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15、一笛一箫

　　黄蓉回宅子时，花无缺正坐在湖心的亭子里，湖中红莲半开，娇艳含羞，花无缺向她招手，叫她过去。

　　亭子里的石桌上放了几个碗，上面都用盖子盖着，看不到里面装的什么。但黄蓉一走进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如何猜不出这是什么？分明是无缺哥哥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她心中欢喜，却又有几分奇怪，她走过去，将菜篮子放在一边，坐到花无缺旁边，道：“无缺哥哥，你怎么先把饭菜做好了？”

　　花无缺笑道：“蓉儿，最近都是你做饭给我吃，我跟你学了几日，也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检验检验我的成果。”

　　花无缺将盖子揭开，有三菜一汤，那三道菜都是黄蓉近日做过的，花无缺曾在一旁观看，他向来聪颖，能做出来到不稀奇，唯有那道汤，碧绿清汤红樱桃，鲜嫩笋子粉花瓣——这分明是黄蓉之前在新郑做过的“好逑汤”。

　　花无缺给黄蓉盛了一碗汤，道：“蓉儿，你尝尝。”

　　黄蓉一品，发现竟和她当初在新郑做的那碗的味道有七八分相似。

　　这道汤和那道炙牛肉条因她在新郑时做给花无缺吃过，所以她这几日都没再做过这两道菜。这菜原是她爹爹自己研究的，她可以确定，如今这个世界，除了她应该再没人会才对。但花无缺做了出来。黄蓉不过惊了半霎就想明白了：“无缺哥哥吃过这道汤，基本的食材他都知道，这几日他在一旁看她做菜，她也多有讲解那些菜的食材和方法，一叶知秋，触一知十，无缺哥哥这么聪明，恐怕已经将这道汤的做法猜得七七八八了。”

　　黄蓉猜得一点不错，这道汤是花无缺根据她那道还原的，他从开始跟黄蓉学做菜时，就一直在脑中推理研究这道汤的做法，晚上黄蓉休息后，他就在私下里试验。只是他推理试验过许多次也只能将这道汤还原七八分。

　　他哪里知道，黄药师性子好强，追求完美，就算只是一道汤，他也费了许多奇巧心思，定要它让的味道、外观、意趣，三者皆雅皆美，为世所奇。

　　黄蓉笑道：“无缺哥哥，这道汤看着清雅素淡，其实不知要费多少心思，你竟能只吃过一次就能还原得七七八八，我看无缺哥哥也是位天生的庖丁呢。”

　　花无缺笑道：“是专门给蓉儿做饭的庖丁。”

　　黄蓉听罢，心中既欢喜又感动，她放下汤碗，扑过去，双手搂住花无缺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抱住他，既甜蜜又羞涩，道：“无缺哥哥，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自那日舟上后，花无缺和黄蓉虽日日在一起，但二人一直恪守礼节，这般亲密还是第一次。黄蓉一扑过来，花无缺只觉她香软无比，他鼻子里全是她身上那股淡雅又清甜的香味，他回抱住她，双手搂住她的腰，道：“好，蓉儿，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蓉儿，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便是他做“好逑汤”的原因。

　　他想和蓉儿相伴一生，想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想要她做他的妻子，想要他做她的丈夫，想要和她成为夫妻，一夫一妻，一生一世，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黄蓉本就想要永永远远的和花无缺在一起，一听这话，哪有不应之理，她心中欢喜、激动、惊讶交织涌动，眼中竟含了泪花，她立刻应道：“我愿意，蓉儿要做无缺哥哥的妻子！”

　　花无缺的欢喜激动毫不亚于黄蓉，他紧紧的搂住她，甚至有些忘记了该如何言语，只能反复地道：“太好了，蓉儿！太好了！”黄蓉也道：“是啊，太好了，无缺哥哥！”

　　二人这样反复了几遍，才渐渐平静下来。

　　黄蓉依旧靠在花无缺肩上，花无缺低头垂眼，她睫毛长长，又卷又密，似蝴蝶展翅，又像小扇欲摇；她的脸又白又嫩，如上好的白玉般莹润，又像嫩豆腐般白细；她的鼻子小巧精致，她的嘴唇不点而朱，似清晨树上的樱桃，还带着露珠的水润，让人食欲大增。

　　花无缺低下头去，轻轻含住了那颗樱桃，他动作轻柔，似在细细品尝，慢慢品味，然后，他终于撬开了黄蓉那两排洁白的贝齿，开始攻城掠地。

　　黄蓉在花无缺吻上她时，只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到后来花无缺与她唇舌交缠，她才反应过来，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她还有些……有些喜欢。黄蓉的脸通红无比，心中羞涩到了极点，但她没有推开花无缺，甚至，还开始回应他。

　　于是，花无缺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水亭风来莲香清，几朵芙蕖，绿波细，立盈盈。展颜才半面，瓣尖彻底红。莫问，是窥人后，羞艳浓。

　　终于，花无缺放开了黄蓉，但他仍搂着她，他们面目相对，都喘着气，呼吸交缠，面颊通红。黄蓉的唇红而微肿，水润光泽，更显娇艳，花无缺又低下头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深入，他只是轻轻的与她双唇相贴，亲了她一下。

　　花无缺将黄蓉搂在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膛。

　　水风轻，红莲低头，垂眸轻一颤。水风过，波平莲又亭亭。

　　终于，二人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花无缺道：“蓉儿，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他用一只手搂她，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细长锦盒递给她。

　　黄蓉靠在他身上，打开锦盒，是一支碧玉箫。这一支箫的碧玉和花无缺那一只玉笛的成色颇为相似，上面的穗子也是一样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对。

　　黄蓉欢喜无比，拿起箫就起身吹奏起来，箫声圆润轻柔，典雅婉转——这是一根极好的箫。她吹的是《合欢诗》，这首诗讲的是夫妻恩爱，生死相依。

　　“齐彼同心鸟，譬此比目鱼。

　　“情至断金石，胶漆未为牢。 ”

　　箫音低回婉转，情意绵绵。花无缺听了半曲，拿出他的笛子吹奏起来，与黄蓉箫声相和。

　　一时间，箫音低婉，笛声悠扬，缠绵谐婉，树上原本喳喳跳动的鸟雀也安静下来，水面上飞舞的蜻蜓立在了荷叶或莲花上，湖水中游闹嬉戏的红鲤也停下了摆动的尾巴。

　　“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

　　“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

　　一笛一箫，一生一人。

　　这边，小鱼儿回府后发现罗三罗九在给赵香灵出主意，他们说江别鹤此时不在段府，让赵香灵绑架段氏父女，以此来威胁江别鹤，好让他投鼠忌器，不敢有什么行动，他们好争取时间找出真正的凶手。小鱼儿出言反对，道出如此行事，只会显得他们心虚，将再无退路。但赵香灵还是采取了罗氏兄弟的意见。

　　小鱼儿无法，只得跟他们一起去。段合肥是南方第一富豪，家中请了许多护卫，但这些护卫很快被罗氏兄弟打倒。罗氏兄弟当初在铁无双面前果然有所欺瞒，如今方才显露出真实的身手，他们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好手。

　　他们绑了段氏父女，又堵住他们的嘴，把他们塞进轿子里，向地灵庄抬去，在路上，他们迎面遇上了江别鹤，小鱼儿故意撞上他，告诉他段氏父女被绑架了 ，但江别鹤却像没听到一样直接走了，没看轿子一眼。

　　小鱼儿当然不是指望江别鹤救段氏父女，他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如今终于确认了——罗三罗九和江别鹤是一伙的。

　　回到地灵庄后，赵灵香将段氏父女关进了猪圈，他和段合肥之间一直嫌隙颇深，他的生意也一直被段合肥打压，如今老对头终于落到了他手里，心里颇为畅快，也终于一展今日来的眉头，笑得颇为开怀。

　　铁无双知道这件事后，大为动怒，但木已成舟，他也管不了赵香灵，他只能无可奈何的回房，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大不了以死明志，以证清白。

　　铁无双在化解调解“两河十七家镖局”总镖头赵全海同“三湘镖联”总镖头厉峰的镖银纷争时，小鱼儿曾在一旁偷看，铁无双公正无私，气度不凡，令他们二人冰释前嫌，小鱼儿也在一旁暗自叹服。他想揭穿江别鹤的真面目，不仅因为江别鹤阴险狠毒，害人无数，还因为佩服铁无双。

　　只是事情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依江别鹤的性子，铁无双恐怕活不过今晚。于是小鱼儿劝铁无双离开，但铁无双只是感谢小鱼儿的心意，却拒绝离开，小鱼儿劝他再图来日，保命要紧，铁无双依旧回绝，道：“对老夫而言，磊落坦荡比性命重要。”小鱼儿不由急道：“我说你这老头怎么……唉，铁老前辈，您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非要背这个罪名？明知是个火坑，为什么非要往里面跳？我看你不是被别人冤枉死的，您是被自己蠢死、倔死的！”

　　不过几个时辰，铁无双从人人敬仰的“三湘盟主”变成了连下人都指指点点的卑鄙小人，如今见小鱼儿还相信他，为他着想，心中颇为感动，只是他为人正直磊落，决不会做逃跑这种怯懦小人的行径，因此只能辜负小鱼儿的一番心意，他道：“小兄弟，谢谢你，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他向小鱼儿一抱拳，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小鱼儿只能无奈地看着铁无双离去的背影，曾经意气风发的华发老者，如今终于显出了垂垂老矣的佝偻之态。小鱼儿虽觉得铁无双迂腐，却又不能不佩服他的为人。

　　如今，他只能尽力赶快揭穿江别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