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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手足之情 ...

  •   花无缺道:“这潭水看起来很浅,实际却没过我的小腿,实际深度大于眼睛看的深度,若要捉到鱼,对准不应该是鱼,而是鱼的下方。”

      小鱼儿笑道:“你说得对极了,我一定要给你拍几个大大的巴掌!”

      小鱼儿将他手上的鱼随手丢入水中,他弯腰将手伸入水中,“啪啪”拍起手来,那潭水竟掀起波涛,扬到半空,小鱼儿如他所言,果真只拍了两下,他停后的,那潭水失了力道,陡然直落,淋了花无缺一身。花无缺衣发尽湿,从来一丝不苟,光彩照人的无缺公子此刻竟看着有几分狼狈。

      小鱼儿此刻高兴极了,叉腰笑起来,这真真是比他捉弄到十大恶人还要让他高兴。

      花无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突地一掌击水,水流飞起,也淋了正笑得高兴的小鱼儿一身。

      小鱼儿自是不肯吃亏的性子,两人你来我往,一时往对方身上浇水;一时近身搏斗,也不用内力,摔起跤来,双双跌入水中也不肯罢休,又在水中滚斗了数回才罢;一时又在对方捉鱼时惊走对方的鱼,或突然出手,抢先去捉对方盯上的鱼。

      两人玩了个尽兴,这才老老实实捉了鱼上岸。这鱼长在山林中,无人喂养,竟也长得颇为肥大。

      二人上岸后用内力将衣服烘干,然后将鱼处理了架在火上烤。

      若是黄蓉在此,一定要大吃一惊,花无缺原本就内力深厚,烘干衣服自不必说,但小鱼儿原本内力就浅,初相遇时,他的内力还不如她。用内力烘干衣服虽不说有多么让人惊叹,但也足够让大部分江湖人小小震惊一把,因为此法一是要内力深厚,二是要对内力有极其精准的掌控。小鱼儿刻用来神情自若,这点内力似不值一提,甚至余力尤深。

      《九阴真经》的确是一部极其精妙难得的武功,小鱼儿也的确有着过人的天赋。

      小鱼儿看着花无缺有着几分娴熟的动作,好奇道:“花无缺,你这样的人看着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我本以为你烤鱼时说不定连鱼鳞内脏都不知道处理,没想到你竟有些功夫!”

      花无缺将烤着的鱼翻了个面,道:“是最近对厨艺有了一些了解。”他微微低着头,嘴角勾起,轻轻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几分羞涩和甜蜜。

      其实小鱼儿说得一点没错,若没有遇到黄蓉,他现在的确应该是不知道烤鱼要清理掉鱼鳞和内脏的名门公子。君子远庖厨,从来没有人教导他这些,也绝不会教导他这些,甚至他以前都没有进过厨房。只是和黄蓉在一起后,她喜欢给他下厨,他不忍她劳累,这才学了一些。

      小鱼儿并没有注意到花无缺的神情,他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鼻子嗅了嗅,看着花无缺的鱼道:“花无缺,你的鱼怎么这么香?闻起来好香啊!”

      花无缺道:“我在鱼的腹部放了刚才我在水边采的香草,蓉儿说可以去腥提鲜,我也是第一次尝试。”

      这种方法是黄蓉偶然和花无缺提起的,黄蓉说她以前扮做小乞丐时常常在野外这样烤鱼,这种香草名叫藕丝浅,常见至极,遇水便生。

      小鱼儿盯着花无缺的鱼的那双眼睛格外明亮,他的木枝上虽然叉着两条鱼,花无缺只有一条,但他现在觉得他的两条鱼还比不过花无缺的一条鱼。他眉毛一挑,倏地伸手夺过花无缺叉鱼的木棒,又将自己手上的丢给花无缺,他将夺过来的那条鱼凑近鼻子一闻,道:“果然很香,它现在是我的了!”

      花无缺对小鱼儿的土匪行径无奈笑笑,在水边重新采了香草,洗净后塞入鱼腹,将鱼架在火上继续烤。

      花无缺若反抗,小鱼儿绝对会和他争到底,但他这样好欺负,小鱼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道:“花无缺,可不是我欺负你,这条鱼就当是我教你捉鱼的报酬了,你们这些君子啊大侠啊不是最讲究有恩必报吗?我可是不想让你成为有恩不报的不是君子的人!你放心,我明天就带你去打山鸡,你肯定没去过!”

      花无缺本来对这种玩乐无甚兴趣,但刚才和小鱼儿玩闹,他竟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在和快乐,对小鱼儿说的打山鸡也生出几分期待,他道:“蓉儿有一味厨方叫做‘叫花鸡’,我们明日可以试试。”

      鱼烤好了,小鱼儿闻了闻香味,也不顾烫嘴,咬了一大口,嘴里边嚼边叫道:“好鲜……好烫……蓉妹妹这法子果真好。我们明天就去打山鸡!……好吃……”

      花无缺看他烫嘴还不停往嘴里塞的模样,无奈笑笑,“你大可慢点,我是不会抢你的的。”

      小鱼儿嘴上仍是不停,道:“我知道……你不会抢我的……是我打算吃完了这条……抢你的。”

      花无缺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也低头吃起鱼来。

      花无缺吃完后走到潭边,又捉了一条鱼,刮鳞开膛起来。

      小鱼儿咽下最后一口鱼肉,看着自己圆圆的肚皮,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花无缺,你不会没吃饱吧?”

      他之前说要抢花无缺的鱼并非虚言,他是真的抢了花无缺一条鱼。

      花无缺道:“不是。”他吃饭与小鱼儿不同,小鱼儿遇到好吃的一定要吃撑,再也撑不下才肯罢休,他惯来只吃八九分饱,这是在移花宫从小养成的习惯,他道:“这条是给黄前辈的,一是给前辈加餐,二是想请他指点一下我哪里还考的不好。”

      小鱼儿揉着肚子翻了个白眼,他刚才竟然会担心花无缺没吃饱,会对抢了他的鱼而不好意思!简直是浪费他感情,从今以后他小鱼儿再也不会对花无缺有半分抱歉!花无缺看着循规蹈矩,是个端方守礼的君子,其实肚子里弯弯绕绕一点也不少。送黄药师鱼,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请他指点烤鱼的手艺,这分明是在讨好老丈人,一是表达了对老丈人的孝心,二是表明一定会练就一手好厨艺,将来一定会好好照顾黄蓉,想让黄药师认可他这个女婿。毕竟君子远庖厨,愿意为妻子下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花无缺知道小鱼儿看出了他的心思,并且用神态动作表达了对他的鄙视,但也许是近墨者黑,小鱼儿的厚脸皮也传染给了他,花无缺没有半分不自在,他神态自若地烤起了鱼,而且动作轻柔谨慎,态度认真虔诚。

      黄药师虽对小鱼儿严厉,要求极高,任务极重,但小鱼儿总能找到时间与花无缺一起玩闹,周围的林子可以说被他们二人祸害了个遍。小鱼儿也不是只带着花无缺在外面疯,他有时候也会陪着花无缺玩一些高雅艺术的,比如下棋吹笛。

      小鱼儿看着跳脱,下棋其实极磨性子,他实在不像是会静心下棋的人,但小鱼儿偏偏下得一手好棋,他走的棋常常有出人意料的精妙,花无缺从小学棋,岂料第一盘就输给了他,这让他极为惊喜,要与他多下几盘。他想起了小时候,他一个人练棋感到无聊时,他叫旁边的宫女和一起下,宫女怕大姑姑责罚,当即跪地称不敢。他那时候就想他如果有个兄弟就好了,于是左手和右手下,他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黑子下后,他就对右手说:“弟弟,该你下了。”

      小鱼儿也玩得开兴,自然答应,但他指着旁边的酒道:“与我下棋没有彩头可不行,谁输了就要喝光这壶酒。”

      花无缺当即叫人送来十壶。

      小鱼儿对音律没什么研究,花无缺说要教他。小鱼儿笑着应好,道:“不过我可不学笛子。”花无缺让他自选乐器,他道:“我的笛子最好,其它乐器虽有了解,但技艺平平,只能指点你最基本的入门。”

      小鱼儿笑道:“你教我定是够了。”然后他买了把唢呐,学了一首入门的《满堂红》后就不愿意学了。他最喜欢在花无缺吹笛子时吹唢呐。

      花无缺音律修养极高,他的笛子已经登堂入室,但小鱼儿有心捣乱,唢呐这种乐器又实在功力强大,唢呐一响,尽管他小心凝神,他的笛音还是屡屡被带歪,最终只能放弃抵抗。

      花无缺在第二十一次被打扰后,他握着笛子,看着小鱼儿吹着唢呐眉飞色舞的样子,忍得额头青筋直跳,并在心中划掉了给小鱼儿找几个唢呐师傅让他继续学习的计划。

      他还是不学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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