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逍遥自在》是杷杷丫

61、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段正淳腿一蹬地也跟上去，两手十指翻飞。

　　先伸出无名两指，后是食指，再后则朝前摁出两根拇指。

　　鸠摩智腿弯处受了两下，探手去往地面一拍，两腿已要跨过墙头，但身后又紧着追来两道剑气。

　　簌簌擦过他两臂，他不敢停，忍着痛蹬腿在墙头一踏，就要翻身过去。

　　倏然似有两柄利剑挟风雨而至，未着他身，却重重击在下边墙面，将那厚厚一堵墙都劈了开来。

　　鸠摩智一脚踩空，不由向下一栽。

　　两手要扶，却觉臂痛难耐，勉强一拧身，后腰撞在颓垣之上，又弹开数尺，跌落在地。

　　他瘫软身体，哀叹今日倒霉，恐性命难保，叫道：“段正淳！”

　　段正淳欺身上前，笑问：“禅师还有话要说？”

　　鸠摩智自然无话可说，但他既不肯赴死，更怕对方要拿自己小命，偏偏扛着高傲，不愿低头。

　　段正淳却道：“禅师是怕我杀了你吗？呵呵，大可不必担心，我不会杀你。”

　　鸠摩智虽不信，也不敢出言反驳，免得激怒了他。

　　段正淳定定而立：“禅师自作恶孽，早已受到报应，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鸠摩智悚然震惊，但自查身上并无毒药暗伤，疑是对方诡计多端，要吓自己。

　　段正淳含笑看他：“禅师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鸠摩智当然不知。

　　并且还很好奇，好奇他还能扯出什么一二三来。

　　段正淳负手背过身去，丝毫也不怕偷袭：“禅师还记得玄慈大师吗？哦，差点忘了，他早已不做和尚了。”

　　鸠摩智自然没忘，九年前，玄慈当着一众江湖英雄的面，受了大刑，请离了少林，如今正在少室山下做位普通家翁。

　　段正淳眸光深沉：“想当初玄慈也是武林中矫矫之辈，玄字辈弟子他列第二，却始终练不成大金刚掌，是什么缘由，禅师可猜得到？”

　　鸠摩智呛咳两声：“小僧不知，王爷晓得？”

　　他总觉对方说这么许多，没安好心。

　　段正淳不禁笑出声：“禅师高看我了，小王对少林武学不过懂些皮毛，如何明了？只是灵门大师曾与我提及，玄慈是天赋到了，修行却还不够。”

　　他将鸠摩智所使少林绝技说得头头是道，哪里是略懂？

　　但也无人在意这点细节，权当他是谦虚，惟有一个段正明，又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嘴巴特别严实。

　　鸠摩智静下心神揣摩他此番用意。

　　段正淳却已自己坦白：“小王先前见禅师九年来功夫一点没落，当是灵门大师惜才，对你格外宽容。但后来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禅师心性数年如一日的缺失，灵门大师怕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否请禅师讲一讲，大师平日都同你谈些什么？”

　　这话一出，鸠摩智也开始怀疑起灵门。

　　可想来想去仍不知对方哪里有鬼，便不敢瞒着：“只是念些经书。”

　　段正淳闻言了然：“恐怕禅师也从未将那些经文刻进心里罢。我方才见禅师用过一招般若掌，其中定然有《法华经》在内，是不是？”

　　鸠摩智嗤嗤一笑：“这部经书，哪个和尚不曾读过？”

　　段正淳并不在意：“不错，不过少林绝技有七十二种，禅师所学少说也占半数，我猜，到后来，灵门大师与你讲的最多的，应是一部《相应阿笈摩》，对不对？”

　　他用的是唐时的译名。

　　鸠摩智反应一下，才知他是说《杂阿含经》，竟真被他说中了！

　　论来也怪，阿含经本属小乘佛法，他所修乃大乘，但灵门却不肯放过，总是要讲，每日一遍，潜移默化之下，也叫他记住了名字。

　　然而这本经书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虽是吐蕃国中少有的极具佛缘之人，却越长大越偏于左道，佛经对他全没了修身养性之功，反而徒增拖累。

　　段正明摇头轻叹：“灵门大师仁至义尽，可惜你并不能领情。倘你真正将那些经文读到通透，定能成就一位有志高僧，这也是灵门所乐见之景。不过你既悟不到书中真理，便学再多绝技也没用处，终有一日要全还回去。灵门从来只劝你读书，何曾阻碍过你偷师？”

　　本是明明白白一条远大前程摆在面前，有人却埋头不顾，偏要一门心思闯进绝道上去。

　　鸠摩智神志恍惚，脑子里只记得“全还回去”四字。

　　翻来覆去都是还回去？怎么还回去？如何还回去？

　　算计来算计去，难道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梦？

　　耳听得段正淳又问：“玄慈当年武功尚不及玄澄，何以他才是灵门中意的传人？”

　　这问题非但鸠摩智纳闷，大伙儿都闹不明白，因那玄慈过后，灵门方丈又选中了玄难大师继位，比之玄慈还差了一截。

　　鸠摩智被他问得心烦意乱，身上伤口又痛，冷冷道：“你有话直说就是。”

　　段正淳拍掌叫了几声好：“那我就直说吧，玄澄就是日后的禅师，禅师就是当初的玄澄！禅师执意下去，将来后果如何，只消去看玄澄就是。今日我不杀你，江湖之大也任你闯荡，但往后的路要怎么走，且看你自己选择。”

　　鸠摩智只听到他说要放人，已喜不自胜！至于其他，都是半信半疑，虽有隐忧，也强捺住，一言未发，爬起来奔上墙头远去。

　　枯荣大师望着他离去背影，欣慰道：“若此人能改邪归正，正淳，你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段正淳淡淡一笑，鸠摩智会改吗？

　　他或许会怀疑，会害怕，会担心，但绝不会改！

　　何况，自己今日所言虽都不假，却偏偏将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此等好事，哪里寻来？他对自己所言又能有几分认真？纵使玄澄出了事，也会主动填补各种借口，继续错下去。

　　而后在无边恐惧之中迎接绝望和死亡。

　　不过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就与旁人无关了。

　　众人都跟着称赞段正淳宽厚仁慈，极具佛性。

　　今日也是多亏了他，才能解围。

　　受伤的僧人被扶去修养疗伤，杂役弟子已开始自发收拾院中残局。

　　段正明附到枯荣大师耳边将在寺外救人之事说了。

　　枯荣大师神色复杂，许久叹道：“带我去看看吧。”

　　一入佛门，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他与上德帝一脉实则关系匪浅，但碍于身份，不便多言。

　　如今人已求到天龙寺来，出于私心，他也不愿弃之不顾，一时间连称呼都疏漏了。

　　两人借口要去后院，段正淳则趁机脱身跟在后头。

　　三人转过一道游廊，忽见一位穿着素衣宽袍的女子穿过门洞行来。

　　双方打了个照面。

　　女子长发半挽，面庞白净，生得秀丽端庄，气质仿佛游离尘俗之外，颇有超脱之感。

　　但一见到段正淳，就添了儿女情长味道。

　　只是因为段正明与枯荣大师在场，才没失态。

　　段正明神色一变，暗道不妙，怎叫这两人撞见了。

　　枯荣大师虽不知内情，也清楚段正淳与其王妃之间有些纠葛，夫妻之事，外人不好掺和，就欲携段正明离去。

　　段正明却不敢走，悄悄拉过段正淳手，在其掌上快速写了几个字。

　　心内已然焦急万分。

　　倘若此时就被拆穿，抓个现行，肯定是难以解释，待往后慢慢透露，则容易接受得多。

　　段正淳却不烦恼，知晓些消息后，就轻轻推了段正明一把，遥遥冲那女子一笑。

　　那女子乍见他如此，像是惊着一般撇开了头。

　　二人隔着一道游廊，半池碧波，远远相对。

　　枯荣大师自觉拉走段正明换了条路，想不通他亲弟与弟妹碰面，他这个做大哥的又乱操什么心。

　　真是弟弟与弟妹自然无碍，可“他”又不是……

　　段正明百般滋味涌在心里难言，却没理由留下。

　　那边段正淳已柔声叫道：“凤凰儿。”

　　刀白凤以手掩面，眸光慌乱：“你、你叫我什么。”

　　段正淳更加深情：“凤凰儿，你难道还怨我么？”

　　刀白凤肩头微颤，忽而眼中含泪：“淳哥、淳哥，我……”

　　她实没料到段正淳会在此时回返大理，话说一半，就接不下去。

　　闭起眼昂起头，不欲让眼泪出眶，却无端瞧着惹人心疼。

　　段正淳快步过去，将人抱住，手心轻轻盖住她双眼，温柔安慰：“凤凰儿，我在呢。”

　　刀白凤再克制不住，泪已扑簌簌落下。

　　她方已做了一件对不起自己丈夫的事情。

　　本是一时冲动。

　　恨其太过风流，自己贵为王妃，总不能得其一心以待。

　　但此时他将自己抱入怀中，温声一如往昔，就骤然又羞又愧，颤抖不止。

　　想将实话说了，又怕从此恩爱两绝，只好伏在他怀中大哭了一场。

　　她双臂紧紧缠着对方，感受那胸膛温暖坚实可靠，忽而情难自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待段正明终于抛下枯荣大师回来寻人时，“段正淳”已不见了，林蓝却懒懒靠在原地。

　　刀白凤也不知去向。

　　他小心问道：“没露馅吧？”

　　林蓝扬起下巴，点了点颈侧，赫然两排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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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半截段二还是蓝蓝，最后一点恢复女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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