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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这里是理想中的完美世界,是自己一直希翼的永远和平不存在纷争的世界。

      这里没有炎热的酷夏,没有肃杀的冬季,不存在四季之分。天空每一天都一成不变地碧蓝如洗,云朵白得纯粹,微风时不时将悦耳的鸟鸣虫叫吹进耳畔,掩藏在树丛中的溪水欢快地琤琮作响,暖煦的阳光照射着油绿的树叶明晃晃发亮。眼前这一切一切景色就如同不会褪色的照片,永久地保留下去。没有季节变化,甚至连狂风暴雨也不存在。

      深深吸进一口混杂着泥土芬芳与植物特有清香的空气便让人觉得浑身上下一下子充满了用不尽的活力。如果永远呆在这个近乎世外桃源的地方,是否是种幸福?

      最近常常做梦,每次都是被头顶上的鸟儿唤醒。羽毛颜色鲜艳的极乐鸟在头顶盘旋,似乎它们的喉咙与其他鸟类不尽相同,清脆的叫声里总是带着些许能令人心底封存的某些东西浮出水面的什么奇妙力量。

      每次醒来残存的关于梦的淡淡的意识总是伴随着清晨第一缕曙光在眼前萦绕。究竟是怎样的梦却无从描述。

      “我不应该再有任何不满。”鼬不止一次暗示自己。

      活着不再有任何压力与痛苦,每一天的作息与大自然步调一致,曾经连续失眠数月的状况已然没再出现过,身体上的病痛也已摆脱,找回了失却已久的健康这点着实令自己高兴,身体和精神均没了毛病感觉整个世界都积极了许多,当然这里的世界没有所谓的消极。

      “我的确不应该再有任何不满。”

      前不久碰到蝎。从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改变,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不再躲进那只丑陋的傀儡里。

      蝎来到这里几乎足不出户,最大的乐趣似乎就是坐在屋外看日出日落,从日出一直坐到日落,不换姿势以空没却平静的眼神望着太阳。

      见到鼬,蝎的表情没有惊人变化,似乎在很久以前他的表情就已经死了。不过大概他心里还是高兴的,特地请鼬参观自己现在的房间。

      蝎的屋子。。。要怎么形容才好呢?第一眼望去鼬不禁哑然,这根本是儿童房吧?

      蝎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的说,[具体多久我是不记得了,反正是很久以前我的家就是这个样子。砂之国。]

      [那么,这是你自己仿照设计的?]

      [不。我第一次在这里苏醒,这个房子便在眼前了。]

      [为什么呢?]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你问我的话,我也没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晓得,总之既来之,则安之。我丝毫也不想知道原因,而且寸步不想离开这里。]

      [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人?],鼬若有所思地靠在一面墙上。

      [没,你是第一个。刚才说过了,自从来了,我便一次没有走出过这个院子。]

      [你还是那么无趣。],鼬笑了笑。

      [我只是不见不想见之人。],蝎将双手抱在胸前,[所以以前才躲在傀儡里以那副面孔出现,如今我不会主动走出去,想来之人自然会找到我,不是么?]

      [我是无意的。]

      [我知道。]

      [不过,你就没有想见的人?一个都没有?],鼬不禁好奇,[迪达拉呢,没遇到?]

      [他啊。。。],蝎顿了顿,同时双眼眺向窗外的天空,[大概在天上飞呢吧,总有一天会落到这边,我感觉。]

      [我可从来不知道你是个直觉派。]

      [今时不同往日了,在一般人的世界里,我们已经‘死亡’了。所以在那个现实世界里的性格做派之类的,总是要有不同吧。]

      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已经死亡。

      蝎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住的地方怎么样?是过去的房子?]

      鼬摆手,[没有,我初次醒来是在林子里,透过树叶间隙射下来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是睡在林子里或者树上。]

      [呵,想不到你到哪里都是无家可归啊。不过即便那样也不要指望我收留你。]

      鼬苦笑,[我何时需要过收留?]

      “你知道么,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这个世界,它本身是活着的,是有生命的,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你可以听到它的心跳。正因为它本身是活着的,所以它有思想,能看透一切的,也正因如此,它才清楚被送到这里的人心底潜藏的不愿被知道的最渴望的是什么。”临分别的时候蝎说了这样一番话,“鼬,你不必着急,你的归宿终究会有安排的。”

      我的归宿。。。鼬反复考虑这个问题,蝎说这个世界了解自己内心的需求早晚会让自己如愿,的确,人往往最难看清的便是自己的内心画面。可即便是这样鼬也还是希望可以自己选择一下,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内心,无论谁再怎么清楚也不能随便替自己决定,难道离开了那个世界自己还是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与蝎的生活形式不同但实质上却没两样。白天整日无所事事,唯一可做的便是在林子里转悠,时常迷失在里面,今天到过的地方——感觉自己的记忆力绝对不差——之后几天无论如何也回不到最初的地方了,也尝试过做标记,结果是标记和离开的那片地方一通消失了。要晓得在过去曾经活过的那个世界,自己穿越过无数深山密林不曾有一次迷路的经历,但这片看起来还不如木叶村外围林子大的树林,不得不折服,自己迷失了入口也找不到出口。

      自天亮走到天黑,太阳落山之后,便随意找个地方休息便是,不必为食物和水源发愁。每一个树上结出的野果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溪水看上去也像是永不会干涸。鼬意识到,自己以后可能见不到蝎了,他那间小屋的所在地是很难再找到了。对蝎最后的那番话有些信服了,这个世界是有生命的。这个世界好比人的身体,活着就需要不停地新陈代谢,每秒钟都要将体内不需要的废物排除丢在一边,同时新的细胞又再不断分裂发展。是啊,这个林子每分每秒都会长出新的部分,所以自己才会不断地迷失。

      夜渐渐深沉下来,躺在干燥微温的土地上仿佛隐约能感到某种律动,来自地底的喘息似的律动。

      到底要走去哪里鼬完全没有主意。不走的话他没有像蝎一样可以回的地方。反正在这里已是了无牵挂,那么去到哪里都无所谓。

      眼前除了林立的树木还是树木。这个地方不是原来的世界,不存在原路返回的概念。蝎大概早就知道,所以才选择原地等待。真滑稽,原本是那么讨厌等人的家伙。

      前方的树林豁然开朗,走到近处面前出现了一个类似平原的空场,低矮茂盛的草坪绿得耀眼,空场中央一位老人安详地闭目坐在安乐椅上——三代目!

      [孩子,想不到这么快你就来了。],三代目好像早有预料。

      [是。],鼬以在暗部的习惯动作单膝跪在老人面前。

      三代目脸上没有呈现任何表情,但整张脸连每一道皱纹中都体现着一种深邃的安详,那感觉犹如清晨的阳光泻进叶间的罅漏。老人仍闭目,轻轻摩挲着面前的水晶球。

      [来到这个世界,我本不该再提过去的事。但是,孩子,我必须向你道歉,不然我始终无法彻底忘却曾经的世界。]

      [可那并不是您的错,我很清楚您一直在极力维系关系阻挠内战,所以您没有必要向我道歉。]

      [但是我还是没有做到,不然我想现在在这里遇到的便不会是你。本心来讲,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因为任何原因牺牲掉,而那件事却让你成为了木叶不折不扣的牺牲品,这一点我始终无法释怀。],三代目微微起身,伸出手抚摸鼬的脸颊,[所以,好孩子,对不起。]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丝毫不后悔。]

      [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了断与曾经活着的世界的任何关联,那是不被允许的,即便再如何牵挂也是回不去的。],三代目慢慢收回手。

      [是。]

      [我看得出你内心深处仍有什么在蠢蠢欲动,那个令你浮躁令你无法安心呆在这里。],三代目的手停在水晶球上。[忘掉吧,必须忘记。]

      [我不知道,大概是还不习惯吧。]

      [不必瞒我。],三代目脸上似乎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我想问您一件事。],鼬斟酌片刻,抬起头,[如果我无法留在目前的世界,却也不能回到过去的世界,那么我会怎么样?]

      三代目的表情蓦然冻结,严肃得令人生畏,[这种事做不得。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存有潜规则,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触碰的,任你如何好奇也不能去触碰,可明白?]

      潜规则。。。鼬默然点头。

      离开空地时,三代目依然保持原有姿势在那片翠绿的草地中享受安然的阳光,他身后若隐若现浮动着透明的类似城堡的东西,鼬不时回首,直到水晶球反射的光芒渐成一个小小的亮点。

      不想呆在原处,却也无法回到过去的世界。

      接下去会遇到谁呢?鼬继续茫然地前行。会遇上父亲和母亲吗?倘若真的遇到,自己恐怕只会悄悄绕开,即便再如何坦然也还是无法面对最大的人生污点,送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正是自己,这一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去正视。包括宇智波其他的族人,自己都没有办法正视。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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