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不破不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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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再度归于黑暗。
绫清竹缓缓睁开眼睛，眸中若流露的，是化不去的沧桑与悲伤，轮回之中的每一世记忆都浮现出来，随后又接连淡去，最终清晰明了的，还是最初的那些记忆。
她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她能够感觉到，一股强大到恐怖的力量正在她的体内流淌，这股力量似乎包含了天地万象，混沌法则，其中还参杂着轮回的轨迹。
她竟然直接突破了轮回境。
绫清竹忽然握紧了拳头，紧紧地抿住了唇。
还不够。
这不是真正的太上，她还没有真正的领悟太上。
她于无尽的混沌中盘膝坐下，陷入了沉思。
她还记得当时魏依灵赠予她这份力量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不破不立。这句话看似没头没脑，但却好像是一个重要的提示。
何为太上？
至高无上，即为太上？
绫清竹眉头紧锁，魏依灵所谓的不破不立，与太上又有什么关联？
她感受着体内澎湃不息的元力，忽然之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在刚接受魏依灵的力量时，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混沌之中所蕴含的太上之力，那力量与混沌极其相似，似乎就是混沌所衍生出来的一般。而魏依灵在给她的记忆里也有提到过，混沌是创世的力量。
太上是一种意识，需要领悟。那是不是说明，太上是混沌所衍生出来的一种意识，只要领悟出了太上，就能够使用混沌的力量？
混沌是太上的载体，如果要领悟太上……
如果她将全身的元力散去，以没有丝毫力量的身体来承受混沌的力量，来领悟太上，会怎样？
绫清竹心脏狂跳起来，她知道她这个想法非常疯狂，她修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如此的境界，一旦散去元力，那她就真的是一秒回到起点。而且如果她的猜想是错的……
失败的代价，她似乎承担不起。
绫清竹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浑身都渗出了冷汗。
但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这可能是唯一领悟太上的机会，按照魏依灵的说法，普通的人类并不能真正的领悟太上，有魏依灵这个规则护法，想必即便自己失败了，也不会有生命之忧。
绫清竹狠狠一咬牙，决定搏这一把。
秘境之中，魏依灵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倏地将目光投向盘膝而坐的绫清竹。
原本静静不动的绫清竹忽然浑身轻颤起来，一股恐怖的力量几乎是在一瞬间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这股力量在涌出她身体的瞬间就开始消散在空气中，并没有再度回到她的体内。
魏依灵微微一怔，随即微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不由得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竟然如此果断地散去了全部修为吗……还真是有魄力，小天命也没看错人。”
绫清竹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一搏，居然让魏依灵开始认可了她。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此时的绫清竹仿佛身处极冬之中一样，让人无法忍受的极寒蔓延上了她的四肢百骸，经脉全部结上了冰霜。
她浑身颤抖着，连呼吸都结出冰爽。
实在是太痛苦了，这种冰冷是由内而外的，绫清竹甚至怀疑自己的内脏已经被完全冰冻了，她已经感觉不到心跳了。
一两声轻吟溢了出来，充盈着痛苦，绫清竹只觉得意识仿佛也被冰冻了起来，让她无法思考。
之前，歌儿每次突破一个大境界的时候，都在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好冷……
魏依灵眼睁睁地看着绫清竹的身体表面开始慢慢结冰，那些寒冰慢慢地将她的身体笼罩其中，整个人都被冰块完全冻住了。
她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淡淡的焦急：“不会撑不过去吧？”
想了想，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不应该啊，她和小天命在一起了那么久，受到小天命的力量侵染，不会这么容易死吧。”
绫清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久，她苦苦的支撑着意识清醒，不让自己就此昏睡过去，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她就这么昏迷过去，那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忽然，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她已经空空如也的丹田中凭空出现，这股力量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在她的全身。而力量经过的地方，寒冰消散而去。
在这力量的温养之下，她原本破碎的经脉正在一寸一寸地逐步恢复正常，而随着经脉恢复，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自她体内缓缓迸发而出。
感觉到这蕴含着混沌的气息，魏依灵眉头一松。
成功了？
绫清竹闭着双眼，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充盈着她的身体，与之前的痛苦形成异常鲜明的对比。她就像是□□地浸泡在温泉中一般，那种温暖的感觉是从身体内部涌现出来的，让她身心都像是被洗涤了一般。
冥冥之中，她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霎时就明白了什么，混沌的力量如同洪水一般冲击着她的身体，而经过混沌之力的洗礼，她的经脉变得坚韧无比，这洪流般的混沌力量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绫清竹的气息节节攀升，一道混沌光芒以她为中心猛然震荡开，连空气都发出了声低沉的轰鸣声。
她缓缓地睁开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混沌色彩，旋即，又恢复了原本深邃的黑色。
现如今，她的体内一丝元力也没有了，所流淌的是生生不息的混沌之力，或者也可以说是太上之力。这股力量比元力强大的多，甚至比轮回境还要强大不少。
魏依灵已经消失了身影，整个偌大的空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绫清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手，面前的空间随着她的动作裂出一道缝隙。
缝隙外并不是异魔域，她们进入秘境的地方，而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客栈。绫清竹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平躺在床上，她微微一愣，习惯性的抬眸扫了一圈，一眼便看见了那道坐于床边的青色身影。
女子浅笑着看着她，青色的眸子里溢着温柔。
看到那熟悉的模样，轮回之中的所有记忆再度涌了上来，绫清竹怔怔地看着她，倏地红了眼眶。
“歌儿。”绫清竹轻声唤道，随即，倾过身抱住林歌，身体微微颤抖。
林歌顺从地伏在她的怀里，笑容晏晏，很开心。
绫清竹怀抱着林歌，只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她于数不清的轮回中寻找她的小鹿，但她却始终找不到她。
还好，现在她找到了。
林歌在她身上蹭了蹭，鼻尖微动，说：“唔，混沌的力量……”
绫清竹宠溺地轻轻点了点她的笔尖，道：“这都能闻得出来？”
林歌轻笑一声，说：“我还闻到了依灵姐姐的气息。”
闻言，绫清竹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抬手嗅了嗅，却什么都没有嗅到。
她可不希望自己身上多出其他女人的味道，即便这个人是自家小妻子的姐姐，对方还给自己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林歌噗呲一笑，趴在绫清竹怀里，道：“这混沌之力是依灵姐姐送给你的，上面肯定会附着她的气息，你闻不到也很正常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要不了多久，姐姐的气息就会散去，重新附着上你的气息。”
绫清竹这才放下了心。
她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林歌天命的身份，若是之前，绫清竹可能还会为两人之间巨大的身份差距而感到手足无措，但经历了万千轮回之后，她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
对她而言，林歌就是林歌，只是她的小鹿。
两人静静相拥了许久，忽然，林歌开口说到：“我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
“嗯？”绫清竹还没有反应过来。
林歌轻哼了一声，抬头轻轻撞了撞绫清竹的下巴，说道：“我说，我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全部！”她重复说道，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绫清竹霎时就明白了，顿时背上渗出冷汗：“这……”
“上辈子的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林歌轻哼着抬手，揪着绫清竹的衣襟，说道，“太过分了。”
绫清竹心跳的很快，但很快，她就看见了那对藏在黑发之下通红的耳朵，顿时她心中的紧张就散了大半，冷静了下来，哄她：“是我的不对。”
见绫清竹如此坦诚的一口认错，林歌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她把脸埋进绫清竹的怀里，闷声说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你的错啦，说到底你也被算计了。”
绫清竹疑惑：“哦？”
“当初依灵姐姐在她那个小世界觉醒后，掐灭了那个世界煞气的分'身，煞气恼羞成怒，但又奈何不了已经觉醒的依灵姐姐，所以就把气撒在了我和天罚姐姐身上。”
“上一世的那件事……也是为了羞辱我……反倒是你受了无妄之灾。”林歌吞吞吐吐。
绫清竹一愣，她虽然早就想到了上一世的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算计，但真正听到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反应不过来。
“不过，煞气也不会想到，它想要羞辱我，却意外的让你得到了我的气息，让你在世界倒置的时候保有所有记忆，让这个闭合的轮回起了别的因果。”林歌继续说到。
而绫清竹却只觉得怀里的女孩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泛起了红色。
她轻笑一声。
而这声轻笑立刻炸了小鹿的毛，她恼羞成怒的一口咬上绫清竹的肩膀，不过却没舍得用力，说：“就算是被算计了，你也、也……”
绫清竹轻轻拍了拍林歌的腰肢，声音含笑：“那你想如何？”
林歌耳朵红的不成样子，她抬手按在绫清竹的肩膀上，低声说：“自然是要……讨回来。”
绫清竹唇角勾起，看向林歌的目光溢满了温柔。
她顺着林歌的力道躺下，任由小鹿将她压在身下。
林歌的动作有点发抖，她先是俯身在绫清竹唇上吻了吻，随后，那吻逐渐向下。
林歌的吻和她一样，非常温柔，就像是生怕弄疼了绫清竹一般，痒痒的，但那吻落过的地方皆像是要着火了一般，滚烫。
绫清竹低低的轻'喘一声。
那吻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轻，而当吻落在胸口的时候，林歌忽然停住了动作，将头埋进了绫清竹的胸口。
“歌儿？”忽然停了下来，绫清竹心中疑惑，她稍稍抬起上半身，看向怀里的女孩。
随后她就看见了林歌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血的脸，红的彻底。
因为过于羞涩，林歌浑身都在轻颤。
“我、我……”她声音轻的要命，抖的不成样子，“你、你让我、让我缓缓……”
看着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的林歌，绫清竹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林歌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去捂绫清竹的嘴：“不许笑！”
绫清竹顺势捉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
林歌惊呼一声，羞涩而急促地问：“你这是做什么？说好的要我讨回来的。”
绫清竹眉眼含笑，手却极为不老实地摸上了美人的细腰，轻拢慢捻。林歌因着她这个动作浑身一颤，溢出一声轻吟，青眸里溢着水光，晃晃的，惹人怜爱。
“如今歌儿什么都不会，又如何讨得回来？”绫清竹低头轻轻细吻上她的眼角，拭去那不自觉溢出的泪珠，轻笑说道，“倒不如跟着老师好好学学，待到学会了，再讨回来也不迟。”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不破不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