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百里》千佳之鹤

30、第 30 章

　　【马车】“殿下，您在胡说什么？”南怀昔仁被他如此快速的情绪转化吓得不轻，“什么害死不害死的，您怎么还信今夏的那一套？”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名字的含义吧？”完颜启彗冲他微微一笑，“十六岁之前，我并不叫这个名字，我现在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象征着不祥与灾难。南怀昔仁，我确实是信了。”
　　“殿下，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会跟随您的。”南怀昔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完颜启彗冲他挑挑眉，饶有兴趣的说道：“哦？为什么？我给你的工钱很高吗？”南怀昔仁失笑，无奈的说道：“殿下，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冒犯到您，但我还是要说。”
　　“你说嘛，我又不会治你的罪。”完颜启彗大大咧咧的往马车上一躺，看着天空，晚霞喷薄如火，染红了一方天空，也染红了他的脸，南怀昔仁情不自禁的偏头看着他，头一次觉得他是如此鲜活，真正像一个人。
　　南怀昔仁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马缰：“殿下，我接近您是有目的的，不，准确的说，是我们接近您是有目的的。这世上不可能有目的单纯的人接近您，所有接近您的人，都对您会有利益诉求，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生存。因此不可能会有绝对的忠诚存在，所谓的忠诚护主，也一定是基于等价的利益才存在的。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呢？”完颜启彗收拢了双腿，脸色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殿下，我希望您能明白，我觉得您也明白。”南怀昔仁微微叹了一口气，“您不能轻易地信任一个人，也不能完全的信任一个人。人心叵测，您不能保证上一秒还对您掏心掏肺的人，下一秒不会因为其他原因对您拔刀相向，因此也就不能把您的性命交给别人。”南怀昔仁顿了一下，诚恳的说道：“殿下，您能依靠的其实只有自己。”
　　“我知道。”完颜启彗垂下眼帘，“张祗顺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我很早就明白了，只是不信而已。”然后他坐直身子，呆呆的看着马车发愣：“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好的。血缘亲近的人，也可以互相算计，也可以把刀捅到心窝子去；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也可以把酒言欢言无不尽。哪有那么多定数，不都是为了利吗？”
　　完颜启彗突然努力撑起一个笑容，他回头看向南怀昔仁：“那么你呢？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我能带给你什么？”
　　“我其实不为了什么，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活着。”南怀昔仁没有看他，眼神好像穿越了时空，“我可以尽我所能辅佐您、帮助您，让您成为蒙古王，踏平今夏，登上九五之尊。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只希望殿下可以帮我杀一个人。”
　　“你说。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能让你费尽心思只为了让他死？”完颜启彗看向南怀昔仁的眼神有些诧异，他觉得南怀昔仁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变的肃杀、疯狂，又充满恨意，在夕阳下好像燃烧的烈火，恨不能将一切吞噬殆尽。
　　南怀昔仁的眼前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中带着血丝，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声音仿佛来自喉咙深处地低吼道：“戚九刑！”
　　“谁？！”完颜启彗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戚九刑三个字好像三个霹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他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满脑子都是：戚九刑为什么会和南怀昔仁扯上关系？一个在今夏，一个在南疆；一个是护卫，一个是巫蛊，八竿子都扯不上的两个人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仇恨？戚九刑怎么会惹上南怀昔仁？再说了，戚九刑是自己的心头血，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更别说杀了他，让南怀昔仁报仇了！可是南怀昔仁既然有本事将自己扶上皇位，就一定有办法再将自己拉进地狱，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
　　完颜启彗脑子乱成一锅粥，他哆哆嗦嗦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嘴唇蠕动了半天，声音沙哑的不行，慢慢的说道：“不太可能。据我所知，那个戚九刑是今夏太子风百里的贴身侍卫，而且可能还对他动了男女之情。如果真有一天我杀了风百里登上皇位，戚九刑非但不会自杀尽忠，反而会藏匿起来威胁我们的统治，对我们不利。”
　　“殿下不用担心，真到这么一天，属下自有办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连点灰都留不下来！”南怀昔仁恶狠狠的说道，完颜启彗的眼皮跳了跳，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完他下意识的看向南怀昔仁，后者脸色铁青，抿着嘴唇很明显是不想说话，完颜启彗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小声的喃喃道：“是因为……姜之清吗？”

作者有话说

　　昨天更了一章结果没了，今天只能重打一遍了，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