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爱》独舞桔梗

9、只是当年

　　邢少婕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让冯海生心烦，于是趁着冯海生去公司的时间，家里没什么人，偷偷收拾了一下准备走。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快十年的房子，说完全不留恋那是骗人的。打开衣橱，想收拾一些衣服，刚把手伸出去，忽然想起林怡君的话，这些东西都是冯家的，没有什么是自己的，那么，就让自己怎么来的还怎么走吧。她狠狠心咬了咬牙，提起书包就往外走，柏嫂出去买菜了，门口的阿三叔见少婕背着书包也没多问，就这样放她出去。站在门口只有盲目，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以前总觉得天大地大，根本不愁没有地方去，原来，失去的冯家的庇护，根本就没有容身之所。
　　就这样在外面兜着圈子，天很快就黑了。
　　冯海生从公司回来，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邢少婕回来，急得在家里坐立不安。林怡君坐在沙发上，稍稍带着那么一点得意：“走就走了，你急什么。”
　　冯海生说话的时候手指都是颤抖的：“你有必要这样吗？怡君。那只不过是个孩子。”
　　“孩子？没错，那是个孩子。我一直也把她当孩子看。冯海生，可惜的是，这个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你觉得我的眼里能容得下她吗？”
　　看着林怡君气势汹汹的样子，冯海生只觉得理亏：“邓琳去了那么些年了，你还把这些事记在心里拿出来说，你觉得还有意思吗？”
　　林怡君顿时柳眉倒竖：“你还好意思从嘴巴里说出邓琳这两个字来，你看那丫头片子的眼神都让我觉得不舒服，那眼神看着的根本就是我心里的刺。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了，以为我们结婚了一切就过去了，谁知道你会带那个野种回来。”
　　“林怡君！”冯海生忍无可忍，他不能忍受别人说邢少婕是野种，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愿意去包容的人。
　　林怡君的眼泪早就恐怖地爬满了整个脸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从第一眼看见她开始，我的心里就发抖，她的眼神，和当年的邓琳如出一辙，我会笨到不知道吗？我也曾经想着要善待这个孩子，可是，我做不到，每次看到你关切的眼神围着她转，怕她冷了，又怕她热了，怕她饿了还怕她寂寞，那样无微不至，你能阻止我想到那些我不愿意想起的人和事吗？”
　　冯海生的眼里渐渐有了泪光：“我知道，你恨邓琳，当年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但是这些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不会想那些过去的事情，怡君，天鹏和邓琳过世了都快十年了，你还这些，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少婕那孩子，我承认我偏心，我想弥补这些年对她的愧疚，才把她接回来……”
　　“那我呢？”林怡君笑着，有些可怖：“谁来补偿我？”
　　“那你想怎么样？”冯海生颓然地叹气，坐了下来。
　　“我不想要怎样，只是从今天起，不许你过问邢少婕的事情。”她站起来，尽量让身体显得非常挺拔，尤带着泪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冯海生说：“那丫头的学费，我可以让公司以捐助的名义资助她读完大学，但是其他的事情，你想都别想。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冯海生知道林怡君的脾气，这个时间也绝对不适合再说什么，也只好咽了一口气默许了。冯祁站在玄关已经很久，看完了一场几近于完美的闹剧之后，他放下了车钥匙，安心地制造了一点噪声，然后换了鞋子，踏上了雪白的长毛绒地毯。
　　“我回来了。”
　　冯海生心里顿时打了个突，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祁以慵懒的姿态慢慢地上楼，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回答：“你们激战的时候。”
　　冯海生无力地叫了一声阿祁，冯祁停下脚步，整个人笼罩在暗色的阴影里，从冯海生的角度看，冯祁几乎是笑着的，温文尔雅：“对了，下次你们要讨论类似的问题的时候，记得关门。”
　　“阿祁，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关于邢少婕，我若是想知道，我会知道的。”冯祁打断了冯海生的话，一步一步地上楼去。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一晚上的寻找都是空，自然也无心和冯海生纠缠，即使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在出国前，冯海生看少婕的眼神就是那么慈爱的，带着些许亏欠和妥协。所以，这个结论也并不能让冯祁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真的亲耳听到的时候却是那么震惊，几乎让自己站不住。他不知道上一辈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无疑的，邢少婕的到来并不是那么单纯和偶然，或许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解脱，可是并不是这样离开。最起码，最起码，要等他允许。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掉！

作者有话说

　　非常阿Q地自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