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232、第四十一章（6）

　　夏澜听到“蓝衣服的女人”几个字，心马上提了起来，默默把耳朵高竖听他俩对话。
　　钱立斌惊讶道：“你是说那个，那个就我们俩能看见的汉服女生？”
　　“对。而且我怀疑，谢缘和夏澜也能看到，换言之只要看过字帖，就能看到那个女人。”
　　“又是字帖，这破字帖是牛眼泪吗……哦，所以说那个女人和那个空间，也是跟什么过去未来，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挂钩的咯？”
　　“你才发现啊，不然那个程养仙特地来找她们俩，是她们多长一只手还是头上长角啊。”
　　“靠，要不是我跟你当了六年朋友，真的，我一定当你们都是神经病。我也是神经病，我居然觉得，你们每个人说的话都好他妈有道理……啊！”
　　熟悉的痛呼响起，夏澜又掐了钱立斌一下，不过这次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个揪的动作，没做反拧的动作，钱立斌却嗷嗷叫个没完。
　　“说谁神经病呢？”夏澜无语地叹了口气。
　　钱立斌泪眼汪汪地说：“我是神经病。”
　　夏澜拍拍他的腿：“腿肉太松了，一掐就起，很久没锻炼了吧。”
　　钱立斌忙秀了下肱二头肌的形状，辩白道：“乱说，我天天打篮球，对了苏慎，上一场常规赛看了没，那个假摔把爷看笑了……”
　　对上苏慎的目光，他尴尬地咽下后面的话，偷瞄夏澜的表情，心里不由发毛。那夏澜还睁不开眼，没法用她那凌厉的眼刀劈他，但紧皱的眉头已经将她的不耐烦展露无遗。
　　苏慎拍拍他的肩：“你头晕是不是好了？”
　　钱立斌“呃”了一声：“好是好一点了。你继续说，我保证不打岔。”
　　夏澜闷声道：“不用说了，我差不多懂那个意思了。”
　　钱立斌傻眼了：“啊？那我还没懂呢，我不管，苏慎，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苏慎从夏澜脸上收回目光，说道：“还记得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吗？”
　　“那不敢忘。打扮得太到位了，你妹跟她同框就一山寨。”
　　“对，那个女人一看就不像现代人，再加上衣服款式明显不是清代的，所以程养仙口中的这个空间，应该指的是至少三百年以上的古代。可是你自己看，这里只不过是琅州老城区里的古街而已，远处的地标我们都很熟悉，是市中心新建的CBD，说明这是在现代。你再看路灯杆子上的房地产广告牌，是最近的楼盘，所以我们几个只是在空间上做了平移，时空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刚好天也黑了，时间是对得上的。”
　　苏慎说完，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微妙。他们几人还有闲情在这儿不紧不慢地聊，主要还是周围的环境过于熟悉了，熟悉到给人一种尽在掌握的四平八稳的错觉，让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放松，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松懈，以后会不会悉数变成要命的回马枪。
　　钱立斌张大了嘴巴：“那糟了，没来之前，那小子就一副谁挡他就要干死谁的架势，这结果穿越失败了，他不得疯得满地打滚啊。你说的没错，对我们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到了在酒店被踢晕时的感觉，颧骨隐隐作痛，不由缩了下脖子，又忽然想到什么，转眼去看谢缘，忙捣了一下苏慎胳膊：“我觉得你要看好谢缘，作为治疗幻觉的回报，甲方程养仙全权委托她处理穿越时空事宜，整出的结果没让甲方满意，我怕丫发起疯来迁怒谢缘同志。”
　　苏慎的确也有这层顾虑。原本以为有玉石傍身，谢缘这条命总是上着保险的，但没想到还有盲钟这种邪门的东西存在。谁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更多的“盲钟”冒出来，如钱立斌所言，确实是不得不防。
　　但是怎么防呢？光程养仙的身手，他们这边人数翻三倍，在他眼里估计还是和虾米似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那就尝试加入。
　　他侧过脸，望着不远处神思恍惚的程养仙半晌，说道：“我们不如往另一个方向想，你说一个人迷茫意味着什么？”
　　夏澜眉梢轻动，嘴唇嗫嚅了一下，但是没说话。
　　钱立斌没注意到她的微表情，条件反射地抢答：“意味着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慎道：“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一个人在迷茫的时候，同时会伴随着无助，而这个时候向他诚心示好，肯定就比空喊口号有用得多，他碍于利益，应该就不会对我们有不利的举动。来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帮他，现在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钱立斌一愣，看了眼夏澜，这才后知后觉，心想我靠，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给忘了，之前在酒店，苏慎这小子可是“临阵倒戈”，积极向程养仙释放着“放下矛盾，暂时合作”的信号，也就是说他的态度始终是，能不交恶就不交恶，能互帮互助就互帮互助。
　　那这不就是在夏澜的雷区疯狂蹦迪吗？
　　虽说夏澜醒后，默认了他钱立斌跟去古槐一看究竟的提议，但那会儿情况特殊，时间不等人，夏澜晕头晕脑，明显是匆忙之下草率做的决定，不能代表她的真实想法。万一现在她又倔起来，两个人为此再度翻脸，那可就麻烦他妈给麻烦开门，麻烦到家了啊。
　　想到这里，钱立斌紧张得手心冒汗，两只眼睛防贼似的盯着夏澜的小脸，生怕错过一丁点表情变化。苏慎见状，好笑又好气地捶了一拳在他肩头，兀自摇了摇头。
　　不料，夏澜按住他的臂弯，挣扎着坐起身，等眼前乱舞的金星散去后，低声说道：“我赞同，先稳住程养仙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