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142、第二十七章（1）

　　谢缘看了尹殊回复的信息，一桩心事落地：“那最好不过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一下子宽裕很多。”每回从时间缝里抢命，那滋味真是油煎火熬。
　　苏慎问道：“你打算怎么去打听？”
　　谢缘一愣，被他问住了：“具体我还没想好，也许，也许可以先到各个网站的同城板块上翻一翻。大家碰到什么蹊跷诡异的事，一定会发到网上。”
　　苏慎又问：“那什么样的才算蹊跷诡异？”
　　谢缘咬住嘴唇，频繁地眨着眼：“大、大变活人的那种？”
　　苏慎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顺着她的思路说道：“可以适当放宽对象，不一定得是人，一本书，一只猫，突然消失或者出现，都算。”
　　谢缘悄悄松了口气，又听他说：“缘缘，你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她奇道。
　　苏慎说道：“你选择了这个方向调查，意味着哪怕再牵强，你也回不了头了。纵然有无数种可能，我们都只能任其错过。”
　　没想到苏慎悲观起来比自己更甚，谢缘不明白他这悲观从何而来：“为什么？如果发现这个方向走不通，到时候肯定也有别的进展了，为什么不能换另一个方向？”
　　苏慎含入一口水润嗓子，把瓶子递给她，被她摇头拒绝后，收回手，一边拧紧盖子，一边说道：“时间不允许。”
　　“时间是紧，但勉强还是够的吧，他那个前女友不是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吗，他想找人家麻烦短时间内也没地找啊，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
　　“你忘了一点，”苏慎摇头道，“这事警察那头也在紧锣密鼓地侦查，如果你是满皓宇，你会怎么做？”
　　谢缘思忖道：“我是他的话，我借助暗道犯案的，根本不会给警察留下证据，我……”
　　“先跳出这个方向，如果是别的方向呢？比如你只是利用监控死角来达成目的，你会怎么做？”
　　“藏起来。能逃多远逃多远。因为迟早会查到我头上，监控死角也只是理论上存在，现实中只要投入精力排摸，我想总会发现漏洞的。我胆子没那么大，坐等着被发现。”虽然在现代社会逃字诀奏效的概率有百分之十就不错了，但谢缘还是按照自己的经验说了。
　　“你既然都往远的逃了，之后的日子注定是东躲西藏的黑户，记住，你是满皓宇，你是选择窝囊地夹住尾巴，躲一天是一天，还是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还是杀？”
　　谢缘渐渐地浑身紧绷起来：“那还是索性杀两个人来得……来得痛快。”
　　苏慎说道：“无论有没有搬去外地，只要满皓宇想做，没有什么能阻碍他。现在这事儿已经沸沸扬扬，不说警察，随便任何一个人都会打草惊蛇。我们查对了方向，有可能赶不上他的速度，一旦查错了方向再转头回来重新开始，毋庸置疑，那是绝对赶不上他的速度。”
　　谢缘听罢，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苦笑：“我知道了，我只能祈祷，要么和满皓宇无关，要么走对了方向。”
　　“所以是想好了？”
　　“嗯，想好了。”
　　苏慎拉过她的手，五指蜷缩着微微发颤的手，将它裹入掌心。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谢缘有所触动，歪着头看他，不防一滴泪就这么从眼角滚落：“谢谢你陪我疯。”
　　苏慎抬手抹她的眼角，笑道：“又哭？自己说说寒假以来第几次哭鼻子了？”
　　谢缘呵呵笑：“‘性情中人’，没办法。”
　　“性情中人……”苏慎好笑道：“是，哭包性情中人。”
　　谢缘冲他做了个鬼脸。
　　两人正互相拆台，老谢找了过来，浑身披满了疲惫，嘴唇干燥皱缩，人看上去灰了几个度。
　　“谢叔叔？”苏慎面朝他来的方向，一看到他过来，忙站起身。
　　谢缘转头见是老谢，也上前道：“老爸，路阿姨情况还好吗？”
　　老谢点头：“你们俩饭吃了没有？”
　　谢缘说：“吃过了。老爸，有什么需要我们搭把手的，你一定跟我们说。我也不小了，有些事我应付得来。”
　　“没事，这儿大人们在，”老谢轻轻一笑，拍苏慎的肩，“你们俩回家去，啊，早点休息，明天照旧去学校。”
　　谢缘立刻反对：“我不回，路阿姨的事我也有份，别的忙我帮不上，那，那你们总要去公安局还是哪里办事情的吧，不可能时刻留医院，那这个时候我就能帮照顾着点了啊。或者差我跑个腿什么的，我也没问题。”
　　老谢摆手道：“你这孩子，什么叫你也有份，算什么话。你路阿姨家里亲戚也不少，单就医院留人这事上，用不着你小孩子受累。再说了，ICU里面随便进不去人，你要帮忙也插不进手。”
　　“出了这么大事，我哪有心情回学校啊。”
　　“听话，你到学校呆着，爸爸这边也放心。今天晚上我就呆医院了，你一个人门窗都关好，明天走之前水电检查一下。”
　　“老爸！”
　　老谢极端有限的精力不允许他继续搭理她，只对苏慎叮嘱道：“小苏，明天辛苦你，跟缘缘一趟车去琅州。你们俩路上都注意安全。”
　　苏慎满口答应，末了补充道：“谢叔叔，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谢缘告诉我，说不定我家里也能出点力。”
　　老谢道：“心领了，心领了。”他转头对谢缘说，“你妈找你找不到人，你赶紧给她回个电话。”
　　谢缘想起是一整天没怎么碰手机了：“我等下就给她回。”
　　见她还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老谢说道：“缘缘，爸爸是为你好。是，是出了大事，但是你自己生活还是要继续过的。这事说到底跟你也关系不大，你管好自己就是帮爸爸大忙了。”他又轻拍了下苏慎的后背，“你也得为你朋友着想下，都舍命陪君子陪咱们折腾了一天，你是不是得知恩图报，好好给人家送回学校？”
　　苏慎听得尴尬，想说不用送不用送，哪里需要女生护送了，但转念一想，这说了可就站老谢对立面了，还是少逞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