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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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当年我府内发生了一些变故，我闭关很久，并不知道你父亲的事。”靖淮遗憾道。
谢景安冷哼一声：“场面话谁不会说？你只是胆小罢了，装什么不知情！”
靖淮觉得再和他解释也没有意义，便转移话题道：
“你觉得命运不公，就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魇？”
谢景安道：“当年父亲去世后，我和妹妹靠乞讨为生，因饥饿晕倒在路边，差点饿死，是魇神大人将我们救了回去，悉心照料，我和妹妹才能长大成人。”
靖淮道：“他收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潜藏在将帅府中，伺机配合，诛杀将帅？”
谢景安道：“是我们自愿的。魇神大人一心想除去将帅，我对红骁军恨之入骨，便主动请命，正好父亲故交在步帅府当差，于是我进入步帅府成为一名侍卫。”
“那阿宁呢？也是自愿的吗？”靖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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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起初是不想加入殿帅府的。”阿宁道。
“为什么？”流光问。
“因为我觉得自己不会隐藏身份，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你对自己的认知很准确嘛。”流光不失时机的插嘴，打了个哈哈。
阿宁又道：“但是魇神大人和哥哥说会为我安排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进入殿帅府，绝对不会引人怀疑。”
“让你假装被魇围困，被主上救回去，这样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流光恍然大悟。
“是。”
这倒是一个安插奸细的好办法——制造偶遇。就像郎情妾意，讲究的就是这么个时机。
魇神大人还挺有头脑的，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嘛。
流光有些期待和魇神大人的对决。
“那你不妨说说，魇神大人给你和你哥安排了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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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神大人让我们假传消息。”
靖淮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神鼓有专人看守，从发布到传递到呈现都有特定的咒语，如何做到假传消息？”
幻界圣塔有重兵看守，由四位长老坐镇，是幻界最神圣之地。其中有十八面神鼓，用来向各将帅府发布命令。
中心的神鼓由专人看守，一共有三重咒语，发信人在一开始就将水雾赋予了三重咒语，将水雾自圣塔的神鼓传递至各将帅府家中的神鼓，其中水雾讯息自神鼓传出需一重咒语，水雾讯息传出圣塔需第二重咒语，水雾进入各将帅府上需第三重咒语。
三重咒语中的任何一层如有错漏，讯息都会在中间断掉，无法到达目的地。圣塔中心的神鼓虽守卫森严，但各将帅府中的神鼓多位于正厅，仅用来接收任务和传递各府之间的消息，平日仅有两名守卫看守。
谢景安道：“既然是假传，前两步自然是可以省略的。只有呈现这一步，只需学会将水雾变成幻界密令显现在神鼓上就可以了。魇神大人将咒语教给了我们，我练习几次，已经可以模仿的七八分像了。我和步帅府的侍卫们关系不错，轻而易举就可以支开他们。”
靖淮道：“也就是说，魇神利用一个神鼓咒语和一个内应就可以将假消息传到将帅府了。”
谢景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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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帅府这么大的漏洞居然没人发现！倒叫一个魇给发现了！”流光恨恨道。
阿宁安静道：“咒语并没有那么容易获得。”
经过这么一提醒，流光突然意识到圣塔很可能有内奸，否则魇神是没有办法得到咒语的。
等青仑的事情解决了，必须得去找圣塔算账，他们疏忽了自个倒是无所谓，平白给将帅府添了这么多麻烦和危险。
就好比前方将士浴血冲锋，后方传来的军令是假的。
这是人干的事？
“所以小青收到的假任务是你哥干的？”阿宁一愣，才反应过来小青便是青仑步帅，遂点点头。
流光想了半天，好像没想起来自己府上有收到过什么假任务，难道是主上没告诉她？
阿宁看出了她的想法，道：“我没做。”
流光嘴角弯了弯，嘲讽道：“你是不是没学会咒语啊？”
“不，我学的比哥哥快多了。”阿宁断然否决。
流光不解。
“怎么？你良心发现啦？”
阿宁坐下来，扭过头去不再看流光。良久，只道：
“我不想伤害…我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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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乎谁？”靖淮问。
谢景安反问：“你觉得呢？她会在乎谁，会为了谁违抗魇神大人的命令？”
“是流光吗？”靖淮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她照顾流光那么久，也许已将流光视作妹妹，不想流光身陷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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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吗？”流光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小姐你太自恋了！”阿宁气恼，转过头不再理她。
“不是我……青仑和晴儿你也不认识啊……难不成是……”
流光惊讶地瞪大双眼。
“你不会是喜欢主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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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对你芳心暗许。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靖淮微怔。
谢景安神情激动，道：“我自家妹子我最了解。当年她偶然间被你所救，便心甘情愿留在殿帅府。她对你的深情，难道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意识到吗？”
靖淮努力的在脑中回忆起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企图在记忆的碎片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她，结果却支离破碎，唯有“奸细”二字在脑海中回荡。自阿宁入府，他让云峥去查了阿宁的底细，没有查到可疑之处，暂且放下心来，只是让云峥多注意她，如有异动随时向他禀报。若非此次事件，云峥向他禀告了阿宁的异状，他都快忘记了府中有这样一个人。
靖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景安。踌躇良久，他轻轻地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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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打心眼里同情阿宁的眼光和审美。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主上，这不是有病吗？
阿宁却道：“你入殿帅府时日不多，还不够了解他。”
流光尝试列举靖淮的优点，思考半天，只想起来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逆天的武力值算是一个优点？人长得不丑，但是整天没个好脸。他身上有哪怕一点招桃花的特质吗？这种人孤独终老才比较靠谱。
流光撇撇嘴。
阿宁浅笑道：“当年，他被魇重重包围，却将我牢牢的护在身后。魇扑上来，撕扯他的右臂，血流如注，连里面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可他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将赤焰剑换到左手，便用受伤的右手拥着我杀出重围。他的胸怀那样温暖炽热，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将我紧紧拥在怀中的人，是这世间最伟大的英雄，是我的盖世英雄。那虽然是一场戏，可是我再也没有走出来。”
主上还有这么辉煌的时刻呢？流光暗道。她还想问阿宁为什么不告诉主上她的情意，但是这实在偏题太远了，于是她只好先拉回正题：
“咳咳，我们先说重点。你没假传消息，你哥干了，所以青仑被魇围攻，不过他运气好，没栽在那里。然后你哥见一次计划不成，又开始第二次假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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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干的？”
谢景安道：“一次失败，就已经遭人怀疑了，再做一次我的身份一定会泄露。”
靖淮暗道，难道步帅府还有其他内应？
“第二次的假消息是怎么显现在神鼓上的？”
谢景安道：“我没见到那个消息。只是青仑步帅抽调侍卫便出发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所以你骗我们说他去了齐喑峡谷，是为了将我们献给魇神。”
“是。”
线索到这里就断掉了。还是不知道青仑的下落。
靖淮交代府内侍卫严加看守，便出门透气，见流光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主上我问过阿宁了！”
靖淮淡淡道：“我也问过那侍卫了。”
流光盯着他：“你允诺放过阿宁了？”
靖淮的依旧淡淡的神情：“你不也一样，答应放过那个侍卫。”
流光淡然一笑，“没错。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
靖淮道：“我也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先说。”
流光道：“当年阿宁父亲因言获罪一事，主上你知道吗？”
靖淮反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替他发声吗？”
流光犹豫了一下，发现这样质问主上一来有违做臣下的本分，二来惹毛了他不好收场，遂遮掩道：
“其…其实我是想问那个侍卫有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主上……”
靖淮看了看她，道：
“哦，他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流光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胡乱点点头。
靖淮道：“好，轮到我了。我想问你，阿宁当初入府真的是因为我偶然间救了她吗？”
当然是骗你的！流光本想脱口而出，可转念一想，意识到阿宁的哥哥在刻意隐瞒，不想让阿宁和主上之间只剩下彻头彻尾的欺骗，便道：“阿宁没有假传消息，就足以证明她并不忠于魇神，她进殿帅府也并不是魇神的安排。”
靖淮点点头：“既然如此，那阿宁也没有做错什么，还是留在殿帅府吧。你若不信任她，就将她调去别的院。”
“我怎么就不信任她了？”流光明知故问。
靖淮揉揉她的小脑袋：“你什么都知道，还装什么？我以后不会再派人监视你了。”
流光吐了吐舌头。
她的目标达成，心下一松。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