀人的打算，我便打算离开，却在刚坐起时就被这个比我大的少女压倒──我当然不可能被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制服，只是我想知道她的打算。

　　少女压在我身上，和我大眼瞪小眼，然后她的脸似乎靠得越来越近了。
　　「……你想做什么？」我瞪大眼，静静的看着她，结果少女猛地把头抬起，虽然脸上的粉块有些崩落，但还是很好的遮掩了她的脸色：「你……你还不能走啦！」她一边说一边七手八脚的帮我盖被子。
　　「为什么？」我没有挣扎，只是在她动作时皱眉。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伤都没好怎么能走？」少女似乎觉得自己想到了好理由，一双还算俏丽的眼睛亮了，许是想起我有差点被棉被闷死的经验，她把棉被用床垫压住固定，然后指着我的鼻子：「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活到这么大了怎么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往外跑，你爸爸妈妈会很伤心的！」
　　「伤心？」我重复了次，见少女狂点头后讽刺的扯扯嘴角，他们才不会因此伤心，只会在我受伤后想更多的办法让我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而已，不过前面的话倒是没什么错误呢……我垂下眼，平声回答着少女的问题：「我叫伊耳迷，伊耳迷．揍敌客，今年十四。」
　　「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有什么想法没有？」在说完后我便再度坐起，凝视着少女的眼睛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如果她有什么想法，我就……
　　「揍敌客？好复杂的姓氏啊，我是小雅，比你大三岁，所以你要叫我姊姊唷──」少女眨了眨眼，茫然的表情不像作伪，然后她摀着脸颊一脸不好意思的道：「话说小伊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能这样看人的？你这样会让我好想把你吃掉呢～～」
　　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她刚刚叫我小伊？
　　感觉被叫得十分别扭，我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然后我看着她脸上的妆，十分认真的提议道：「把脸洗洗吧，妳的品味真的相当令人不敢恭维。」

　　少女巴了我的头一下，然后气呼呼的甩门走了。
　　我摸着有些发热的头，怔楞，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打中，但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被打了之后，我的心里反而轻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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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着养伤为理由，我住下了。
　　三餐有人伺候，定时换药，这样的生活并不错。
　　只是既然是养伤，那么在伤好了之后我也该走了。
　　我站在厨房告诉小雅我的决定，正在洗碗盘的她愣了，明亮的铁盘落在流理台的声音十分嘈杂，然后小雅丢下盘子急匆匆的跑向我：「哪有这么快的？伤还没好全吧？小伊你还是多留久一点吧？」
　　我只是默默拆开了绷带，让她看到我完全恢复的平整伤口：光滑、平整，除了新生肌肤的偏红外几乎看不出来受过伤，然后我又抬头看着她：「已经好了。」
　　「我说还没就是还没！不知道说不定有内伤的么？你快回去房间休息啦！」小雅推着我，用有些强硬的口气，我纹丝不动，只是抬头默默的看着她……其实为我敷药的小雅绝对也清楚我的复原情形，只是她想我留下来陪她而已。
　　我知道的，但我不能留下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就算留下也不会喜欢上小雅，更何况我还是个杀手呢？
　　「我，该离开了。」我握住小雅推动我肩膀的双手，口气很坚决，小雅眨着她那刷过睫毛膏的卷翘双睫，强撑着过份灿烂的笑脸道：「别这么说嘛，至少再呆个两三天……」
　　我本来想摇头的，摇头拒绝说对不起我该离开，但自小雅双手传递来的颤抖却让我有些犹豫，我看见了她眼中的乞求，迟疑的松了手：「……顶多再两天，不然……」
　　我还没「不然」个所以然就被小雅抱住了，她激动的搂住了我的脖子，芳香柔软的双唇连亲：「小伊，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乖乖在这等我！等我工作回来明后天带你到处玩！」
　　我闪躲着她的骚扰，不过……工作？
　　对了，独居的小雅似乎不富裕，她是以什么谋生的呢？
　　因为好奇也因为闷在这房子里的时间长得太难受，我没有如小雅所愿的待在屋内，而是在她离开后也出了屋子。

　　太阳很亮。
　　久违了的风很凉
　　闲逛在路上的我任风吹起长发，不觉有些恍惚：最近的生活太安逸，几乎让我失去杀手该有的警惕了……到附近的酒馆探听下消息顺便寻找和家里联系的渠道好了。
　　想是这么想，但在找到酒馆后，我却把本来的打算都抛诸脑后了，因为我看到了小雅──衣着暴露神态妖冶的她，正跨坐在一个肥得流油的中年秃头男人的双腿上以口哺酒。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然后我推开的木门甩了回来，它撞在了门框上，发出巨响。
　　──对了，小雅似乎不富裕，她是以什么谋生的呢？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却宁愿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