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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决裂 ...

  •   这次又有多久了呢?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再相互联系。陈愿的公寓到了周末异常热闹,陈小凡还有办公室的小妹妹每周轮番上阵,带着陈愿胡吃海喝,转移注意力。周爸那通电话后,周子越失去了最后一位持中立态度的半支持者:小白的陈妈。
      于是,陈愿一边骗着所有人,假装坚强,假装开始对着周子越满不在乎。一边又偷偷背着所有人在每一个深夜里偷偷给周子越发消息,或想念、或诉说、或怒骂,自然是仗着周子越不会收到才这般肆无忌惮。周子越又一次拉黑了陈愿。他的微信成了陈愿的树洞,陈愿几乎每晚都对着发小作文,娓娓道来长篇大论,然后看着自己发出消息左边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发会呆。陈愿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白天,在众人面前巧笑倩兮、神色如常;一个在夜里,在众人背后百味杂陈、溃不成军。不过,也有好消息,也许是情绪得到了发泄,陈愿夜晚醒来的时间从一两点推迟到了三四点,只是头发依旧掉的厉害。
      陈愿搭车的同事辞了职,陈愿上下班的交通工具重新变成了地铁,起床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每天早上,跟可乐道了别,陈愿就急匆匆下楼骑公共自行车到一公里外的地铁站换乘地铁,然后在到公司附近搭财务姐姐的车上班。有时,下了楼发现一辆自行车也没有,陈愿就只好奔着到地铁站,很是曲折辛苦。纵是这样,陈愿也没动车子的心思,一方面确实心里膈应,另一方面,她想到周子越的工作需要拜访客户,也许比她更需要车。
      日子一天天各自过着,很多事情,悬而未决,却是谁都没有想着如何去解决。就这样不清不楚,不声不响。直到,七夕。
      今天,楼下的商场仿佛比平时热闹了许多,看了看日历,才发现,原来,七夕到了。
      习惯了两个人生活的陈愿,遇到这样的日子第一反应是害怕,七年了,不出意外,这该是她过的第一个没人陪的七夕了吧。心里翻江倒海,思念的情绪堵的她近乎发疯。于是,买了一张电影票,九点半开始,想着把时间打发过去再说。她想,今晚,周子越大概也不会好过吧,那么也许、可能、会不会,他脑子一热,会来找自己。想罢,苦笑了,摇了摇头,她太了解周子越,自己不主动,周子越绝对不会来找自己。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却还是暗自存了一丝奢望。
      到了家,陈愿就开始死命收拾家里,转移注意力。洗了澡,发现自己饿了,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打扫,还没吃晚饭。陈愿炒了一个鸡蛋,没掌握好电磁炉的火候,鸡蛋居然糊了。她有一瞬的怔忡,她那引以为傲的厨艺,居然有天会在一道炒鸡蛋上遭遇滑铁卢。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手还被烫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喊出了声:周周。一室安静,无人回应,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这里只有自己一人。打开自来水,镇定的冲着手,凉水带走了一些火辣辣的痛感。
      回忆趁虚而来。陈愿厨艺不错,只是有些笨手笨脚,烫伤自己更是常事。以往,在家里,周子越听到陈愿惨叫总是神色紧张奔到陈愿身边,埋怨她几句,然后带着她在水池边冲凉水,再细心的给她抹上烫伤膏。每每这时候,陈愿便觉得自己在被好好爱着,满心暖意。
      可是,现在,只有她自己。以后,没有人小声呵斥,也不会有人为她细心涂抹烫伤药膏了。
      情绪终究占了上风,陈愿蹲下身哭出了声。
      时间指向了九点。
      陈愿拿出手机,打开了周子越的定位。她想,如果周子越定位在家,那么她就去找他。就算没有结果,见一面也好。她真的只是很想单纯的抱抱他。虽然,这些事情并无意义。
      可是,周子越不在家。他的定位显示他在离她一公里外的拆迁小区。血轰的涌上了头,她眼前一黑,差一点眩晕。这是她第三次看到他在半夜在此地停留,第一次她没太放在心上,第二次她有些疑惑。这个地方,周子越几次都是九点多到,十点多再回去,每次规律的停留一个小时左右。联想到之前周子越说的她要是敢走,他就去找小姐,再联想到他的微博关注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账号,陈愿几乎肯定他去干了什么好事。
      那晚,陈愿疯魔了一般,拖着拖鞋,穿着家居服,顶着半干的头发跑出了门。扫了自行车,骑了出门,才想到自己没拿车钥匙。上楼取了车钥匙,下楼又发现没有车子了。然后,陈愿如行尸走肉一般跑了一点多公里来到了那个拆迁小区。
      转了一大圈,陈愿终于找到了自家那辆白车。几乎颤抖着按开锁车键,打开行车记录仪,一无所获。
      下了车,冷静了下,想着也许是见客户呢。于是,拨通了周子越带教师傅的电话,客客气气询问了情况。那头字字铿锵,砸在陈愿心上:我们没有客户在那个小区,也没啥同事住在那里。
      再次上车,在车上找到了两张会所的名片和宣传页。月色朦胧,小区里面静悄悄,八月的天气,陈愿抱紧了胳膊莫名觉得冷。
      那晚,周子越在楼上快活的时候,陈愿在楼下崩溃着打了无数电话,自然不会有人接听。
      陈愿想到了那些自己迎着朝阳奔跑的清晨,想到了那些下雨天溅了满身泥水的委屈,恨了起来。我让给你的车子,你都用来干嘛了?于是,编辑了短信:周子越,车子我开走了,你真的恶心到我了。然后,开着车回到了公寓。
      十点多,周子越回了短信:车子给我还回来,我恶心,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恶心?老是拿离婚、出轨、车子说事,没完没了。
      陈愿:周子越,你是不是去找小姐了。
      周子越:草,关你什么事。你都要离婚了,我的私事你别管,是你要离开的,我说过,你讨厌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就是要你心痛,要你生不如死。我不开心,谁也别想好过。我就烂到底,又怎么样。车子你要开走就开走,草泥马,把我的证件还回来。找时间协商离婚,不行就打官司,我现在看你一眼都不想看,离吧离吧。别让我找到车子,不然老子砸了它。
      陈愿想到自己之前可笑的举动,又怒又不甘心还掺杂着一丝耻辱的感觉:周子越,你有点脑子,砸它对你没好处。果然,都说出轨的人智商都不高,还真是。
      周子越:艹,还在说这件事。我就算去找小姐也不碰你这个嘴贱的,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陈愿:随你,就你这样的,我现在还真看不上。就你这德性,迟早死在女人身上。就这样吧,我下周末来搬家,跟你说一声。省的到时候你家恶人先告状。
      陈愿从来没见到周子越做事情这么有毅力,找车生生找到了十一点半。寻车无果,暴怒的周子越打搅了陈妈的清梦,语气不善,要求陈愿把他的证件还回去。
      陈妈给陈愿打了电话。怕周子越不依不饶吵到陈妈,陈愿答应周子越把他的证件送到他家小区门口。
      开到一半,陈愿接到了周爸的电话,语气不善:你给我把车子还回去,你是不是昏头了。不声不响就把车子开走?你做梦啊?
      陈愿问:凭什么?我本来没计较什么,车子买了一年多了,都是周子越在开,我从来不说什么。可是,周子越都用来干嘛了?你知道你儿子今晚去干嘛了嘛?他去找小姐□□,□□。我辛辛苦苦地铁转来转去,他呢?拿着车都做什么了?出轨?车震?找小姐?这车子是共同财产,我凭什么没资格开,你说凭什么?
      周爸:别跟我说这些,车子给我还回去,不然你等着明天去你公司闹,看你还能不能好好上班。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想想好。
      陈愿冷笑:既然这样,你来呀。我还真不怕,但是,不是只有我在上班的。要闹大家索性一起好了。我就一家,你俩两家,我不亏。对了,我列的账单你看了吗?
      周爸:没看,不感兴趣。
      陈愿:那你。刚出口,发现对面挂了电话。
      陈愿气不过,开到一半的车子又掉头开了回去。
      周子越的电话又不依不饶来了:车子呢?证件呢?艹。
      陈愿:我本来是要给你送来的,你爸说话太难听,不想送了。明天给你寄过来。
      说罢掐断了电话。
      那晚,陈愿不知道周子越找车找到几点。第二天一大早,陈愿去看的时候发现周子越早已把车开走了。
      陈愿终于死了心,跟房东大哥打了招呼,将公寓转租了出去。恰好陈小凡先前住的房子也到期了,于是,陈愿和陈小凡合计了一下一起重新租住了一套房子,小三室,不大,在地铁边,出行方便,温馨干净。
      9月5日,陈愿带着陈小凡、表弟还有办公室的同事哥哥一起去周家搬家。
      周妈开了门,看到是陈愿愣了下,陈愿简单打了声招呼,说了句我来搬家,跟周子越发了消息的。说罢,径直拿着纸箱子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半,接到通知的周爸粉墨登场。
      冲突是在陈愿想收拾几个碗的时候开始的。周爸推着陈愿,把她推进了房间说只许拿自己的衣服,其他一律不准拿,其他敢动试试。
      陈愿也不相让,吼出了声:凭什么?这里所有都是我买的,我只是拿几个碗,不是全部。
      周爸推着她:我说不让就是不让,有本事去起诉啊,法院怎么判我们怎么给。今天给你拿衣服已经很客气了。
      转头面对周妈:东西都看了吗,拿了什么?
      周妈:是啊,一会别急着走,我一样样检查了再走。
      说着又指着门口打包的其他人,你们那么多人来,干嘛,想明抢啊。你们算什么东西,堂而皇之进我家,说着就要把他们关在门外。
      办公室哥哥带着其余两人站到门口,出声:我们不想干嘛,也不是来闹事,我们只是来帮忙搬家。好,让她自己收拾,打包好我们拿走可以吧。我们不进来。
      周爸:我同意了吗?就来搬家?自说自话,做梦。你们算什么东西?
      陈小凡落了泪,吼出了声:我们不算什么东西?我们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她。那你们又算什么?
      周爸突然怒了,朝着陈小凡走过去,作势就要上手,嘴里喊着:来,你再说一遍试试?来,你说呀。
      幸好在一边的表弟眼疾手快,挡在了陈小凡的面前,阻止了周爸。
      于是,周爸强硬的准备把门关上,把一众人关在门外。
      陈愿看不得他这样对自己带来帮忙的人,为什么他们要因为自己受委屈。于是,犟着把门推开了,脱口而出:畜生。
      周子越听到火了,冲了上来,揪着陈愿的头发:你算什么?凭什么骂我爸妈?
      陈愿这边三个人看周子越动了手自然是上来拉架,好不容易把两个人拉开。周妈又冲了上来,于是又动起了手,慌乱中,陈愿也拉了周妈的头发,反正一团乱,场面极其难看。
      周爸报了警,说是警察来之前,不许他们搬家。
      好在,苏城警察出警很快。警察一来,周爸便发起了烟,说他儿媳妇带了一帮人来闹。两个人在闹离婚,她要是一个人来肯定给搬云云。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警察打断了虚伪的周爸:你别说,我听她说。
      陈愿:我没闹,我只是来搬属于我的东西。你们可以看,我有没有拿什么贵重物品。我只拿了衣物、书还有自己的日用品。我现在只是想拿几个碗就吵起来了。
      警察看了看陈愿打包的箱子,转头面向周爸:姑娘确实没拿啥贵重的东西,你们不放心可以检查看看,看完让人走吧。
      终究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本就没法调和。好在,有警察在场,陈愿顺利打了包,搬走了自己的行李。
      想着去车里拿走自己的行驶证,靠近车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车钥匙好似失灵了似的,怎么也按不开车门。
      在搬家师傅的催促中陈愿上了车,没再纠结钥匙的事情。
      后来,陈愿才发现,原来真的可以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得放低底线,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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