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叶甘木

5、chapter5胖一百斤

　　这章的开头引用一句什么骚话好呢。
　　歌德在《少年维特的烦恼》里写，“如果你能够把她贴紧你的心窝，只消一次，只消一次这个空白就会完全填满。”
　　有时候，葛花心看着那么瘦削的振，就很想能抱一抱他。
　　他那么瘦，应该手感很不好吧。
　　可还是想要，抱一抱他。想一想，终归是可以的。然后再不露痕迹地隐藏起自己的心思。
　　人如果不能好好爱一次，心头便会有一片挥之不去的空白吧。

　　数学老师在布置数学作业。
　　他拿起数学课代表刘振的练习册，“就写这一课时的红皮，哎呀，题都简单，有点少吧，再写一套小题吧……”
　　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的声音在葛花心背后响起。听到数学作业的量和她的大姨妈一样惊人，她含泪转头。红皮简单个头，人们都叫它血腥红皮，死亡红皮，夺命红皮……全班就这俩憨货觉得简单！
　　只见振大爷一样坐着，近乎宠溺地看着数学老师。
　　“行。再加上个订正错题对吧。”“哎对对对……”
　　葛花心看他们相谈甚欢，心凉如水。而振甚至都没注意到她。
　　原来数学课代表和数学老师一丘之貉。原来数学作业那么多，都是振添油加醋害的。
　　葛花心得出的结论是，振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振把作业写在白板上。
　　他的背影很欠揍。葛花心想上去打他屁股。
　　每天，振都会走上讲台布置作业，数学作业会迟布置，却永远不会缺席。
　　从某一天起，葛花心都静静地目睹完他在白板上写下作业地全过程。
　　看他拿起板擦擦昨天的作业，看他偷懒，就擦几个字，改几个字。
　　葛花心看着他的背影，看他短短刺刺的黑发，看他宽阔的肩膀，看他宽松的校服外套，和他又长又直的腿……
　　如果有一束夕阳金灿灿的光辉洒在振和呆呆看着他的葛花心身上，那么呼吸都要在这黄金时代失重。

　　某年月日。葛花心生日。在一个快乐的周末。
　　生日和家人一起过，葛花心很开心。
　　蓦地想起那个狗男人。他那么狗，肯定都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还那么抠，不能指望会有礼物。
　　葛花心想，他大概只是和自己有一点熟，但只是把自己当兄弟了。兄弟间不兴庆祝生日送生日礼物的。
　　葛花心点开振的□□。

　　葛花心：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振：是什么倒霉日子
　　葛花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葛花心：【图片】

　　葛花心把自己提拉米苏的生日蛋糕的照片发给他。平常蛋糕店会有那种提拉米苏的小蛋糕。葛花心是那种的16份的一整个至尊豪华大提拉米苏。
　　很甜，很有幸福感。

　　葛花心：这得胖几斤呀
　　振：胖100斤

　　葛花心气笑了。过了半天，葛花心感觉少了点什么，又暗搓搓地给振发消息。
　　葛花心：你都不祝我生日快乐
　　振：哦
　　振：生日快乐
　　快乐你妈呢。葛花心恨自己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添堵。

　　某年月日。振的生日。某大考前一天。
　　葛花心趁振不在，把礼物放在他的座位上。
　　振回来了。
　　发现好些男生（他的诸多狗友）围着他座位，在——
　　研究两卷厕纸。
　　准确的说，是印着雅思词汇的两卷厕纸。葛花心精心为狗男人选的生日礼物。季泽化蝶吐槽，如此精致的厕纸，他舍得往屁股上擦嘛。
　　他们发现振回来了，说不愧是振上厕所背单词，原来学霸是这么学英语的。
　　振看见厕纸，就知道是葛花心那个傻逼送的。
　　振只是淡淡地，无奈地笑。

　　语文课的前五分钟，老师安排人朗读一篇文章或一首诗。按学号每天搞一点文学鉴赏。
　　振每天忙着做数学题，于是压榨葛花心，让她找一首诗给他读下。读文章是不可能读的。诗短啊。
　　葛花心看着那个狗男人：“求我。”
　　振：“求你。”
　　忘了，他没有名誉。
　　葛花心想，辛弃疾有一首“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那首词挺好，适合给不要脸的振来读。

　　第一节就是语文课，振拿着葛花心写着诗的明信片就走上讲台。
　　他的嗓音富有磁性，朗读时比平时少点慵懒和蔫儿坏，多了一丝温柔和缱绻。
　　“《路人》，作者：西贝。”
　　葛花心听到诗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翻抽屉，看见辛弃疾正安详地躺在那里。
　　振拿错了明信片了。马上就要读她昨天心血来潮抄的骚诗了。
　　葛花心欲哭无泪，无奈扶额。

　　“不知为何，明明想和你说话。
　　却骗你说，风雨正好，该去写点诗句。
　　不必嘲讽我，你笑出声来，
　　我也当是天籁。”
　　振起初皱着眉头，接而边读边扫过鹌鹑葛花心。眼里满是戏谑。

　　“不必怀有敌意，你所有心计，
　　我都当是你对我的心意。
　　我的宿命分两段，
　　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
　　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欢喜，
　　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热情储蓄。”

　　振忽地就笑了。嘴角微微勾起。
　　这诗实在是太骚了。同学们逐渐兴奋起来，兴致盎然地看着粗糙老男人读着不符合他人设的诗歌。
　　原来厉害的情诗有这样的威力，他的声音像羽毛，挠的人痒痒，让几个女生悄悄红了脸。

　　“想饮一些酒，让灵魂失重，好被风吹走。
　　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
　　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
　　风虽大，都绕过我灵魂。”

　　振终于读完，逃也似地回到座位上。
　　偏偏语文老师还笑，中肯地点评道“刘振平常写的作文都是很理性的，今天朗读这首现代诗倒是很感性……”
　　旁边同学给振挤眉弄眼，“怎么回事，没看出来，你这么骚呢。”
　　振静默了一秒，不知道说什么好。
　　“问她。”他指着若无其事的葛花心。
　　“我去，你这是公开表白了！！！”
　　葛花心赶紧慌乱地解释，老脸可红了。

　　平淡的日子如是般流淌向前。和你呆一块的时候会很容易就快乐，也很容易就被你气到。
　　我很喜欢你，但我还要学习。我不能喜欢你不顾一切。我和你做朋友也很好，高中毕业了分开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很喜欢你，可是大概只能到这里了。
　　你静静地住在我心里。如同满月居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