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153、第二十八章（4）

　　谢缘闻言笑了笑，心想或许苏慎是对的，夏澜另有目的，所以才这么卖力地怂恿自己单独和她同行。
　　可夏澜的确说到她心坎里了。这个险值得冒。
　　她真是好奇夏澜究竟有什么隐秘，究竟对整件事了解多少，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苏慎和钱立斌在场，多两双眼睛，容易影响夏澜发挥。她不想夏澜在使坏时，还畏首畏尾。
　　“有个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谢缘思毕，对夏澜说道，“我在中午吃饭的西餐厅里，听见满皓宇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夏澜一愣：“那会儿我们走了吗？”
　　“你们已经离开有会儿了，当时我和苏慎也正准备走。”
　　“苏慎听见了吗？”
　　“没有听见。”
　　“他的猜测是什么？”
　　“我告诉他应该是幻听。我没说这声音很像满皓宇。”
　　夏澜眉头微微一紧，想了想又问：“难道是之前的……”
　　“跟之前不一样，我敢肯定，声音就在餐厅里发出的。”
　　夏澜摩挲着下巴尖：“人是隐身的？”
　　谢缘摇头道：“不可能，满皓宇能隐身的话，昨天就犯不着多此一举，去指使一个疯子，他完全能自己下手，更保险也更随心所欲。”
　　夏澜恍然：“你是不是想通了什么？”
　　谢缘眨了下眼，慢吞吞道：“我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声音应该是某个人压低嗓音，特地在我耳边说的，而且很短促，像是匆匆经过时，心血来潮故意为之。”
　　夏澜立刻道：“当时你身边有人经过吗？”
　　谢缘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巧就巧在这，的确有几个人经过。路窄，我和他们几乎擦肩而过。”
　　这气氛够够的，夏澜打了个寒噤：“不用说了，那几人里面肯定没有哪个是长着满皓宇脸的。”
　　谢缘点头：“是没有。”
　　夏澜看着她，忽地噗嗤一声，竟笑了：“哎，不要老摆一副苦瓜脸嘛。这事恰恰相反，是个好兆头。”
　　“好兆头？”谢缘大奇。
　　夏澜摩拳擦掌：“对啊，好兆头呢！你想啊，这说明了什么，要么满皓宇会易容，要么他藏身的石道就在附近，并且对空间有影响，能让他把声音传递出来。易容能易得跟活人没两样，我是不信的，所以就证明，你关于石道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谢缘再次忧心而感慨，夏澜在说到“空间”和“石道”，居然能忍住不笑，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这两个词是生活常识般司空见惯的。
　　想归想，谢缘还是叹了口气，不露声色道：“这叫好兆头啊……你说的我也想到了，可那明明意味着，我们和满皓宇之间的差距有多悬殊。他一高兴就能捏死我们。兴许他现在就通过那什么空间影响，把我们的‘宏伟计划’全听去了。”
　　“听去了就听去了，”夏澜竟没半点忧色，站起来指天道，“喂，姓满的，你要是听得见的话，就给姑奶奶我听好了，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干一架，偷摸搞事放冷箭的没jj！”
　　“夏澜……”谢缘看了看四周，忙把她拉回身边，“小声点，有人。”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哈哈直笑：“夏澜，注意形象！”
　　是班里的男生。夏澜撇撇嘴，对谢缘道：“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随即离开河边，走到一家学杂店时，夏澜突然想到什么，从大口袋里摸出一本淡紫色的小册子：“喏，给你。”
　　谢缘纳闷地接过来：“这什么？”
　　夏澜说：“我不是跟那个字帖聊了，呃，聊了几句嘛，毕竟是你的东西，那些话本应该是跟你说的，我都记了，你看看。”
　　谢缘依言翻开小册子，只见夏澜的字一丝不苟地在鹅黄色的纸面上铺陈着，事无巨细地将当晚的所见所述保留了下来。
　　夏澜怕她读不顺，还在一旁讲解：“这段你应该听钱立斌说了，就基本上围绕着反对你另结新欢展开的，一言以蔽之，你最好单一辈子。呃，我以为你，呃，所以我帮你回答了，‘找男朋友还早呢’……”她尴尬地笑了一声，见谢缘若有所思，并未露出愠色，心里稍稍轻松了些，停顿一会儿，有点疑惑地说，“可是她咋知道你喜欢苏慎了？我都不知道！”
　　谢缘懊恼地说：“多半是我自己跟他说的。我一直坚信字帖那头是未来的我，什么心情都跟他分享。”说着，她敲了敲自己脑壳。
　　夏澜作了个瘆得慌的表情：“嘶，不妙，我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谢缘站住脚，“沙沙”搓了搓胳膊：“是吧是吧，每次想起来都是别样的瘆人。”她抖抖册子，目光移向下一行，眉头不由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夏澜扫了眼，“哦”了一声道：“字帖问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还太平吗，我当然说太平啊。它就又问你身边人过得如何，我跟它派流水账，结果它还不依不饶地问……妈耶，我就差把班里同学的好歹挨个派一遍了。”
　　谢缘道：“我不是问这个，是这个括号里的。”
　　她指尖指在通篇唯一的一对括号上，括号中用不甚确定的语气写着：它好像不太信？
　　夏澜重重拍了下脑门：“对，对，我这个猪脑……我跟你说啊，这个字帖相当邪门，那晚它问东问西，对我的回答一直不满意，好像非要问出有哪个人缺胳膊少腿了不可。你不是说，它会提前预警即将发生的坏事吗？我也没见它预警，但它那个架势就摆明了会有事发生，这是在搞什么阴谋阳谋？”
　　谢缘几乎是在“非要”两个字从夏澜嘴里冒出来的同时，想到了田苓，以及从字帖以外的“非常规途径”获悉预言的诡事。当时她听到的对话，虽然声线莫辨、内容断断续续，但断续的多半不是什么太关键的信息，所以听到的东西还是很有价值的。
　　包括陈宁宁似乎即将遇险。
　　包括声音主人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