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观]明暗之间》等到樱花

5、[05][END]

　　与不二津树的婚礼前夜，观月连独自走在海岸边。
　　现在是东京时间零点二十四分。今晚的月光极为明亮，洒到海滩上给所有的沙砾覆盖起一层银光。

　　她看到那块巨大的礁石后面男人的背影，“父亲……”观月连这样说着。
　　接着她更加大声地喊了起来：“父亲！”

　　因而，她看到转过身的越前先生眼中那些沉淀多年说不清道不明的全部感情，让观月连无法抑制地悲伤起来。

　　“都知道了吗？”
　　“我看到了‘他’生前写给您的那些信件。”

　　“无论如何，越前先生，这么多年来在我心中，您早已如同父亲一般。”

　　观月连和越前龙马靠坐在已经残缺许多的礁石背面，一如十六年前她刚被收养的那天。
　　“他要和您一同去往海水里，您的回答是什么呢？”困扰观月连十多年以来，越前先生口中的“他”，在几天前翻出的旧书信中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名为观月初。

　　“我说我不去，并谴责他的不负责任，他是家中独子，妻子因病亡故，留下一个两岁的女儿。”
　　“您的感情呢？理性最终战胜了您对他的感情吗？”
　　“是啊，是这样。”以是观月连知道，是感情压倒了理智，梦境里越前先生一定诉说了他对父亲的全部爱慕，然后他们一同牵手走往海里去。

　　05

　　越前龙马匆匆穿梭在这座老旧城市的街道之间，主观上来说他根本不喜欢这样全部都是灰色调的城市，常年被阴雾笼罩，一年中雨季占了绝大部分。旧街区里，锈迹斑斑的巨大钢管穿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废弃钢管上面满布的红褐与黄棕像极了皮肤烫伤后遗留的旧瘢痕，任凭用怎样名贵的药膏都无法抹消。

　　终于他找到了那座由烧毁教堂改建成的孤儿院，四周早已褪漆的仿欧式繁复花纹铁栏杆缠绕着枯死多时的红丝草。他无法嗅出新生花草的芳香，也感受不到任何来自生命里的蓬勃希望。

　　年老的院长将孤儿院里为数不多的优秀孩子一个个拉扯到他面前，不是、全都不是。
　　“姓氏是观月。”
　　“我想您说的是连，她就站在那棵樱花树底下。”

　　没有枝叶的樱花树下，瘦小的姑娘用手指卷绕着头上的黑发，紫黑色瞳孔的神情里还能看到些类似她父亲当年的模样。
　　“对，是她。”

　　当晚越前龙马在一家古旧旅馆中罕见的再次梦到了观月初，这是自从二十岁开始到现在的这五年间里，他头一次梦到十五岁穿着圣鲁道夫学院制服的观月初。
　　梦境里观月初紧握他的手，要拉着他一同去往浪潮滚滚的大海里。

　　“我是不是说到做到了？曾经我说过如果有哪天觉得世界没意思了，结束生命的首选地点就是海边。”比越前龙马矮了一头的观月初对他耳语道。
　　“不是。你还说过你爱我，想要永远在一起。”
　　“骗人，我可没说过。”
　　而后越前龙马便醒了，他闻到了若有似无来自龙舌兰的苦涩酒香。正是午夜，月亮照到棉被上投下清澈明光，他再也无法入眠。
　　梦境终末，是十五岁的观月初在问他：“越前君，明与暗之间，你要选择哪一边？”

　　等到樱花2020.4.17.17:46[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