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24、天地之外

　　时光悠闲，花无缺和黄蓉坐在水亭里，黄蓉道：“无缺哥哥，以后我们也在住的地方弄一池莲花？你说好不好？”

　　“蓉儿最喜欢莲花吗？”花无缺问。

　　黄蓉往池中一指，笑道：“不是啦！你看那里，‘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这个时节，若雨后风清，有晚霞明丽，无缺哥哥在一旁弹琴，说不定也会引来双白鹭呢！”黄蓉指处，是一朵已经开始凋谢的红莲。

　　花无缺笑道：“蓉儿，你又打趣我，我的琴艺其能与湘水女神比。”

　　苏轼江上闻筝，做了一首《江城子》，在词中，因筝曲动听，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双倾慕弹筝人的白鹭。筝曲含情动人，像是湘水女神所奏。

　　黄蓉双眸如漆，灵动含笑，她道：“人家都说江枫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虽没有见过他，但我见过小鱼儿啊，小鱼儿虽然也俊朗，可我觉得，无缺哥哥比他更俊美，现在的‘第一美男子’应是是无缺哥哥！”

　　有宋以来，礼教愈严，江湖儿女虽比闺阁寻常儿女更自由开放，但也绝没有像黄蓉这样把男子颜色放在嘴边讨论的。但花无缺听她言语，已没有任何震惊讶然。实是已经习惯了。况且，花无缺觉得黄蓉这样就很好。世道对女子总是有诸多不平，总认为男子比女子高一等，但花无缺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女子并不比男子差，男子和女子只是各有所长，若这个世界离了女子，男子还能生活下去吗？单就“衣食住行”中的“衣”和“食”，所操持的，基本不都是女子吗？

　　只是被黄蓉这样夸长得好看，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垂眸，掩下心中羞涩，道：“蓉儿，世上好看的人那么多，我当不得第一。”

　　“但在我心中，无缺哥哥就是最好看的那个人！”黄蓉伸手捏住花无缺的双耳，笑道：“无缺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花无缺本只是耳朵有些发热，但被黄蓉这样一说一捏，耳朵登时充血如沸，红了起来。他搂住黄蓉，把她的头按进他的怀里，不答她的话。

　　黄蓉见此，更加想逗一逗花无缺，她道：“古人都喜欢把长得俊朗的男子比做玉树，把好看的女子比做花，可我看无缺哥哥却有花的漂亮和娇羞。”

　　花无缺抱紧她，低声道：“蓉儿，不可胡说。”

　　黄蓉道：“蓉儿才没胡说呢，无缺哥哥姓‘花’，可不就是花嘛。蓉儿是芙蓉，无缺哥哥与蓉儿就是花与芙蓉。”

　　芙蓉是花。

　　黄蓉注定是花无缺的。

　　黄蓉素来言辞机敏，且辩才甚诡，花无缺是向来说不赢她的。况且，黄蓉夸他好看，他其实……其实心里也挺开心的。

　　花无缺也不与黄蓉辩了，他忽的想起另一事，他道：“蓉儿，桃花岛在哪里？”

　　黄蓉一愣，然后道：“在东海上。无缺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花无缺道：“你为何说再也见不到黄前辈了？那日你与铁战言谈之间，黄前辈分明安然于岛上，他即健在，父女亲人，何以难见？”

　　黄蓉这才明白花无缺之意，她先前言辞凄苦，道再也见不到爹爹，无缺哥哥定误以为她是说她爹爹去世了，而她在铁战面前大论桃花岛之名，言辞句里，分明表露她爹爹黄药师尚在人间，前后矛盾，故令花无缺心中生疑。

　　只是她身上的事实在怪诞神异，她实不知如何开口。

　　黄蓉道：“无缺哥哥，你说佛经中说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是真的吗？世上花有千千，叶有万万，那世界呢？世界是不是也有千千万万？它们就如天上的星辰，各自闪耀，各自运转，彼此之间互不交轨，互不相干，里面的人也永无交集，互不相知。”

　　花无缺面有不解，不明白黄蓉为何跟他谈起佛理，但他还是回答道：“天地者，宇宙也，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六合浩邈无涯，时间无穷无尽，而凡人之寿，百年已极，这匆匆百年的生命尚且探索不出自己世界的源自何发，流自何尽，又哪里能跳出天地宇宙，探索到其它星辰的天地运行、四季流转呢？”

　　黄蓉叹道：“不错，道者，谓之玄也，玄之又玄，幽微难求。无缺哥哥，非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件事荒唐怪诞之玄异，只怕世人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认为我在说谎。”

　　花无缺道：“蓉儿，你不说，你又怎知我不信？”

　　黄蓉沉默，花无缺也不催她。半晌后，黄蓉道：“我的家在东海之上的桃花岛，桃花岛之名威震江湖，实非什么隐世之地。”

　　花无缺闻此，眉头紧皱，低眉沉思，桃花岛之名他闻所未闻，何来威震江湖？

　　黄蓉接着道：“十多年前，号称天下最高武学的《九阴真经》现世，江湖顿时纷争无数，争斗不休。这时，全真派祖师王重阳夺得真经，为平江湖争斗，他定下华山论剑，比武胜者为天下第一，掌管真经。那时寒冬岁尽，华山绝顶，大雪封山，有五个人在大雪之中斗了七天七夜，他们分别为全真教掌门王重阳、大理皇帝段智兴、丐帮帮主洪七公、西域白驼山庄欧阳锋、桃花岛主黄药师。最后王重阳胜，为天下第一，掌管真经，其他四个人不分伯仲，谁也奈不了谁。自此，他们五人称为‘天下五绝’，为当世武功最高的五个人，王重阳号‘中神通’，段智兴为‘南帝’，洪七公为‘北丐’，欧阳锋称‘西毒’，我父亲黄药师称‘东邪’。”

　　讲到这里，黄蓉停下，敛眉沉思，似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讲。

　　花无缺道：“可蓉儿，我从未听说过《九阴真经》、天下五绝，大理乃大宋之城池郡县，何曾自立为一国？”

　　黄蓉叹道：“是啊，在这里，大理乃大宋的疆土，可在蓉儿的世界，大理却是一国之疆域，古已如此，由来已久。在蓉儿的世界，醉翁先生欧阳修是苏大学士的恩师，为文坛之首，可在无缺哥哥的世界，世上只有苏学士，却没有欧阳修。”

　　“蓉儿，你是说……”花无缺已经惊得不知如何言语，黄蓉所言之事，的确神异怪诞荒谬，难怪她说，就算她如实据言，也不会有人信她，莫说别人，就是他此时也实难接受，“蓉儿，你说得是真的吗？”黄蓉素来机灵古怪，花无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黄蓉编造的故事来逗他。

　　黄蓉道：“无缺哥哥，你说我所穿的软猬甲是不是天下之宝？”

　　花无缺道：“是。”

　　黄蓉道：“这本是桃花岛的镇岛之宝，天下无有不知的。”她又道：“我所用之武功是不是精妙无双？”

　　花无缺道：“是。”

　　黄蓉道：“我所用之药丸，是不是当世奇药？”

　　花无缺道：“是。”花无缺叹道：“我信了。只是此事实在神异非常。”黄蓉所用之软甲、武功、药丸，无一不是当世无双，却又无一名传江湖，举世无双的事物，却无一人得知，连知尽天下事的移花宫也不曾听闻，这可能吗？况且黄蓉神色沉重，言语认真，哪有半分嬉闹戏言。黄蓉曾说过永不骗他，他自然也永远信她。

　　尽管此事听来怪诞荒谬，但花无缺信了，而且是确信，毫不怀疑的确信。他终于明白黄蓉所言的“再也见不到爹爹了”是何意了，她的亲人故地，都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可望可念，却都再不可即，就算在梦中相会，也都终会散如烟云。难怪在新郑是她曾叹“就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所有都记忆都串联起来，所有的疑惑都豁然开朗。花无缺丝毫不怪、也不气黄蓉先前一直瞒着他不说，他只是心疼她，他只是后悔没有早点问出口。

　　花无缺搂着黄蓉，与她交颈而拥，道：“蓉儿，你还有我。我们说过的，要永远在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是天地之外，还是四海之内，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我与你永不分离。”

　　“对，我还有无缺哥哥。”黄蓉也抱住他，点头道：“只要我们在一起，总是好的。”

　　仲夏已尽，暮夏开始。慕容正德终于到达镇江。

　　在慕容正德到达的第二日花无缺和黄蓉就去拜访他，将铁战和附骨针的解药移交给他。

　　近日，铁战与附骨针之事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慕容正德早已听说，所以当他听到下人说花无缺花公子求见时，就猜到了他的来意。慕容正德住在慕容家在镇江的别院，秀水山庄，他在大厅接见了花无缺和黄蓉，与花无缺和黄蓉同行的还有铁战。

　　花无缺和黄蓉先向慕容正德抱拳问好，道：“晚辈花无缺。”“晚辈黄蓉。”“拜见慕容前辈。”

　　慕容正德笑着摆手，示以他们起来，道：“二位不必多礼，你们的来意老夫已经清楚。近日之事，老夫也有耳闻，只是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恐有什么错漏，还请二位仔细为我讲一讲事情的经过。”慕容正德已经年近五十，但须发皆黑，颔下留着一把乌黑的美髯，他面容宽大，显得很有威仪，但他清明的双眼又含着和蔼的笑意，并不显得迫人。黄蓉心道：“威势和慈蔼在他身上竟然完美的结合，他威仪朗朗，却不压人迫人；他虽慈祥和蔼，别人不但不敢轻慢小视，心中反生出一股敬仰。难怪有那么多人力荐推请他当武林盟主。”

　　花无缺道：“理应如此，晚辈遵命。这件事还要从江大侠邀我同去地灵庄说起……”

　　花无缺隐去斗笠人是小鱼儿一事，其它事情毫不隐瞒。他语气润朗，言辞中肯流畅，虽比不上黄蓉讲事情时那般神采飞扬，妙语连珠，引人入胜，但也自有一股温润风采，他讲时不疾不徐，用词准确，详略得当，轻重分明，让人信服。

　　事情讲完，花无缺补充到：“镖局留下的脚印，我已命人比对过，与铁无双前辈大不相符，与铁战分毫不差。”

　　慕容正德点头，道：“辛苦花公子了。老夫近日也收到了一些证据，铁无双是凶手一事的确疑点尚多，铁无双为人行事向来胸怀坦荡，侠义无双，相信不久之后，他之冤名，必能洗清 。至于江别鹤，江湖现在对他的猜测颇多，但没有任何确实证据，真凶是谁，还有待查证，若无确凿证据，不能妄下定论。”

　　花无缺道：“不错，前辈所言，甚是有理。在下有一计，或可助前辈抓到凶手，让真相早日大白于天下，让死者安息，冤者洗污，凶手受惩。”

　　慕容正德道：“花公子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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