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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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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ⅩⅠ迷人眼
李柏翘有些懊恼的划掉日历上代表今天的数字。
俗话讲流言热度会持续八十一天。现在还有八十天……
清晨在医院做了基础治疗后李督察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警局,那一刻起就开始接受四处照射过来的目光洗礼。李SIR略不自在的挽了挽衣袖,这是在他不知所措时一贯的小动作。维持不变的表情仍旧走路带风一口气飚回办公室。
听到身后门锁咔吧阖上的同时柏翘就整个人晒着脸顺了门板滑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发出类似小动物被欺负了的悲鸣。
天知道保持一脸淡定费了他多大毅力。
这一日过得生不如死……柏翘连渴了喝口水都要在戳在门口听半天确定走廊没人经过才风一样刮出去再刮回来。结果每个遇上的同僚几乎都以我支持你或者我理解你的眼神望过来,直呛得他恨不得钻进浩园和Daddy诉苦。
李柏翘觉得哭笑不得已然不够形容自己此时心境了。
下午淼儿进来送了趟咖啡,张SIR过来讨论了案情。柏翘用剩余的时间发呆。
总算挨到收班,李SIR凄凄惨惨的数秒候着不开OT的全体成员该回家的回家该游荡的游荡剩下一些孤家寡人聚众Happy Hour,这才松了口气直挺挺杀到泊车区。
直到此刻李柏翘都觉得自己仍然不可避免的思想抛锚到钟立文那边。这真是很可悲,想当年和Fiona恋爱也没听说过自己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女仔的身影。
突然就想起凌晨时分微凉的空气和那人扑过来不顾一切的冲撞力。
钟立文像细路仔一样抽着鼻子呜咽的样子可怜里带着小小的委屈,他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声音也哽哽的。
柏翘突然就想笑,然后他转着方向盘开去庙街。立文一度相当锺意付记云吞。
其实有的时候真不得不相信。冤家路窄。
庙街每天来往上下那么多人,怎么就让堵车等红灯的柏翘在摩肩接踵的人堆里看到了钟立文。健康的肤色在傍晚时分微微泛红,脸上挂着一贯的玩世不恭,他正对走在身边的女仔说些什么,似乎是抱怨的话,偶尔会眯缝起狭长的眼龇牙,女仔娇小可人笑靥如花,站在立文身边更是衬得男才女貌。
即使再怎么冷静自制,李柏翘仍是眨了眨眼咬住下唇。
也许很难去忽视。心里某个地方被恶意挑拨般触碰着。
绝对不是不相信。而是没有永远如此的信心。
李柏翘一直都属于那种用冷硬倔强的外表掩饰内心无措不安的类型。
公路在夕阳中抻拉得极悠远,道旁路灯泛着明黄的光,不自然的暖色调有时也会教人异常压抑烦闷,无意间视线扫过蹲在路旁抽烟的男人,也许那也是发泄方式,只不过上瘾。就像立文饮酒和打电玩,而曲SIR就经常抱着一只养空气的笼子碎碎念。
李柏翘仍旧苦于无法宣泄此时内心的空洞喧嚣。
钟立文从一进门就发现室内气氛缓慢凝固着。
天生的警觉性完全用在这里而非办案中,确切来讲他接触案件的机会也已经不是很多。
客厅灯光调得昏暗,有种半死不活的错觉,李柏翘偶尔会有些钟立文很难接受的小习惯,或者说,恶癖。比如自己把自己憋在房里问什么话都不讲,比如一个人钻牛角尖,比如顾案子不顾身体整天整天不吃饭。再比如……并非刻意的制造相当沉滞的空间。
而无论是两人面对面相坐,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和自已死磕。这种气氛总是最让立文感到压抑。
照钟立文的话来讲。他的情人是那种最爱和自己较劲的人,在某些时候提供一个装有三公斤抑郁的房间,离开片刻之后再回来,就能发现满室抑郁都结冻了,它们的质量和重量在无垠的空间肆意滋生。也许根本无须诧异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就在转瞬间连自己都有可能被传染。
李柏翘总在无意间带着莫大的感染力。
听到厨房传来声音的时候钟立文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放轻步子走过去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惹火了柏翘被自己今早还搂在怀里的情人干掉。
今早?!
钟SIR觉得似乎明白对方生气的来源有搞不清问题为什么僵化到这种程度。他真的无奈于柏翘偶尔的过分敏感和精神洁癖。
李柏翘什么也没做。他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回头就见立文戳在门口进退两难,眼神交流都是仓促的一闪,柏翘端着水杯出去和对方擦身而过,彼此的心事安静而寂寥的淹没。
钟立文无端燥闷,开了冰柜找啤酒来饮。
下一秒他从厨房冲出来拽住李柏翘瞪着眼睛喊叫,“我的啤酒呢?”
柏翘扫了他一眼挣开自己被对方握在手中的小臂转身取了张随意贴,水笔勾勒的线条异常别扭。
[堆填区]。写完还径直贴在钟立文身上。
“啊?!你不喝就算了干嘛扔了!”钟SIR觉得一股无名火蹿升上来,绝对不是为了啤酒。
李柏翘一副同你没话讲的样子准备走人。
钟立文被他冷冰冰无视的态度彻底惹恼,一把揪住那人还抢了水笔撕下身上的随意贴继续写。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没意思你生什么气?]
[…………]
钟立文很吃瘪,他想挫败的说柏翘你别这么可爱连省略号都写出来但是忍住了。
火气却消了大半。随意贴一面写满了反过来。
[好吧今早的事我道歉,不顾场合给你添麻烦了。]
似乎惊讶于他对这件事的退让,李柏翘怔了怔还一副询问的眼神望过来。
立文继续写。
[我知嘛~~你在警局都不好解释的,这次是我错了,下回注意。]
柏翘接过对方递来的笔嘟了嘟嘴似乎在斟酌措辞。
[……我不是为那个不高兴……]
[那你闹什么别扭?]
递过来的随意贴两面都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毕竟俩人站在正厅里面对面安静的用笔沟通,字体实在无法恭维。
李柏翘接过来又狠狠把带胶的一面按在钟立文身上,旋即拽了对方的左胳膊来写。
[我生气有干你事么?]
[你生气能不干我事么?]
写完还一副我是一家之主的眼神看过来昂了昂下颚示威。
[懒得跟你争辩这个。]
李柏翘翻了翻眼睛不耐烦。
[今天不讲清楚都别睡觉!]
[你有病啊!]柏翘瞪他一眼甩开人就想回房间。
钟立文锲而不舍,一个箭步挡住他。俩人一抓一闪扭了半晌下来感觉更像是擒敌方法的暗自较量。
李柏翘觉得身心俱疲,拉着他的右胳膊咬牙切齿,水笔的那头游走在皮肤间给人一种又麻又痒还带着若有若无疼痛的莫名悸动。
[钟SIR管好自己就行了~G4的工作就是陪女仔逛街么?]
写的时候怒火中烧女仔俩字特别狠。
钟立文先是疼得龇牙咧嘴看到对方写些什么后立马眉开眼笑。
那人亮闪闪的眼睛像是燃着寂寞而执拗的寒火,黑暗中似乎特别耀眼,立文一把拉住柏翘揽进怀里,无视他抵抗的动作开了口,声音绝对是恶意的调笑,“你看见了,吃醋啦?”
“发癫啊你!放手!”李柏翘捶了他几拳,却因位置差异使不上劲,绞着眉头就想发作。
钟立文嗅到空气里隐喻的怒火立马柔柔的安抚,“那我要一直守在她身边嘛~~你也知现在富家女好难应付的。”
柏翘在他怀里瞪起眼睛,“逛街有什么难应付的?!你还想……”
“唉你再往下讲我就要告你诽谤了!”立文憋着笑打断他,伸手揉了揉恋人由于愤怒乱蹭的脑袋。
“那个大小姐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临收工的时候非要让我陪她出去还地点随意选,然后我就带她去了庙街嘛~~~”
“你……!”李柏翘刚准备开口又惊愕于钟立文突然放了手。
对方有些故作委屈的从怀里掏出一柄红木质感的小盒子。
“我是为了取这个。”
对戒。
Now,here。
见李柏翘还一副无法反应的模样盯着自己手里的戒指发呆,钟立文敛去所有嬉皮笑脸牵住他的手戴上,白金质地的戒指没有任何修饰多余的繁杂图案,异常精致雅观。在灯火朦胧的夜晚填充里淡淡的光晕,柏翘觉得心里某块地方突然就胀满了柔软。
钟立文套上另一枚继而握住对方永远低温的手,比自己小一圈,泛着清幽的白皙。
“你现在还生不生气?”
李柏翘没有抬头看他,仍旧发愣般盯着戒指看,听到对方话里的三分调侃才略显懊恼的别过去脸。立文却能从自己的视角发现情人泛红的耳尖。
他凑过去搂住柏翘的腰,那人理屈时彻底的乖顺简直可爱的教人流泪。
两厘米的身高差还不足以仰视,只需稍微调整视角,这样的注视往往令被注视的人恍惚神伤。
空气里慢慢融出陶然欲醉的浓醇甜香。
钟立文喜欢意犹未尽的亲吻。
他总能透过这样的行为掌握些许游走着逃离的真实。
李柏翘的别扭早已领教,却一度让人爱不释手。
自己的情人经常在小事上表现出大跌眼镜的迷糊。
粘湿而焦灼的唇畔吸附在一起,一方极具侵略性的深入,一方静静的承受偶尔回应过去。略微改变的角度让甜腻的声音流泻出来,旖旎而润泽的铺展在室内。
呼吸在交错中轻浅急促,带着糯糯的鼻音。
钟立文放开被自己吮吸到泛红充血的薄唇,垂眸去看柏翘因为缺氧而蒸起红润的脸颊,连低声轻吟都变成一种无言的邀请。
“既然你都不生气。那我可要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