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弦》楼绯言

5、第四章

　　第二日，青阳醒来洗漱完毕，正巧容卿卿过来邀她去厨房拿早饭。

　　“拿早饭？不是吃早饭吗？”青阳疑惑问道。
　　容卿卿点点头：“拿了早饭回屋吃。”
　　“为什么要拿回屋子吃？不是大家坐在一张桌子边吃吗？”青阳记得以前在村子里，大家都是围坐在一起吃饭，虽说是为了监视她，可是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嬉笑的感觉她一直很喜欢。青阳一直以为那样才算是正常的吃饭方式。
　　“为什么要坐在一起吃饭？从小到大我们都是分开来在自己屋子里吃的。”容卿卿觉得分外疑惑。
　　青阳想，莫不是她搞错了。也便不多想，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去拿早饭吧。”
　　容卿卿立即牵起她的手往厨房跑去，心心念着她家贤惠的大师兄做的美味可口食物，下山了一天，她已经嘴馋到不行，昨晚那顿晚餐是中午现成品，完全不能抵消她对美味食物的渴望。

　　青阳是昨天睡得久了，今天起得有些早，容卿卿则是因为食物的诱惑太过巨大，而一大早就醒过来。
　　两人奔进厨房的时候，商崇凉还未将早饭做毕。

　　商崇凉看着对冒烟的锅子垂涎不已的容卿卿十分之无奈道：“卿卿，我还没做完呢。”
　　容卿卿立即举手，一脸兴奋：“师兄师兄，我要吃师兄做的桂花糕！桂花糕！”
　　商崇凉十分无语：“……卿卿，现在是春天，哪来的桂花？”
　　容卿卿扁嘴，“哦”了一声表示妥协。

　　搞定三师妹，商崇凉转头问青阳小师妹：“小师妹想吃什么？”
　　青阳毫不犹豫道：“桂花糕。”
　　商崇凉立即笑着点头：“好的。”
　　容卿卿的下巴掉到地上：“大师兄，你不是吧？”
　　只听商崇凉又道：“不过，要等到桂花花开，师兄才能给你做桂花糕吃。”
　　青阳说道：“那说定了？”
　　商崇凉微笑说道：“说定了！”
　　青阳的心情陡然间变得很好。

　　“大师兄，早饭早饭！饿死我了！”容倾走进厨房，昨晚两个馒头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他盼望今天的师兄能够恢复成以往的贤惠模样。
　　刚进门，却看见青阳淡漠的脸颊，她望着商崇凉的目光却很明亮。
　　嘁！又是这种眼神！不过十岁的小女孩，目光里哪来那么多男人女人之间的感情？！

　　商崇凉见容倾进屋，惊奇道：“今天什么日子？你怎么起得那么早？”
　　容倾闻言反驳：“我平时起得又不晚。”
　　商崇凉未多言，回头看了看火，本就很小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便对三人道：“好了好了，都去拿碗吧。”
　　容卿卿与容倾迅速奔到碗柜拿了碗，又迅速奔到商崇凉跟前。
　　青阳眨巴眼睛，觉得很神奇，原来轻功还可以用在这个上面。
　　她慢慢走到碗柜旁，也取了一个碗，走回原地。

　　商崇凉掀开锅盖，立即有香气从锅中飘出。
　　容卿卿立时瞪大了眼睛：“哇塞！师兄，你竟然做了素香粥！哇塞哇塞！”
　　容倾拍一下妹妹的头：“哇塞你个大头鬼！大师兄又不是特地做给我们吃的，你兴奋个什么劲？”说着，大大方方瞥一眼矮了自己一个头的青阳。
　　容卿卿抱头不满地看着容倾，想起昨日师父也跟自己说了“……你个大头鬼”的句式，突然觉得她的哥哥有发展成为第二个师父的可能，顿时觉得自己的未来黑暗非常，唯有大师兄所做的佳肴是生命中的光芒。
　　容卿卿立即伸出手，想将手中的碗递给大师兄，却囧然发现，商崇凉已经转头对青阳温和地笑：“小师妹，把碗给我，我帮你盛。”
　　青阳捧着碗，瞅瞅商崇凉，又瞅瞅身旁不断吞口水的两个人，一个是一边吞口水一边在脸上表现出无尽的渴望，一个是一边吞口水一边在脸上表现出无尽的不屑。
　　青阳对商崇凉摇了摇头，道：“长幼有序，大师兄先给师兄师姐盛吧。”

　　多么懂事的孩子啊！一直躲在屋顶的孟千春欣慰得几乎热泪盈眶。
　　他赶紧投给坐在一旁的洛梦一个“我家青阳小宝贝是多么懂事的孩子”的眼神。
　　洛梦安静微笑，迅速别开目光，非常不愿被孟千春拉进他的爱女世界之中。

　　三个人捧着碗从厨房出来。
　　容卿卿脚步飞快赶回了屋子，要好好品尝师兄的手艺，剩下容倾与青阳两个慢悠悠走在路上。
　　青阳不会武功，大师兄给了她一个托盘来盛放滚烫的粥碗，她不敢走得太快，害怕那样好看的粥会泼洒出来。
　　走在前头的容倾突然停下来，青阳见他挡路，便想绕开他，容倾却转过身，故意挡住了她的去路。
　　青阳疑惑着抬头。
　　容倾说道：“不过是碗粥，你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地走吗？”
　　青阳看看冒着热气的粥，抬头道：“你不是说这些粥是大师兄特地为我做的吗？”
　　容倾嘿嘿一笑：“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嘛。”
　　“你是在吃醋吗？”
　　容倾的手一抖，粥差点洒出来：“我说你个小P孩，不懂话的意思就不要乱用。”
　　“以前村里的刘大哥看见若华姐姐做东西给宋哥哥吃的时候，和你刚刚的表现一模一样，容倾你是不是喜欢大师兄？”
　　容倾好想撞墙，他咬牙切齿叫道：“小师妹！”
　　青阳眨眨眼应道：“恩。”
　　容倾继续咬牙切齿：“你二师兄我没有龙阳之好！”
　　“什么是龙阳之好？”
　　“就是男人喜欢男人！”
　　“那女人喜欢男人是什么？”
　　“那就是正常的喜好。”
　　青阳若有所思点点头，眼睛一亮满脸好奇问道：“那女人喜欢女人是什么？”
　　容倾几乎要将手里的碗砸到青阳头上：“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女人！”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说话的主题已经完全偏离。
　　“只有女人知道吗？那我去问问师姐。容倾再见。”说着，青阳继续慢悠悠往前走，方向变更为容卿卿的屋子。

　　容倾只觉得十分无语，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晓得的事情，卿卿那小丫头要是敢晓得，他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又见青阳缓慢的动作，他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便在她身后冷冷一笑，道：“所以说，你真是没用！”
　　青阳停下了步子，破天荒不再任由容倾嘲讽，她慢慢转回了身，十分认真地看着容倾。
　　青阳的表情十分淡漠，但是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坚定光芒让容倾不由得心生紧张之意。
　　他收起了嘲讽的语气，问道：“你想说什么？”
　　青阳淡然说道：“容倾，我现在不会武功，体质很弱，虽然我觉得我并不傻，可是容倾你说我傻，那就算是傻吧。你说我没用无可厚非，但是以后我一定不会没有用，等我有用了，你还有师兄师姐都可以给我添麻烦，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说完转身慢慢离去。

　　青阳离去的背影好像在对容倾说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该遭天打雷劈。
　　当然青阳的心里绝对没有这么想，可是容倾就是这么认为的。

　　转移到自家屋顶上晒晨间阳光的孟千春，笑容比春日阳光和煦。
　　洛梦对他说：“昨晚你说话的时候，你家小宝贝应该是醒着的吧。”
　　孟千春抿抿嘴唇：“我昨晚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嘛！”
　　洛梦没理会他的装傻：“如果不是你的那个‘家’字，按青阳的脾气，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来。你说对吗？未央。”
　　孟千春猛地跳起来：“红未央！你什么时候来的？！”
　　红未央从孟千春屋后走出来，对孟千春笑了笑，飞身上了屋顶，大喇喇坐到洛梦身边：“我早就来了，不过某些人光是看着自己的徒弟傻笑，没有发现我而已。还是梦梦关心我，这么温柔地喊我的名字。”红未央往洛梦身上凑过去。
　　洛梦用琴身挡住怀揣不良居心不断靠近的红未央。

　　“呸！你红未央轻功超绝，若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踪迹，别人怎么能知道！若不是梦梦耳力超乎常人，怎么能发现你！”孟千春指着红未央的鼻子，“说！你是不是知道梦梦已经到了，所以想来偷她给我带的红酥叶？”
　　红未央小心翼翼挪开孟千春的手指，笑呵呵道：“主上你多虑了，未央怎么敢？”
　　“你不敢？！你不敢你就不叫红未央了！”
　　“那我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哼，幸好本弦主英明神武，事先将红酥叶收好了！”孟千春从怀中掏去，左掏右掏，什么也没有，他脸上的得意之色立刻褪去，脸色阴沉看着红未央。
　　红未央赶紧从怀里掏出纸包，递给孟千春。
　　孟千春立刻抢过来，抱在怀里，满脸警惕看着红未央。
　　红未央苦笑：“我都还给你了，主上你就不要再这样看我了嘛。”
　　“我一年也就得这么一包红酥叶，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偷了去！”
　　红未央可怜巴巴看着洛梦：“我也不想的呀，谁让梦梦从来不给我的。”
　　洛梦横一眼红未央道：“你又没有病，要这东西做什么？”
　　红未央眼睛一亮：“珍贵的东西，我们小偷最喜欢了。”
　　洛梦微微一笑：“既然是小偷，那就来偷好了。”
　　红未央垮下脸，能偷到洛梦的东西，他就不会冒着危险来偷弦主的红酥叶了。

　　此刻，青阳与容卿卿在屋子里讨论了一番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之间种种复杂关系的问题。
　　结果青阳还是不知道女人喜欢女人是什么，倒是听了容卿卿说了一堆男人与男人之间种种美好的情景。
　　容卿卿在讲到男人爱上男人的时候，眼中冒着星星，满脸幸福，好像眼前就有那么一对美男在上演现实版，还剩的半碗素香粥都忘记要喝。
　　青阳看见容卿卿眼中的精光，觉得有些吓人，便寻了个空隙，端了碗立即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屋子，青阳一下子觉得冷清，喝着变温了的粥，味道很好，但是她无论如何提不起劲。
　　这样吃饭太没意思了，若这里是她的家，是不是她稍微能够任性一下，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以后他们可以提很多的要求来折消她的这个要求。

　　打定主意，青阳快速将粥喝完，端起盘子往厨房走。
　　一出门，抬头间，她看见自家神仙师父正揪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衣服领口想要挥拳，屋顶上还坐着另外一名女子，怀抱着一架琴，一脸看好戏的神态。
　　青阳一愣，屋顶上三人也愣住。

　　孟千春赶紧放开红未央的领口，飞跃至青阳面前。
　　他一脸焦急，就怕刚刚有损自己形象的暴力行为深入小宝贝内心：“小宝贝，小宝贝，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青阳很认真点点头：“我知道。”说着，看看屋顶上的女子，又看看屋顶上的男子，最后目光落在孟千春身上，她再次坚定，“师父，我都知道，你在跟那个叔叔抢那个阿姨。”

　　阿姨……
　　红未央偷偷看一眼洛梦，见她笑容缱绻，立即知晓下面那小丫头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孟千春泪奔，你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