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六章 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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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夜不眠，万物自相饶。
玲珑碎已除。青黛陈氏一族举村大喜，便于今夜设盛宴庆祝。
这宴会确是热闹。如今是连小儿也可出来玩乐了，四周皆萦绕着孩童的欢笑声。
沐沐的身体已基本痊愈，可她的胆子却变得比从前小了，甚至不肯独自下地行走。
故而，只得由她阿爹抱着。她将头埋进她阿爹的颈窝里，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也紧紧地环着她阿爹的脖颈。
段暄三人正围坐于一小木桌旁看着村中的姑娘跳舞。
舞池中央灯火璀璨，将年轻女子旋动的腰肢映衬得格外温软。
一曲罢，轻风落地引罗袖回转，飞花凌空惹裙摆张扬。
桐风本就是最爱热闹的性子，此时的他快乐地简直想要跃至高处长歌一曲了。还好有段暄看着，他还能收敛着点。
不然这里的所有人可就不好受了。以段府小丫头白芷的话来讲
—听桐风哥哥唱歌，那还不如赐予她一杯毒酒来得好。
不能唱歌也罢，桐风鼓了鼓腮帮子又给自己找了点儿新的乐趣。
半晌段暄侧眸去看他时，发现他已左手端了一杯甜美酒，右手捻了一朵小粉花，正眯着眼嘴角含笑陶醉地瞧着姑娘们起舞。
那小花也不知是他从哪里摘来的，浅浅的粉色自他这么个大高个儿捏于手中竟有一丝说不出的和谐感。
须臾，他看着段暄神秘地道
“族长，你看看这些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跳舞也好看。你要不要挑一挑带上一个姑娘走？”
段暄不想应他，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桐风有一个特别的习惯。那便是—每逢小正经、小可怜他心里就泛痒痒，总想上去逗一逗。
此时段暄这个小正经便避无可避的成了他的目标，他眉毛轻轻一挑，兴奋地站起来，顺手将手中的小花递给了一旁的段呤道。
“小孩儿，帮我拿一下。”
而后，他侧身贴到了段暄身边，小声地道
“小族长，你虽是第一次出江湖，可你的名气却一直不小哦。我那天在屋顶上闲坐时可听到有两个小姑娘谈论到你了啊。”
“哎，你看就是那两个小姑娘，怎么样长得不错吧？”他说着还向段暄指了指那站在舞池中央的两个小姑娘。
“我跟你说啊，她们手里有一本书。名字挺不正经的。好像听她们说叫什么《江湖十大绝世男子》，啧啧啧你听这名字，太高调。不过那排名倒是深得我心，因为....”
桐风激动地拍了一下段暄的肩膀:“你排第一！嘿嘿嘿！”
段暄拿他没法，只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桐风嘿嘿哈哈地笑了两下后又道：“可她们对你了解的甚少，因那书中对你的叙述只一句话。”
桐风说到这里好像有些不开心，他撇了撇嘴道
“气死我了，就那么一句。还是那句十年前的话！就是从前我出去听书时回来跟你讲的那句。说那——段家小族长，容颜似九春。若言其笑，那便是冬日里的一壶温酒，足以慰风尘呐。”
段暄扶了一下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那话都传了十年了，也没人改一改。真是，你明明比从前长得好看了许多啊，还只足以慰风尘啊？小孩儿！你说是不是？”
桐风用手肘碰了一下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给他那朵小粉花的段呤。
段呤点了点头，却没出声。
“哎呀老是点头，傻乎乎的。你说话，你说说族长好看不好看？”
段暄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闻言便下意识地侧眸瞧了一眼段呤。
小药人有些不好意思，好半晌才低头捏着那小粉花的花梗轻声道。
“好看。”
段暄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顿。
“哈哈哈哈少年，不错！你很有眼光。哎，那你作为江湖最好看的男子的小药人开不开心？”
“别胡闹了。”
段暄轻声道，说着又不禁意地看了一眼段呤。
段呤自耳垂到脖颈都泛着红，加之他那苍白的皮肤，让他看上去如同一只犯了错的小猫。过了好久，久到桐风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他却轻轻地出了声
“...开心...”
段暄一愣，放于桌下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微微蜷缩了起来。
其实最开心的是桐风，他今日竟同时逗了小正经和小可怜玩儿，简直不要太快乐。他憨憨地笑了好一阵儿，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对了，族长！我还听到苏木和苏叶的名字了呢！他们排第几名我倒是记不清楚了，小时候看着倒是长得挺好看的，反正苏叶是真的好看。我第一次见他还以为他是个姑娘呢哈哈哈哈。”
“哎呀，族长。你别喝茶了，你喝这个。”桐风将段暄手里的茶抢走，又将酒杯塞进他手里，“这个好喝，你尝尝！”
段暄从没碰过酒，他有些犹豫。可桐风却一直对着他嚷嚷：“你试试，真的。长老又不在，怕什么。你也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把自己管那么严做甚？”
段暄拿他没法，只得拿起酒杯，盯着那暗黄的小铜杯看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往嘴边送。
段呤看着段暄以为他很是为难，便想替族长解围。
他缓缓地伸出那只拿着小粉花的手轻轻地朝桐风道。
“桐风哥哥,你的花。”
桐风没在意，他正兴起地逗段暄喝酒呢。于是他笑着随手抚了一下段呤的头顶道
“送你了，拿去玩儿吧。”
段暄看着他俩，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下意识地轻轻一皱。
须臾，他便将那小酒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这酒有些烈，猛地饮入，刺得喉咙生疼，段暄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族长，好酒量！”桐风开心道，“来来来，再来一杯！”
桐风说着便又给段暄倒了一杯。
段暄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情绪。有些许的落寞，又夹杂了一点莫名的心酸。
那样的情绪堵在胸口，闷闷的。令他有些不舒服，故而他只得又端起桐风重新给他盛满的酒杯，一滴不剩地全饮了下去。
酒呢，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俗言道：忧与愁，或至亡心。却得酒可解。
烈酒入体，段暄便感觉那情绪消了许多。只是他自小没喝过酒，两杯刚过。他便有些头晕，眼前也模糊了起来。
半晌，他好像失了意识一般。静静地坐着无任何动作，只两眼无神地盯着近处的灯火与远空寒月映下的幻景。
桐风凑近他瞧了瞧，有些吃惊道
“不是吧？！族长...好像...喝醉了...”
段呤原本低着头，一听这话便抬起头来很是担心地望着呆愣愣的段暄，小声道
“族长....没事吧？”段呤小心翼翼地盯着段暄。
“我...觉得....应该没事吧”桐风看着段暄有些心虚，他从未见过族长这般。呆呆的，像个精致的木偶。
段暄现在没什么意识，恍恍惚惚的。他好像能听到有人在讲话，却操控不了身体。整个人都有些混沌，好半晌他才缓缓地抬起手肘将沉重的头倚在了手上。
他下意识地将头侧到了段呤的方向，只因那模模糊糊的意识在告诉他，他想看着小药人。
他那目光揉进了点点烛火，看上去有些炙热。
段呤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慌忙地低下头捏了捏手指。
一旁的桐风也注意到了这景象，他看着段暄浑身发麻。须臾，他戳了戳段呤道
“族长做什么这样看着你？我....感觉他怎么想.....亲你啊....我的天呐...这眼神...好深情啊....”
片刻，桐风拼命地甩了甩脑袋
“不不不，族长一定是把你看成小姑娘了。一定是这样的！”
说完他倒是很认同自己的话，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又道
“小孩儿，你要是真是个姑娘就好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嫁给族长做夫人多好。药人与族长，啧啧啧，佳话啊！”
段呤听着桐风这话只将头埋得更低了，脸颊自脖颈都红透了。
“你羞什么哈哈哈哈！你又不是姑娘，我说假如嘛。你不是姑娘便不能嫁给族长了。安心做好你的小药人吧。”
桐风开心地端起了整个酒壶，仰头将酒全灌进了喉咙里。
宴会还未结束，桐风便起身去到舞池中央为大家表演剑术去了。
早就醉了的段暄不知何时已微合上了双眸，似是睡着了一般。
段呤担心段暄这样会着凉，便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旁轻轻地道。
“族长，我们先回去吧....”
段暄缓缓睁开眼，盯着段呤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又将小药人看得低下了头。
他才柔声道
“好。”
段暄看上去并不像醉了，回去的路上也都安安静静的，走路也平稳如常。直到两人回到小木屋，段呤关上屋门正欲给段暄倒杯茶时。
刚一侧身，却忽地被段暄搂住腰倚到了墙上。
他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抬头看着段暄那温和如常的面容怯生生地道。
“族长....你....怎么了....”
段暄的眼眸有些发红，他就这么看着段呤也不说话。那柔情的神色好似想把怀里的小药人刻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般。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道
“为何唤桐风为哥哥，却总是唤我为族长？”
段暄呼出的温热气息有些许的酒香又夹杂着他自身的点点药香，它们细细地萦绕在段呤的鼻尖令他有些出神。
“族长....你...”
“呤儿，也唤我一声暄哥哥可好？”
段暄说完此话，便细细地抵上段呤的鼻尖。这样亲密的姿势迫使段呤不再能低下头去。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各自的眼中都有些许情愫暗流在缓缓地浮动着。
情之所起，段暄忽地低眸贴上了段呤微凉的嘴唇。
醉酒者本就容易浑身噪热，段暄醉酒虽不外露实则内心也确是热得难耐。
此时的他更像是寻得了一处清泉般，急切地含住了段呤的嘴唇。
段呤睁大了双眼，他不敢动作。
半晌，段暄才缓缓抬眸看着他轻柔地道
“呤儿....我...我喜欢...”
话还未说完，他便一下将头倚到了段呤的肩上。似睡着了一般，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十六章 初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