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163、第三十章（2）

　　苏慎懵懵地看向尹荣，将手机递向他，尹荣也露出同款表情，指了指自己，口型是“谁？找我吗”。彼时两人刚进场，因为来得早，座位富余。
　　尹荣冲着手机刚“喂”了一声，就听谢缘速度飞快却口齿异常清晰地说道：“学长，你们的抖音号什么时候更新那个古代的故事啊？我看有三天没更新了，评论都催疯了！”
　　尹荣一听，得意又纳闷：“谢谢，谢谢，这算是无心插柳，没想到这么受欢迎，为了不辜负大家的厚望，我们肯定不能牺牲质量去换速度嘛，我们是打算当个小精品IP来做的……哎？你哪位？”
　　苏慎在一旁比划，又是指自己，又是比胖瘦高矮，看得尹荣微张着嘴，不停点头。苏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蠢劲，便放下手，凑近一拳距离，轻声道：“谢缘。”
　　“哦哦，谢缘啊，”尹荣恍然大悟，“你小子，早说嘛——喂，谢缘啊，你也关注我们抖音号啊？惭愧惭愧，几个视频还在摸索阶段，有点粗制滥造，多多包涵，哈哈，多多包涵。”
　　而手机另一头的谢缘对尹荣明贬实褒的自吹自擂置若罔闻，她眼睛一直牢牢锁着朝书店踱过去的那群人：“是这样的学长，我今天上午不是去找你了嘛，你不在，我就和你公司的人聊了会儿，也看到他们在拍后续，但是我看他们对剪视频一点都不积极啊，这样怎么行啊，学长，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一边进度这么赶，一边他们还有心思慢慢吃午饭，慢慢逛文创街，这样对一个刚起步的up来说很不利的，我一个新粉丝看着真心很着急！”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谢缘滔滔不绝“抱怨”完毕，这才发觉自己心跳过快，牙床发麻。
　　尹荣看了眼苏慎，耳朵内因为谢缘的轰炸而残留着些许嗡嗡怪响，心中略觉好笑。不过无论如何，粉丝不能得罪，虽然这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大能量，但本着一个负责任的小公司的专业态度，他忍着笑，还是对谢缘说道：“他们在边上吗？在的话，你问问有没有一个叫齐如敏的，让她接电话。”
　　谢缘自然听出了尹荣语气里的好笑，也知道自己这一番操作幼稚唯心得荒谬，无声呼出一口气，冷静了一下，随后装得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追上已经在书店前站定的齐如敏。
　　不知道尹荣说了什么，齐如敏一边往谢缘站的位子瞥了几眼，目光却又似乎没投在她身上，然后不痛不痒地反驳两句，玩笑了几句，便招呼同事们打道回府。
　　“同志们回去了，我们尹总发话了啊，消极怠工，各扣下午茶一顿。”
　　“什么啊，下午茶已经一个星期没得喝了，胶囊咖啡喝光了都没人补货。”
　　“嘿，你倒顺嘴，你发现了怎么不提？”
　　几人热热闹闹的，并未被老板轻飘飘的教训和临到头不能去签售会的遗憾，影响到心情。那被委以重任的男生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如蒙大赦，在经历这短暂而不起眼的起落后，恋恋不舍地给门口的立牌“咔嚓”了数张照片。
　　那冯舟临走前，发现谢缘没动，遂问她：“谢缘，你还是要等签售吗？我们回去了，可以顺便给你带到地铁站，你能少挤几站。”
　　“你们先走吧，我买到签名书就走。”谢缘淡淡笑道。
　　“那我们走了啊！”
　　“嗯，拜拜。”
　　这一行人离去，相反的，另有一小群接一小群的人陆续赶来。签售会快开始了。工作人员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引导漫迷，维持秩序，渐渐地，书店门口人头攒动，人气越来越旺盛。
　　谢缘排在一名戴眼镜的男生后，心情低沉，难以言说。阻止已是不可能，她也不清楚，混在其中能改变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口袋里手机振个不住，用脚趾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后知后觉的苏慎打来的。
　　“干嘛不接啊？”
　　耳后陡至人声，吓得谢缘天灵盖差点粉碎。她下意识往前一步，回头看去，尹殊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
　　谢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不是走了吗？”
　　尹殊一脸无所谓：“老板是不是自己亲戚，这点很重要。”
　　“可你不是走了吗已经？”谢缘还沉浸在震惊中不可自拔。
　　尹殊给她一个很拧巴的表情，似皱眉，似哂笑：“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你写的法律？”
　　“你回来干什么啊？”
　　“喂，是你不想我们留这里吧？尹荣那儿你告的状吧？”
　　“……”
　　“你不想的，恰好是我最想的，所以我回来了，书店半日游。满意吗，这个答案。”
　　谢缘从来没觉得，跟一个人说话能这么费劲，也从来没发现，一个人的行为能如此不可理喻。
　　“你脑抽吧？”
　　“谢夸奖。”
　　“你信不信我这就大叫你性骚扰？反正你以前肯定没少干这种事。”谢缘一脸严肃，压根不像是在疯言疯语。尹殊此人，她再瞧不上眼，也不希望他莫名其妙就卷入一场灾难。
　　以前。好词。尹殊仿佛受到了心理暗示，不觉就拿出了以前的做派。什么样的做派呢？一大帮子人好像共用一个脑子，一呼而聚，一哄而散，起哄窜跳，唯恐天下不乱，相较之下，他算是胆小的，行动上从来上着一根“怕事”的弦。
　　“好啊，你有本事就叫。”他放狠话时，总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底虚的劲。
　　谢缘无言地着看他，过了会儿，忽然突兀地说道：“我很讨厌那边的插花店，打死我也不会踏进去一步。”
　　尹殊捏了捏鼻子，皱眉道：“什么玩意儿？”
　　谢缘说：“你不是喜欢做我不想做的事吗？我告诉你了。我请你去那边的插花店转转。”
　　尹殊愣了愣，总算转过弯来，不由失笑：“你当我是白痴吗？现在都流行这么钓鱼了吗？”
　　谢缘面不改色，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要排队吗？”
　　“你想排签名啊。”尹殊感觉自己被一堆问号淹没。这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