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弦》楼绯言

18、第十七章

　　在饭桌上，青阳认识了凤英华的四位妾氏，每一位女子的形姿都十分妖娆，全然不同于正房陈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那股子大家闺秀气质。
　　青阳有些不解，妾氏们都是凤英华自己挑选，正房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照现下这个情况来看，凤英华喜爱的女子应该是美目纤细，一眨眼都能够散发一种妖娆之气的。
　　可是封悦曾讲，凤英华爱着的是自家正房陈婉，这完全不同的两种品味凤英华是如何变换的？
　　不过这是人家私事，她疑惑几下也就算了，指不定这凤英华有双重人格，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喜欢那个。

　　青阳也不过朝她们看了几眼就低下头吃饭，这些女子的美貌不足以让她有心留意，但她还是记得的，坐在凤英华右边的那名女子拥有白如雪的肌肤。
　　无关紧要的人，能让青阳记到这个份上已经十分不易。

　　“封公子，这是刚从湖中打起来的鱼。”凤安夹了一筷子鱼肉到封悦的碗中，脸上漾着温温柔柔的笑意。
　　封悦笑了一笑，很给面子地吞了下去，凤安立即笑得更加甜蜜。

　　青阳侧过头去看，不巧看见封悦脸上抽搐一下。
　　她抿下唇，心里头笑得十分欢畅得意。
　　看他今日一直贬低她，现下总算是吃到恶果子了吧，真是恶人有恶报。

　　与封悦相识时间不长，但青阳知晓这男人即使饿到要死，也绝对不会吃沾了别人口水的东西，光从平日客栈投宿吃饭，封悦会将每一盘菜都分成两份来看，这男人的洁癖程度是非常让人欲哭无泪的。
　　如今吃下凤安夹进碗的菜肴，青阳想他待会会不会跑去没人的角落呕吐。

　　青阳没心没肺地想着，一转头看见旁边小丫鬟手中捧着的托盘上放着自己让她端过来的莲子羹，冰冰凉凉还散着寒气。
　　加了红酥叶的菜肴会去除掉菜肴本身浓郁的香味，大抵上就是因为这几碗莲子羹没有什么香味，他们就没有去碰。

　　青阳愣愣想了会，深刻觉得这帮人真是不识货，待会她捧回房间自己喝好了。
　　这些菜肴本就完全没有大师兄煮的好吃，青阳吃得兴趣缺缺，如今更是懒得伸筷子夹菜，仅仅夹了几筷子离她最近的青椒肉丝，努力扒着饭。
　　那大叔也真是偷工减料，一点心都没放在做菜上头，光是盯着她问莲子羹好没好。

　　青阳很想叹气，这顿饭吃得她郁闷得慌。
　　餐桌上分成好几块集团，简直是一盘散沙。
　　几乎每一位妾氏身旁都坐着一个两个的少爷小姐，除了那位肌肤如雪的女子，她一直安静用餐，眼眸微垂，妖娆之态掩去许多，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与身旁的人说上一句话。她就坐在凤安身旁，凤安的眼神心思全部都在封悦身上，显然无法顾及与她说上两句话，更不用提她们原本就可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那女子也不曾与凤英华讲过话，彷佛对于吃饭用上极大的心力，一点神都不能分开。
　　如今她正在与一只炸得脆生生的虾子作激烈的斗争。

　　封悦曾经说过，被凤英华留下来的四名妾氏，每个人都为他生了孩子。
　　那这位女子的孩子呢？为何不曾出现在这个餐桌上，是生病了，还是已经出嫁了？
　　青阳无聊地想着，碗里的白米饭和着青椒肉丝已经悉数被她啃尽。
　　她偷偷看了下四周围，并未见到秦歌。
　　她是答应要给他一碗莲子羹的。
　　别人不懂得欣赏，可她认为秦歌一定懂得。
　　之所以在莲子羹中加了红酥叶，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秦歌身周的气息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健康，虽然他的武功比青阳不止高上那么一点点，但是身体状况可以说是很差，他彷佛从未用内息调理过身体，所以脸色总是那么苍白。

　　餐桌上维持着一盘散沙的状况，青阳悄悄招了一个小丫鬟过来，问道：“你们的秦管事呢？”
　　小丫鬟道：“秦管事在忙着整理一些账务。”
　　青阳点点头，便让小丫鬟离开了。
　　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那小丫鬟的眼神略有闪烁，不敢抬起眼睛看自己一下，明显是在说谎。
　　人家既然对自己说了谎，就代表她不愿意或者是不能说出秦歌究竟在做什么，青阳也知道不可能问出什么结果，那么就只能自己去找。

　　她用筷子敲响了面前的瓷碗，如她所愿所有人的视线聚集过来。
　　青阳眨眨眼，十分之无辜道：“人有三急，请问茅厕在什么地方？”
　　餐桌上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吃饭的时候，提什么茅厕呀？

　　凤英华打破尴尬局面，呵呵一下，招了一名小厮过来：“你带封小公子过去。”
　　青阳站起身，目光投向封悦，见贵公子忙着拒绝凤安好意的添菜举动，嘴角不由抽动一下，笑不得，又实在很想笑，干脆打了个哈欠跟着下人走出去。

　　小厮很尽职，挑了最近的茅厕指给青阳看。
　　青阳对那小厮讲：“你先回去吧，我不会那么快出来的，到大厅的路我是记得的，一会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小厮躬身称是，便转身离开了。

　　本是要去找秦歌的，但既然茅厕就在眼前，那就该趁机使用一下，否则太对不起如此信赖自己的小厮少年了。
　　青阳小解了一把，觉得通体舒畅，在一旁准备的清水盘中清洗了一下手，便往屋顶上一跃而去。

　　秦歌身上的气流很特别，与容倾一般都是隐隐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在所有的气息之中，她能够一眼认出，十分方便。
　　她站在屋顶之上，左瞧瞧右望望，没发现什么结果，于是再跃到另外一个屋顶上，继续观测。
　　这样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几个回合之后，终于被她发现在一座屋顶之上有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紫色气流。
　　青阳飞跃过去，悄无声息。

　　屋子门口立着两名手执棍子的家丁，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还要人看守。
　　青阳看看周围环境，从屋顶飞身至旁边回廊，捡了两枚小石子，然后矮了身走到回廊尽头，瞄准那两名家丁的穴位掷出，非常准确地将他们敲晕。

　　青阳大摇大摆走过去，将家丁从门边搬到院子里头的假山后头，看见旁边柴房里有成捆的稻草，便扛出来盖在了他们上头，盖得十分严实。
　　她拍拍手，回到屋子门口，打开门，然后瞬间眉头蹙地几乎再也打不开来。

　　她看见秦歌跪在满是钉子的木板之上，小腿膝盖之上早就血淋淋地不像样子。
　　看他摇摇欲坠，面色惨白的模样，青阳就晓得这个秦歌肯定没有用内力保护自己的身体。
　　她想也没想，立即跑过去，扶住秦歌，从怀中掏出几枚丹药，一下子喂进他口中。

　　秦歌看清是青阳，嘴角勾起，送给她一个无力的笑容：“封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青阳也不回答，手上用力就要把秦歌从钉子板上扶开。

　　秦歌却伸手轻轻推开了她：“别动，还未到时辰。”
　　青阳看着他，一双唇已经变得毫无血色，却仍旧笑得淡然。他的发辫仍旧是束起的，额头鬓角的几丝发丝已经黏在脸上，除了那双腿，他看起来竟然也不是十分狼狈。
　　青阳不再动他，退开几步，就蹲在他的身旁，问道：“你怎么不用内力？你完全可以不用受伤。”
　　“可那样就达不到庄主想要的效果了。”
　　青阳点点头，继续认真地盯着他看。
　　隔会，青阳道：“你告诉我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能够做到，我就一定做到。”
　　秦歌一双眼睛亮了一下，还未等这光芒全部散发，青阳又道：“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秦歌说道：“公子请讲。”
　　“你先从这钉子板上挪开。”说这话时，青阳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秦歌，都说有了霸气的人，提出的条件也容易让人接受，她本身是没什么霸气的，摆在人堆里指不定还没人能够认出来，所以只能用姿势来取胜。
　　秦歌二话没说，立即站了起来。
　　鲜血从伤口中涌出，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青阳从鼻子里叹出很长一口气，又要害她花费一堆药材，再这样下去，没多久她就能告老还山去了，到时候别提什么凤凰了，她连只孔雀都没见过。

　　本来呢人家管事受罚根本不碍青阳她什么事，可对于这个秦歌，她就是不能不闻不问，要问她原因，她就说不出来了，或许是先前的义愤填膺在作祟，又或许是那份紫色气息在不断缠绕着她让她来帮助他。
　　但总而言之，经过青阳少年的诊治，秦歌的腿上虽然仍旧在流血，但气色已经缓和不少。
　　他是坚持要把这伤口留着的，那样才能让凤家庄主满意。

　　*

　　待至一切处理完毕，尿遁许久的青阳终于回到大厅，发现所有人用餐完毕。
　　几位夫人举着帕子正在轻轻柔柔地擦着嘴巴，凤安娇嗔着埋怨封悦吃得太少，凤英华与陈婉看着女儿，脸上都露出慈爱的笑容，简直就是美满家庭的典型代表。

　　青阳挠挠头，觉得不过认识那么几个时辰的时间，凤安有必要表现得跟贵公子这么熟络吗？凤家庄主与夫人有必要已经把贵公子看成自家人吗？
　　青阳坐回原位，看着封悦的表情已经由优雅贵公子笑容转变为有点皮笑肉不笑，发觉老天待自己还是不薄，再次降惩罚于封悦之上。

　　凤英华见青阳解手完毕回归饭桌，想尽主人家的礼节，便笑道：“这些菜肴可还合小公子胃口？”
　　青阳看看自己空掉的碗，点了点头，又指指丫鬟始终端在手中的莲子羹道：“能让我把那些带回房间吗？”
　　凤英华回头一看，表情略有尴尬，道：“小公子喜欢吃莲子羹？也不知晓厨房里是怎么回事，这几碗莲子羹并无什么香气，恐味道也不会如何得好。若是小公子想吃，我便吩咐厨房重新做来。”
　　青阳摇摇头：“不用，我只要这几碗。”

　　凤英华看着青阳，她的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也便不能清楚她的想法。
　　商人最善于看人脸色行事，但对于毫无脸色的青阳来讲，这一套行不通。
　　凤英华当下有些无措。
　　封悦适时解围：“小弟的脾气略是有些古怪，他若是看上了一样东西，定会只要那一样东西，其它的即使再好，也是看不上眼的。凤庄主也不用劳烦厨房重新做，他想要这几碗莲子羹，就是在他面前摆了浓香四溢的其它菜肴，他也不会看上一眼。若是庄主允诺，便将这几碗莲子羹送给小弟。”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唯恐，“小弟这样的脾气，还请庄主多多包涵。”
　　青阳将握紧的拳头藏在身后，她打不过封悦，迟早也是要毒死他的，竟然说她脾气古怪，孟千春可是说她的脾气好到不行。

　　凤英华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坚持，只要小公子高兴就好。”
　　高兴，自然是高兴。青阳还正愁着没有红酥叶给秦歌调理身体。

　　青阳大大方方走过去，从丫鬟手中端过托盘，然后对凤英华道：“庄主能不能先让人带我回房间？”她可不想再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跟着两个周围飘散了一堆粉红心心的人逛园子。
　　青阳显然没有意识到，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有些不给主人家面子的，顿时一厅的人都安静无比。
　　凤英华脸色尴尬，但还是保持笑容，道：“自然可以。”便唤了小厮要带青阳去客房。

　　小厮领命想从青阳手中接过托盘，青阳一转身，很明显拒绝了。
　　凤英华对小厮微微点下头，小厮便侧过身让开一条道，对青阳说：“请小公子这边走，跟随小人。”

　　青阳点点头。
　　青阳的前脚刚跨出门槛，她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才发现一屋子的人到现在还在齐刷刷都盯着她。
　　青阳并不觉得如何紧张，抿下唇淡淡然道：“忘了说，庄主，这几碗莲子羹不是你们厨房做的，这是我做的。”话音落，转回身，从门槛里跨出另外一只脚，对愣在一旁的小厮努努嘴，“走呀，愣着做什么？”
　　小厮回神，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连连称是，继续带路。
　　青阳跟在他的身后脚步从容淡定，丝毫没有生气的情绪混合在里头。

　　尴尬的情绪渲染了一个大厅，连只顾讨贵公子欢心的凤安也停下来，只敢偷偷瞧了瞧封悦的脸色，并不着急撒娇扮熟。
　　封悦面上保持对凤家庄主的歉意，但在心里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他要感谢青阳，帮助他使旁边这位小美人终于不再对自己献殷勤。

　　凤英华为封家公子们安排的房间靠近里院，青阳一路走过去，发现庄主大人前前后后拨了不少使唤人过去，
　　里院种了不少的芙蓉，青阳走在回廊上时细细看了看，确定了这些都是一日三变的醉芙蓉。
　　有几株枝桠上的花朵已经盛开，在中午的时光，芙蓉花瓣是浅浅红色，一朵朵宛若少女娇羞的脸颊，晶莹可人。
　　青阳有些高兴，她只在书上见过芙蓉花，十分想要亲眼见证一下“芙蓉三变”的情形。
　　一朵芙蓉花，从早上刚盛开时的纯白，到中午的浅红，再到晚间快凋零时的深红色，生命便到尽头。
　　青阳想见证的，便是一个生命的出生与完结。

　　只可惜现下还是夏季，芙蓉花是在秋季盛开地最为灿烂。
　　青阳看着还未开放的花骨朵，颤颤巍巍地在风中摇曳，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容，随即隐没视线转移之后。
　　若是到了秋季，她还能在这山下看见盛开的芙蓉花朵，那的确也是幸事一桩。又或者她该要央求着孟千春让她在山上也种上几株，能不能活那倒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由小厮领到客房，青阳放下托盘便将里里外外的下人们都赶得老远。
　　下人们不敢得罪准小叔子，又不能真的不伺候在旁，便纷纷站在院子门口，一等准小叔子放话便要冲进去听候差遣。

　　青阳在房间里听着院子之外那些下人们不时走动一下的脚步声，端起一碗莲子羹，尝了尝味道。
　　中午时光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气温陡然间升高，院子中有一个小小池塘，池塘边的柳树上响起蝉鸣。
　　青阳顿时觉得很是享受。
　　莲子羹香滑无比，莲子都煮得很糯，用红酥叶冰镇起来，简直就是无上美味，外头那群人实在不识货，也活该没得吃。

　　青阳快速解决完一碗，打开桌上的茶壶盖，发现里面竟然是清水，拿起来凑近鼻尖一闻，的确就是清水嘛。
　　青阳皱皱鼻子，心想这个庄园实在没意思，客房中连壶茶都没有。
　　不过这倒省了她洗茶壶的事情。

　　将茶壶里的水悉数倒入空掉的碗中，青阳将剩下的莲子羹倒了两碗进去，真真好是一茶壶。
　　青阳打开门，看了一眼院门口人影攒动，朝门口吐了吐舌头，便拎着茶壶往房顶上一跃，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屋顶跳过去，又来到关着秦歌的屋子门口，守卫还在草堆下睡觉，屋里的秦歌靠在墙壁上，眼睛闭着，像是已经睡着。
　　青阳蹑手蹑脚走过去，秦歌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青阳对他眨眨眼：“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秦歌微笑：“差一点。”
　　青阳又眨下眼睛，顿时领悟了。这个男人很会拐弯抹角责怪别人。

　　青阳很大方，青阳不计较，除了封悦，青阳对于其他人的忍耐功力都是很强悍的。
　　她将茶壶送到秦歌跟前，道：“喝了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秦歌瞅了一眼茶壶，伸手接过来便道：“是红酥叶？你真舍得？”
　　青阳眉头皱起，这个山庄真是藏龙卧虎，知道红酥叶的人已经有两个，这一个还只是看了一眼，摸了一下茶壶就猜出来了。
　　秦歌是个识货的人，但是青阳却高兴不起来：“像这样没有香味的莲子羹，若是没加红酥叶，你是不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秦歌仍旧是笑：“怎么会？好的东西不一定就要张扬得全天下都知道。”
　　青阳高兴了，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勺子，递给秦歌。
　　秦歌接过，忍不住地要笑。是不是他不说方才那句话，这个小少年就要让他对着壶口吃莲子羹？到时候只能喝到汤，莲子却是吃不到一颗的。
　　这个少年一脸淡漠，行为举动略有怪异，但细细想来，又是如此可爱，特别是当他现在蹲在自己面前，眼中满是与淡漠表情不同的期待。秦歌想若是能在他的身后再装上一条尾巴，此刻那条尾巴一定是摇得十分欢快。

　　秦歌在脑海描绘着长着尾巴的青阳，笑容一直保持，伸手打开壶盖，用勺子舀着莲子羹。
　　刚尝第一口，面前青阳便问：“好吃吗？”
　　秦歌笑得眯起了眼睛：“自然是好吃的。”

　　青阳突然站起身，跑到门口，背对着秦歌不知晓在做些什么，只能看见她从左边的门旁一下跳到右边的门旁，接着再跳回左边的门旁。
　　莫不是有人来了？秦歌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她的模样看起来似乎紧张，但没有传达给自己危险的讯息。
　　这样一来一回几次，突然她转回头对秦歌道：“我一会关上门你就跪回去。”
　　秦歌看着她奔到假山之后，从那里拖出两个人，小少年小小的身躯，没看出来力气竟然那么大。
　　青阳将两名守卫摆放回原来的位置，让他们靠在门板上，端正了不让他们滑下去。
　　再看了秦歌一眼，青阳轻轻关上了门。
　　秦歌将手中的茶壶与勺子藏在木柴之后，重新跪到钉子板之上，嘴角仍是掩不去的笑意。直到门被再度打开，那抹笑意才被惨白的脸色与痛苦的表情所替代。

　　青阳将两名家丁摆放回原处，便躲在假山之后朝他们的穴位仍石子，恰巧凤英华从院门里走进来，家丁们醒来，以为自己打了瞌睡，绝对不敢对庄主说，便立时站直身子，假装一直很精神。
　　时间真是刚刚好。

　　青阳躲在假山之后，坐在地上，怨念无比。
　　方才听见秦歌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夸奖自己，她竟然高兴到忍不住要笑，幸好自己奔得快，否则若当着他的面笑出来，把他吓着那就不好了。

　　屋里传出凤英华的声音：“你还在动什么心思？”不轻不重，与人前和蔼无比的凤家庄主大人无法保持一致。
　　青阳竖起了耳朵，虽然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听的，可是关于秦歌这个人的种种，青阳始终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人说好奇心害死一只猫，青阳期盼好奇心不会给自己的旅途带来毁灭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