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197、第三十六章（1）

　　“后来呢？后来那个女鬼还出来过吗？”夏澜把士力架递给谢缘，神情有点急切。
　　她对谢缘是抱有愧疚之情的，不然以她的性子，在这关键处看谢缘皱着眉说一句停三句的样子，能急到骂人。
　　两人辗转找到鲁家所在的小区，挑门口一家工商银行屋檐底下的阶沿坐下。这个时间点还在街上游荡的，除了她们，就是流浪猫狗。
　　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夜不归宿了，再这样下去，昼伏夜出的，生肖可以考虑改成蝙蝠。
　　谢缘慢吞吞剥开巧克力棒的包装纸，把夏澜逐渐掩饰不住的急眼看在眼里，心里变态地觉得有些解气，遂将语速放得更缓：“没出来过了。”
　　“那玉雕你看出名堂来没？”
　　“什么名堂都没看出来，几道纹还是几道纹，那东西太抽象了，即使我辨认出它可能是个人形，帮助还是不大。”谢缘说道，“不过我想到一件和玉雕无关的事。”
　　夏澜忙问：“什么事？”
　　谢缘朝插在夏澜背包侧袋的手电筒一指：“它。我不是摔了一跤把它摔掉了吗？我突发奇想，如果探头去看，能看到手电筒的光，就证明脚下的石路离地面很近，那我就直接跳下去。”
　　在这冰冷坚硬的水泥石阶上坐了有一会儿了，屁股底下这一小块区域还远没被体温捂热，源源不断的冷渗进骨子里来，她浑身介于抖和不抖之间，别提有多难过了。
　　夏澜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也太莽了啊，万一手电筒卡在悬崖峭壁上，你以为光是从地面来，结果离地面还有十万八千里，这么跳下去岂不是粉身碎骨嘛。”
　　谢缘凉凉笑了一声，没好气地道：“真能粉身碎骨才好了，比在里面一直死不掉活受罪强。”
　　夏澜尴尬地抹了抹鼻尖：“谁料得到落霞泉的阵脚和肇林山的，居然半点都不像……”
　　谢缘哼了声，话锋一转道：“夏澜，你是不是专门奔着破坏阵脚去的？我发现你不仅知道阵脚里的玉石是维持阵脚稳定的核心，你还知道它能保命，你就利用这个特点，拿我当工具把东西带出来。夏澜，你不是对这个阵有兴趣，你是跟它有仇吧？”
　　夏澜一呆：“我、我跟它能有什么仇？”
　　谢缘冷笑道：“没仇你引导我带玉石出来，是为了什么？什么雍国宋国祷生阵，又是时空又是时间，我越想越觉得古怪，就好像强行把现代的东西，嫁接到古代的东西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夏澜脸色一变，不禁大呼冤枉：“我没骗你啊，真的，现在书不在我身边，改天回去了我拿给你看，你自己查字典对照上面的文字，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现在什么都能造假，区区一本书，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真是假？”
　　“谢缘！”夏澜失笑道，“我明白，你现在对我怨气很大，你恨不得揍死我，但是就拿刀扎你这件事我做得不地道，没提前跟你打个商量，其他事上我发誓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而且我也不是故意不跟你商量，如果事先通气，你就没那种危机感，会下意识躲着我，那还怎么骗过那个石头。那大不了，大不了刀给你，你也扎我一下出出气。”
　　说着，她真去翻那把水果刀，被谢缘一把按住。
　　“省省吧，扎你一刀，后面的事还怎么做，我可不想去医院伺候你。”谢缘干巴巴地道，“想我出气也可以，你把所有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不准骗人，骗人的话咱俩真就绝交了……”
　　夏澜为难道：“我真的真的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很多你不理解的，我也不理解。我现在跟你没差别，也面对一大堆未知。”
　　“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为什么阵脚里的玉石，只保我一个人的命？为什么我们能在肇林山阵脚还完整的时候，就轻轻松松进到石道里去？你不给我一个像样的说法，那今天就在这里坐到天亮吧，我不会让你继续深入下去的。”
　　谢缘对她的托词恍若未闻，一心要答案。什么满皓宇，什么阿白，都先往后让让。
　　夏澜头疼地叹了口气，见谢缘嘴唇发青，就从包里抽出一包暖宝宝，撩开她外套，在她腰腹上贴了一片，还待再开一片，被她抬手阻止。
　　“不要献殷勤！”谢缘生气地说。
　　夏澜垂眸看着手里马屁拍腿上的暖宝宝：“我觉得，你非要这样逼问我的话，那索性咱俩就抓紧打道回府吧，继续扯掰也没意思。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而我知道的，也是连蒙带猜加发散思维，靠书上那些记叙总结出来的，没法跟你打包票一定是对的。你有很多疑惑，可能还会慢慢发现很多矛盾的地方，抱歉谢缘，我真的爱莫能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去一点点发掘真相，去眼见为实。”
　　她抬眼，见谢缘虽然满脸写着“拒绝”，但听得相当认真。
　　谢缘是个心硬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心软的。谢缘的心软不体现在耳根子软上，而是体现在听得进道理。这让夏澜更有底气把话说完。
　　“你问的这两个问题，我也有想过，但想不明白。很多问题我不能主动跟你提起，你本来就稀里糊涂，囫囵吞枣了这么多信息，半信半疑的，还远远谈不上消化吸收，我再拿这些问题搅脑子，你只会更懵，我这个半吊子也会被带跑偏。”夏澜越说，嘴皮子越溜。
　　谢缘郁闷了：“怎么到你嘴里，变得好像是我不懂事啊……”
　　夏澜说：“你觉得我目的不纯，故意破坏阵脚，但你换个角度想，我那是没办法，不采取这个办法，我们根本进不了落霞泉内部，不进去就少一个途径接近真相，不让你带出玉石，以后你跑去救人遇上什么危险，结果没有玉石替你消灾挡劫，我得内疚死啊！”
　　谢缘一头黑线。有趣，这下自己不仅不懂事，还有狗咬吕洞宾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