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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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不上课，不去篮球队，pachinko店也没有他的人影。”将电话听筒放回原位的水户洋平朝深名柚子耸了耸肩，“昨天对他来说，打击可不小。”
“那是当然的…”叹着气的深名一矮身蹲下，“晴子说中午见到他了，但现在他好像还没回家。”
“姑且相信他吧。”水户抬头，乌云渐低，是要下暴雨的前奏。“他是不会放弃的。”
留给樱木花道的那份冷却了的咖喱便当还在深名柚子的便当袋里安静地躺着。
“我和其他几个家伙去他家里看看，你快去职员室借一把伞吧…别再感冒了。”水户扬扬手便告别，换下室内鞋转身离开。
雨水如期而至。还伴有落雷照亮天际。
「咚…。咚…。」
在队员离场后返回篮球场也像是樱木花道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花道…”拉开拉门的深名柚子合上了嘴。场内是抬手刚投出一颗三分球的流川枫。
流川枫很快便注意到了意外的来客。
“深名。”
“…你见到花道了吗？”
流川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了一眼时钟。
“…和我去休息室看看吧。“
雨声嘈杂。
少年脚后跟留下的残影不时地坠下汗滴。
篮球队休息室里一片昏暗。
其间藏匿着的是心脏被愧疚填满的樱木花道。
站在深名身前的流川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即「啪」地拍下电灯开关。
“你这个笨蛋在这儿干什么呢？“流川枫大概将所有的恶毒话都预支给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少年。
深名从流川半倚在门框边上的高大身躯旁钻出半个脑袋。
“花道！“
被雨水浸泡过的少年，脸上写着悲伤。
流川仅仅是从自己的置物柜中拿出毛巾拭去身上的汗水。
深名瘪着嘴站在休息室外。
“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如果能被痛骂一顿，樱木花道的心里一定会好受很多。“别装傻了，像你这种可恶的家伙，居然会对我的失误只字不提，这也太反常了！”
“这算是同情吗？我可不需要！！”
“同情…”离开休息室前的流川枫无奈地摊开了手。“唉、大白痴…”
怒火攻心的樱木花道连忙追上去。
深名柚子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掺和到他们笨蛋男孩之间的对话去了。
因此她也没料想到，过了五分钟她要收拾的是两个白痴互相殴打满脸挂彩的局面。
先替樱木花道清理好了脸上的创口，深名提着医疗包又跪坐在流川枫面前。
顶住樱木怪力拳头的后果是脸上伤得不轻——如果被流川那群后援会女孩知道，非得登上全校女生公敌的榜单不可。见流川老老实实地压低身高蹲在眼前，深名又实在说不出什么责备他幼稚的话来。
“明明知道花道是个大笨蛋…你是故意惹他生气的吧？”被医用棉签蘸取的药水刺痛了嘴角，流川枫不自然地嘶了一声，眼神却不肯直视眼前的少女。
“啊！柚子，你是不是跟流川说我是笨蛋！！”在意外的时候听力敏锐的樱木花道像被死党背叛的小学生一样猛地一跺脚，冒着雨便跑开了。
“……”
“本来是留给花道的晚饭、但这么看来你也什么都还没吃吧…”将一直带在身边的便当袋放在流川枫手里，深名匆匆忙忙地换上制服鞋试图追上逃跑的红发少年，“一定要热好了再吃…明天见，流川。”
便当袋是可爱的熊猫图样，食盒里还添上了小香肠西兰花的配菜。
深名与流川有默契地对昨日发生的插曲闭口不谈。
白袜被泥水溅湿，鞋面上沾满了污渍。
樱木花道可怜兮兮地蹲在打烊商铺的雨棚前，抱着篮球完全被浇成了落汤鸡。
“大笨蛋。”同样满头满脸雨水的深名柚子好不容易才在雨幕里找到少年的踪迹，甩却些许残留在伞面上的雨，少女打量着降雨全无渐弱迹象的天空。“你逃跑了。”
“…我没有！”少年怒目而视。
“你就是逃跑了。”深名摇摇头。
“我没有逃！”樱木有点生气地站起身。
“那你为什么逃课？为什么不去篮球队？“
少年沉默了。
回答的声音完全被落在鞋尖的雨滴的噼啪声淹没。
“…因为…都是我的错…“
深名柚子的心情从她见到樱木的那一瞬间起就不再阴郁了。
“你可以不相信流川…但你得相信我！…至少、你相信晴子吧！”
樱木花道的眼里终于焕发出微弱的光。
“我们都能看得到，花道在队伍中是多么的重要…输了一场比赛、全国大赛的入场券也还没有飞走！”深名柚子瞪大了眼，抓紧了樱木花道的手臂，“要想让前辈们的夏天继续下去，没有你不行！花道。”
“没有我…不行？”
“你是天才呀。”
“没错…我是、天才！”
“对！不管是要抱着赤木队长的大腿道歉也好，削发明志也罢！输掉的比赛不会回来，而你一定要回到篮球队去！…大家需要你来拯救！”
“对！削发明志！！我早就觉得我的头发碍事了！”
“对！……啊？”
深名亲眼见证了红色和尚头在剃须刀轰鸣下的诞生。
“……意外的还蛮可爱的。”不过给陌生人造成的冲击感直线上升了。
“谁叫本天才英俊潇洒…！”
绿漆的江之岛电车在警示铃响起后自眼前疾驰而过。金曜日白天的大雾中自平交道外只能看见一团朦胧的灰白。而此时，往日在日光下粼粼的海面已在月初显现时换上了一副全然不同的面孔。柔道社同北陵高校的练习赛结束后，深名柚子听从经理立花准的建议来到了这里。
深名恐惧深海，但意外地同样容易陷入到海面波浪的魔力中去。踏着干燥的海滩沙地漫步至海面的边缘。沙砾总能寻找到机会飞入鞋里。
紧挨着海岸线与镰仓高校前站的便是陵南高校。倘若需要每日沿着这片海岸线奔跑，大概也就无暇顾及手边的景致了。
直到篮球队的最后一个新生部员鞠躬离开，仙道彰才从运动杂志边上鬼鬼祟祟地移开了眼光。拉开贴着「仙道」名牌的置物柜，拨开刻意遮挡的换洗衣物与长毛巾，仙道取出了自己绝对不能被田岗教练看到的渔具——定生死的决赛前还想着钓鱼，魔鬼训练的力度绝对会翻倍上涨。
将鱼饵撒入暗色浓稠的海面中，仙道并不指望自己能在这儿有什么收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等待鱼上钩这件单纯的事抱有这么大的热情。大概是因为能从中体会到中年上班族在忙碌的生活之余宽解压力的乐趣吧。
正是因为明天有重要的比赛，他才觉得自己非要夜钓不可。
对比赛的胜负怎么可能没有追求？…何况要面对的对手还是牧绅一。
“仙道前辈。”着制服裙的少女掖着被海风吹起的裙角。
少年的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带着潮气。
两人总是能在奇妙的时间与地点碰见。
“晚上好。”仙道彰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不确定对方能否注意到，但望着海面出神的他还是习惯性地微笑了一下。“镰仓的海很美吧？”
“很美。”不知为何深名柚子忽然想起流川枫的眼睛。
同这片夜色中的海一模一样。
认为水户洋平和仙道彰有些许共同点绝不是深名柚子空穴来风。
她都能从他们身上体会到他们待人接物的那份温柔、与恰到好处的疏离。
如果他们打照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我很期待…能再次与湘北比赛。”
“湘北现在可比练习赛时强许多了…！”
“嗯。我想也是。”自顾自轻点着头的仙道放下钓竿，轻抹了一把颈后，夏日的温度已经在汗液中留下了印记。“…陵南也是。”
仙道的声音中还是保留着那种惹人恼火的从容，但似乎又不大相同。
“仙道前辈，带领着陵南打败海南吧…。”少年从耳边听到的倒是意外的话语。
“打倒什么「王者」的…然后，再由湘北打败你们。”
“……”
“…我拭目以待。”少年挑挑眉，今日的夜钓大概到此为止。
“这是我的台词吧。”
深名柚子从来没想到西野星自国中毕业典礼上阔别后还会主动联系上她。
她一直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将西野的过往锁紧讳莫如深的角落，除了当初正在现场的今时陆，她从未向任何认识的朋友提及过那份不美好却足够深刻的记忆。
“深名——我们见一面吧。”还是那副清冷的嗓音，此时却莫名带着一点笑意。不知是否是深名的错觉、她似乎能看见西野在电话那头捧着听筒温婉勾起嘴角的模样。
若平冢综合体育馆内上演的第一场比赛结束…前往车站、再步行到纸上记录下来的对方的住处。深名在脑子里推演着赶在约定前到达东京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虽会错过陵南高校与海南大附属高校的比赛，但她还是应允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