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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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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里学的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风百里揉揉发红的眼角,轻轻吸了吸鼻子,冲着老宫人难得的笑道。
“老奴也是上了年纪,见的人多了,自然也会懂些。”老宫人笑着冲风百里拱拱手,看着风百里的笑脸放下心来。
“难得你费心。”风百里看着老宫人眼角的皱纹,心底隐隐有些发酸,老宫人与自己非亲非故,都能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但那皇帝,名义上是自己的父皇,实际上却没有尽到半分父亲的责任,自己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父爱,为什么、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真的不会有真情实感吗?血缘亲密的人之间,真的不会互下黑手吗?这深宫之中,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能深信,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不能轻信,那还能信谁?
除了自己,无人可信。
风百里挥挥手示意老宫人可以先退下去了,老宫人略带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年轻太子的脸上带着几分忧伤和心寒,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在心里暗暗叹气,行礼离开。风百里听者老宫人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空旷的走廊很快就只剩他一人,孤零零的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上的月亮,庭院里栽种的草木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香气让人心安,却又加重了凄清的气氛。
风百里轻轻摇摇头,无奈的笑笑,算算时间戚九刑也该被送到寝殿里了,便不在考虑伤感的事情,抬脚走了。
考虑伤感的事情也没用啊,伤心的话,和谁说呢?谁来安慰你呢?只能像孤狼一样,在深夜里独自哀嚎着,舔舐自己的伤口。
【马车】完颜启彗坐在马车的车板上,一条腿盘着,一条腿自然的垂下来,随意的晃荡着,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点着车板,在有节奏的轻响的伴奏下低声哼着蒙古的调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可又有谁知道,这个表面上人畜无害的少年,却刚刚掐死了他童年的玩伴呢?
“张祗顺死了,我可怎么去南疆?哎呀,不应该让他那么快死的。”完颜启彗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懊恼,脸上却是笑着的,看不出任何的后悔。
“南怀昔仁,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完颜启彗笑眯眯的看着掩映在黑暗中的一处街角,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有可能藏匿在街角中的人听见了。
“殿下真是无趣啊。”随着一声慵懒的答话响起,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那个人穿着斗篷,带着兜帽,脸藏在兜帽下的阴影中,让人看不出喜怒,露出的下颌却白皙而富有美感,让人不禁遐想兜帽下的该是怎样的英俊容颜。
“少说废话。”完颜启彗笑骂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抬手制止了黑衣人走出街角的动作,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迈入街角,也隐入了黑暗中。
“南怀昔仁,你说你想干什么?”完颜启彗揪住被他称为南怀昔仁的人的领子,咬牙切齿的愤恨的说道,“本殿下千里迢迢要去南疆找你,你却悄无声息的来了今夏,还跟在我们马车后面,怎么,难不成你来今夏一趟,就是为了护送我们去南疆?”
“殿下有话好好说嘛,何必这么生气呢。”南怀昔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抬手握住了完颜启彗揪着他领子的手,“我这次来,其实就是来找您的。”
“你找我?”完颜启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恨不能死在南疆,你会特意来今夏找我?鬼信!”
“殿下这次真要信我啊。”南怀昔仁苦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南疆有危险,您不能去。”
“怎么,我父王的手这么长,已经伸到南疆了吗?”完颜启彗皱皱眉,松开了揪着南怀昔仁领子的手,眼神却骤然犀利。
“不,并不是蒙古王的势力。”南怀昔仁摇摇头,眉头紧锁,脸色不好,“殿下可曾听过鹤鸣玖的名号?”
“鹤鸣玖?”完颜启彗挑挑眉,“南疆有没有鹤鸣玖我不知道,不过就我所知,今夏最大青楼的头牌花魁,好像就叫鹤鸣玖。”
“殿下所言是真?”南怀昔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惨白惨白的,完颜启彗从没见过他如此紧张,被他吓了一跳,认真思考了一会才点头表示肯定,南怀昔仁见他肯定,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住的叹气,在狭小的街道里不停地踱步,半天也不说话。完颜启彗很少见到如此严肃的场面,不由得收敛了笑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多说什么,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看着南怀昔仁一趟一趟的转圈,街道一时间静的可怕。
“殿下,请您速回蒙古。”南怀昔仁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完颜启彗来了这么一句话,“继续待在这里,您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