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33、三月之约

　　“不是江琴吗？”小鱼儿失声道，他虽知道移花宫和他父母有仇，但没想到是这样的血海深仇，小时候虽有黑衣人告诉他，杀害他父母的是移花宫宫主，但他心中并没全信，反而怀疑居多。

　　燕南天道：“都是。江琴是出卖了你父母的行踪，动手的确是移花宫宫主。”燕南天当初之所以先去找江琴报仇，是因为他自己也无把握战胜邀月，他原是想先杀江琴，再去移花宫找移花宫主，只是没想到恶人谷一行竟让他重伤昏迷多年。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么。”小鱼儿看着依旧强撑站直的花无缺，苦笑道。他和黄蓉是好友，而黄蓉又和花无缺是一对，他自然希望能化解他与花无缺之间的矛盾，但如今看来……“燕伯伯，我们先去找江琴吧。”

　　燕南天道：“那花无缺呢？你就这样放过他吗？”

　　小鱼儿道：“燕伯伯，我父母的仇自然要我来报，花无缺已经受伤，我再杀他岂非胜之不武，小人行径？我先前受了鞭伤，花无缺为了与我公平决斗，他在他身上相同的位置也划了三剑，弃剑与我比试。如今我岂能趁人之危？我想等他伤好再与他公平决斗。”

　　燕南天往花无缺和小鱼儿身上一看，见果然如此，笑道：“好小子，有你爹的风采，好，那便依你所言！”

　　小鱼儿喜道：“多谢燕伯伯。”他又转头对花无缺道：“花无缺，我知道我若想找移花宫报仇，必要先过你这一关，不如我们约定，三月之后，此时此地，一较高下。你回去将我们的约定告诉邀月，她必不会为难蓉妹妹。”

　　花无缺深知，有燕南天在，他是杀不了江小鱼的，他道：“好。三月之后，我们再一较高下。在下告辞。荷露荷霜，我们走。”说罢，花无缺转身离去。荷露荷霜欲扶他，只是花无缺依旧拒绝。

　　燕南天看着花无缺的背影，心中再一次感叹：太像了！他道：“花无缺，林子中的黑衣人是无牙门的人，他们一次不成，定会再来！”

　　花无缺并不回头，依旧向前，朗声道：“多谢前辈！”

　　且说黄蓉这边，她自山寺逃出后，为躲避宫女的追击，在山林村野绕了好几天才甩掉她们，她一进入市镇便听说了三件大事：一是燕南天重出江湖；二是江别鹤逃脱；三是花无缺与江小鱼约定一战。

　　黄蓉心道：“燕南天醒了自是好事，江别鹤逃了恐怕会报复我和无缺哥哥，不过我可不怕，这第三件事才是最要紧的，邀月抓了我，想必就是要无缺哥哥去杀小鱼儿。”黄蓉又心想：“邀月要杀小鱼儿简直易如反掌，为什么偏偏要无缺哥哥动手？还有小姑姑，她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讳莫如深？这其中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她理了理相关人物：江枫、花月奴、江琴、邀月、怜星、燕南天、无缺哥哥、小鱼儿……这些人都是因为江枫和花月奴而联系到一起，要解开这个谜题，必须要弄清当年的恩怨。

　　黄蓉低眉沉思，犹豫不决，若要查清当年的事，唯一可能清楚并告诉她的只有燕南天，可无缺哥哥……她想无缺哥哥了。

　　远处青山迤逦，眼前人潮涌动，黄蓉迈入集市，朝南而去。

　　她要去找燕南天。她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整件事的中心都集中在小鱼儿身上，他要复仇，移花宫要杀他，他明明才是事情交汇的中心，但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无缺哥哥似乎不仅是邀月杀小鱼儿的一把刀，他似乎与整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同夜幕下的蛛网，隐在暗处，一不小心就会吞噬一条生命。

　　燕南天一入江湖便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他的行踪并不难查。

　　黄蓉一路乘马向西而去，经过景德、九江、黄冈等地终于到达江城。她和花无缺分别是尚是夏天，如今山林肃肃，木叶摇落，已入秋季。

　　江城水路交汇，市肆极为繁盛，为南方名城重地。黄蓉走在街上，颇有新奇之感。江城虽处南方，但地势多山，不同与江浙的水乡柔美，自有一股朗健之气。她走进松鹤楼，点了一壶茶，耳朵旁桌向旁桌留意，看江湖上有什么新事件。

　　忽的，门外传来一道清柔的声音，道：“你不是说带我去找黑蜘蛛吗？”

　　黄蓉朝门外一看，一身绿衫窈窕，眼波如梦似幻，正是慕容九。她疑道：“她为何会在这？”她向慕容九身旁的人一看，那人身材高大，样貌平平，穿着一身织金玄衣，她认不得。

　　只听那人对慕容九道：“你难道不信我吗？你若不信，就自己走好了，看你能不能找到黑蜘蛛？”

　　慕容九忙道：“不不，我没有不信，我跟你走。”

　　那人道：“那还不快走。”

　　慕容九跟上那人的步伐。

　　黄蓉将银子往桌上一扔，偷偷跟上。

　　那人带着慕容九穿过街道，横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扇门前，门口有一个人守着，他推开门，示意慕容九进去。

　　慕容九见里面的地上坐着十多个姑娘，她们的手脚都被绑住，面色恐惧地看着她。慕容九直觉不好，她摆手摇头道：“不，我不进去。”她后退一步，想逃离此处。

　　那人道：“你不想找黑蜘蛛了吗？”

　　“黑蜘蛛……黑蜘蛛……”慕容九喃喃念着这个名字，面露迟疑。

　　“你若想找到黑蜘蛛就先进去。”那人道。

　　慕容九依旧犹豫，站着不动。

　　“你不进去就永远找不到黑蜘蛛。”那人继续道。

　　慕容九忙道：“不，我要找黑蜘蛛，我进去。”说罢，她不再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那人满意一笑，关上了门。

　　门口的人对那人道：“师兄，她是个傻子吧？傻子有什么用。”

　　那人笑道：“十九，她虽然是个傻子，但她的身份却不一般，于我大有用处。”

　　魏十九疑道：“她是什么身份？”

　　那人道：“慕容世家的九千金。”

　　“师兄，你疯了！我们已经得罪了师父，若再得罪慕容家，这江湖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魏十九惊道。

　　那人脸色一沉，甩袖道：“我没有那样的师父，你也没有，不要叫他师父！”

　　魏十九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时寂默无言。

　　那人面色缓了缓，拍了拍魏十九的肩膀，道：“十九，以前的事就别想了，我要把慕容九送去天外天。”

　　魏十九面露不解：“师兄，你想干什么？”

　　那人轻轻一笑，道：“抓慕容九的不是我们，是魏无牙。”

　　黄蓉躲在草堆后，暗道：“魏无牙不是十二星相中的鼠吗？是十二星相之首，建立了无牙门，算是个人人惧怕的□□人物。听这两人的话语，他们应该是魏无牙的徒弟，但叛出了无牙门。”

　　骗慕容九的人叫魏麻衣，他是万花楼的老板，在之前他其实已经骗过慕容九一次了，之前慕容九还叫梦姑娘，他骗慕容九签下卖身契，成为了万花楼的姑娘。黑蜘蛛轻功无双，却没有带慕容九从万花楼离开，就是因为魏麻衣打着无牙门的旗号，黑蜘蛛不敢得罪无牙门，只能选择辛苦攒钱抱下慕容九。

　　魏十九惊道：“你是想……”

　　“没错，我要挑起慕容家和无牙门的战争。”魏麻衣道。

　　魏十九摇头道：“不，天外天守卫森严，山腰又有十二星相的虎、马、兔三位，你想进去，难如登天，你这是自投罗网！”

　　魏麻衣笑道：“十九，你难道忘了，魏无牙就是个疯子，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他在抓花无缺。”

　　黄蓉一听“花无缺”三个字，耳朵竖起，更凝神去听，心中担忧起来，暗道：“魏无牙抓无缺哥哥干什么？不知道无缺哥哥有没有事？”

　　只听魏十九失声道：“花无缺不是移花宫的……”

　　魏麻衣道：“不错，花无缺是移花宫的少主，他既然自寻死路，那我们就帮他一把好了，同时得罪移花宫和慕容家，就算是无牙门，就算是魏无牙，他也别想活。”

　　魏十九依旧犹豫，他道：“师兄，其实我们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师父找不到我们，我们打着无牙门的旗号，其他人也不敢得罪我们，这样平平安安不好吗？”

　　“愚蠢！”魏麻衣怒道：“他现在是找不到，那以后呢？难道一辈子都抓不到我们吗？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了吗？”

　　“不，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忘。”魏十九摇头道：“我只是……”

　　“行了。”魏麻衣打断他道：“你给我看好慕容九就行了。”说罢，魏麻衣不再理他，径直离去。

　　黄蓉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最终选择跟上魏麻衣。慕容九现在并无危险，而无缺哥哥情况未明，她还是先跟着魏麻衣，弄清无缺哥哥有没有危险才好。黄蓉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枝梅花，一枝黑色的梅花。她曾用此物骗过十大恶人，从恶人谷全身而退，如今正可故计重施。

　　这枝梅花自然是假的，花是用上等的冰鲛绡制成，枝分为两层，里面是一根锋利的铁钉，外层做成树枝样，可以收缩，就跟江湖骗子用来行骗的匕首一样。花枝射出，外层收缩，铁钉刺入，看起来就跟是这脆弱的花枝深深钉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