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纽约之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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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知道你的恐惧和失望。知道你的不安和疲惫。
我知道你。
所以我才在这里，抱着你。
***
从出生开始就被丢给保姆。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并且世界一直被局限于一个封闭别墅里——若非壳子里装了个老阿姨的灵魂就绝逼会长歪的小姑娘直接被一记直锤砸得有点懵。
直到被约翰叔叔请上车，坐上了卢瑟集团大小姐的豪华加长版劳斯莱斯后座，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摩西跟着上了后座。然而方才的情绪表露仿佛是杰西的错觉，她还是记忆里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和亲女儿保持着整个车后座的距离。
杰西是被车飙得速度给惊醒的。
一路上不断的超车让小姑娘对一直跟在母亲后面，没有什么存在的秘书先生的有了新的认知。
杰西眨了眨眼睛。找回理智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病号服。
鼻尖瞬间飘过一阵奇异的味道。让人眼前浮现出消毒水和打碎的臭鸡蛋融合的奇妙场景。
这么浓的气味，就是劳伊里的熏香都救不了。
杰西：“………………“
她脑海里的神奇动物又开始大声尖叫了。
小海鸟好生绝望地将脑门搁在玻璃窗——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她的母亲看到的是一身狼狈的女儿。
说实话，杰西有种奇妙的不甘心。
“ 想要证明给当年抛弃自己的母亲看看自己过得很好“这样奇怪的欲望在作祟。
然而脑海里又浮现出母亲抱住她的画面。
…… 小海鸟低头开始在后座的皮革画圈圈。
如果……没有被现在的躯壳限制智商就好了。
冥冥之中有种自然法则一直都在限制着她的行为，以及智力。不让她背离自己的年龄过多。而前世的记忆又是残缺不全的。
如果没有这种限制，她或许就能处理好眼前令她迷惑的状况。
杰西转头看看母亲的侧影。
女人坐得笔直，双腿交叠，带着十足的社会上流人士的优雅和矜贵。日耳曼式的金发和高高的鼻梁勾勒出几分冷艳。
摩西正在闭目养神。似乎没空搭理独自纠结得小姑娘。
车里的沉默突然有如实质，粘稠得让杰西感觉窒息。她直直地看着窗外的残影，手指蜷起来。
“……约翰叔叔？“她试探性地小声道。
“小姐有事？“约翰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杰西。
她从缩在一个小角落的状态解放自己，挪了挪屁股，伸手扒在约翰靠着的驾驶座。
“我们去哪儿啊？“杰西压低声音。觉得有点像做贼。
但她不想打扰旁边坐得宛如一尊佛像的母亲。或许上位者总带着莫名的威势，更别说这位能和莱克斯·卢瑟，赫赫有名的高智商老总硬钢的女人。
约翰微微迟疑了一下，导致杰西问完后出现的片刻缄默。
就在这个空当——
“纽约。“
杰西吓了一跳。摩西睁开双眸，幽绿色的瞳仁带着些许倦怠，带着惯常的冰冷看向女儿。
……为什么要去纽约？
杰西还没问出口。摩西似乎就看见了她眼里的疑惑。
“大都会不安全。“她言简意赅。让杰西想起了还和保姆一起呆在别墅里的时候。
她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中，母亲的话也是那么简洁。带着发号施令的意味。
“我要亲自把你交到你父亲手里。“
“而他现在在纽约。“
***
这是杰西第一次来到纽约。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有出过几次远门。更别提出国了。
现在小姑娘被约翰从车里抱下来，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人车川流。她忍不住感慨万分。
纽约——世界之都，帝国之城。
眼看着自己刚刚逃离一场危机，等和出差的父亲会和了。她一定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观光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其实就是心痒痒了。想玩儿。
*
摩西也下了车。
高跟鞋停在看得入神的杰西后面，然后蹲了下来，将小姑娘掰扯向自己。
“听着，我没有时间。必须立刻赶往大都会。“摩西盯着杰西海蓝色的双眼，那双深深的幽微绿色让杰西完全看不透。
“这家酒店是你父亲在纽约的住处。他订了顶层的套房，房间号前台会告诉你的，只要报上我的名字。“
杰西迟缓地点头。她有点好奇……原来她的母亲一直在监视布鲁斯吗？
连前台都收买了？？
一瞬间想象力十分丰富又善于脑补的韦恩小姐脑海里刷过无数条弹幕，其中以红体加粗的“ 病娇 “尤为突出。
摩西站起身，约翰从车里拿了件东西出来。一看到它，杰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她把背包塞到杰西怀里。
“那个回收司机是我们的人。“约翰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姐，忍不住向她解释。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出现在垃圾场。
杰西恍然大悟。
没等她再问什么问题，摩西已经转过身。“该走了。“这是对约翰说的。
“再见，小姐。“约翰友好地对她笑了笑，连忙跟上自己的老板。为她打开车门。
杰西眼睁睁地看着劳斯莱斯绝尘而去。徒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曼哈顿酒店外面。一句再见憋在喉咙里。
……好吧。
杰西摆弄着自己的背包。它散发着和自己一样的气味——看来是被那群搞变态研究的人扔到了废品堆里。
她拿出手机，幸好还有电。
小姑娘叹了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己一个臭烘烘的还穿着病号服的孩子站在豪华的酒店前有多么引人注目。
当务之急是先给阿福报平安，然后去酒店找她的父亲换身衣服。
经历了那么多，杰西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爸爸。即使花花公子韦恩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有多么不靠谱，她也不得不承认，布鲁斯给予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喂？“
杰西将手机贴近耳边。“阿福？“
***
当听筒传来小姑娘软绵绵的熟悉的声音时，阿福差点失控地老泪纵横。
“小姐。您还好吗？“
杰西能听到对面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阿尔弗雷德好听的英腔竟然缺失了绅士的稳重温柔，充塞着担忧和焦虑。还带着一丝嘶哑。
老人家一定为她担惊受怕了很久。
“我很好。“她连忙说，心虚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狼狈模样。决定长话短说。
“是我……是卢瑟女士救了我。她把我送到了纽约。我现在在曼哈顿酒店外面。“
夜翼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凑到阿福的通讯器旁边。他刚刚去捣毁了卢瑟的一个研究基地。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现在居然接受到了杰西主动打来的通讯，那就说明她的是安全的。夜翼放松了这几天一直绷紧的肌肉。
他们这几天不断地寻找，都快被脑海里一直重复的各种可怕猜想折磨疯了。
夜翼再活动下去，大都会的报纸一定会把他宣传成罪犯。
“谢天谢地。“
迪克摘下面具长叹了一声。苍白的俊脸映在安全屋的灯光下，他揉了揉眼里的血丝。
杰西是安全的。他的妹妹没有出事。
“布鲁斯正在纽约。“他可以照看杰西。
“老爷一直没有接通讯。“阿福平静地道，雪白眉心叠出深深的沟壑。能让蝙蝠侠忙碌到顾忌不上来自管家的通讯，说明他们那边情势一定不容乐观。
迪克脸色变了变。他攥紧了手里的面具。
纽约也不安全。
他夺过了阿福手里的通讯器。“杰西，听我说……“
“大哥？“
杰西抱着自己的背包往酒店入口的前台走。乍一听见迪克的声音，她有些意外。然而转念间，温暖又丝丝缕缕地将她刚刚受到打击的心灵包裹起来——迪克也在找她。
陪在她身边的人那么多，带给她的爱也那么多。没必要为了一个非法研究的非法报告去难过。
“不用担心。“杰西已经将自己从受害者自动代换成了慈爱的老母亲。一想到她的大哥和阿福爷爷为自己操心焦虑，她就充满怜惜。
小姑娘信心满满地冲着手机说。
“我会找到爸爸的。“
“杰西……“
杰西再次打断迪克急切的声音。深觉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大街上传来。
杰西被震得手一松，丢掉了手机。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透过酒店的玻璃，看着外面突然开始四散奔逃的人们。以及降落到地面的火星。
杰西缓了过来，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酒店大厅。跑到街道上的人流旁边。
她似有所觉地抬起头。
——纽约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片虚无仿佛能吞噬一切。
源源不断的怪物从中出现，如同飞虫一般向下俯冲。开始攻击下方渺小的城市。
人群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与此同时，尖锐的耳鸣突然刺入杰西的大脑。她蹲了下来，捂住了脑袋，忍不住大声尖叫。
然而声音却陷入了周围的嘈杂中。没有人注意到路中央需要帮助的小女孩儿。
杰西睁大眼睛。越来越熟悉的画面压迫着神经。
记忆的隔膜岌岌可危。
***
“你不后悔吗？“托尼看着身侧的至交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如果他们没有起内讧。那么那个特工就不会死，而超人也不会被权杖控制。
托尼无法不自责，即使他表面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
如果他一开始就放下骄傲去请求正义联盟的支援。那么或许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然而就算他们已经结盟。复仇者自己的内部矛盾还没有协调好，再加上正义联盟的外部矛盾。最终的结果就是大战的无可避免。
洛基成功逃跑，他的计划已经实施。
“我们没有时间。“
布鲁斯侧过身，英俊的面容找不到报纸头版上哥谭宝贝一丝一毫的影子。坚硬的轮廓染上冷厉，钢蓝的瞳仁如同机械一般漠然倒映着托尼复杂的神色。理智得不像一个人类。
他从来没有任何时间去检讨自己的错误。也没有时间放松警惕，让自己沉湎于自责。
这种痛苦都是留给战后去堆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默默忍受的。
“他们已经来了。“
托尼闻声转头望去，瞳孔微缩。
“换上装备，斯塔克。“蝙蝠侠已然替换了布鲁西·韦恩。他拍了拍战友的肩膀。
“战斗开始了。“
***
美国东部时区。上午九点。
纽约硝烟四起。
周围是源源不断的炮火。气浪携带着飞石瓦砾冲击而来，尘土飞扬间，路灯弯折，玻璃碎裂。人们痛苦流涕四散奔逃，有人自暴自弃地祈祷，有人挣扎求生…………
杰西混杂在人流中。她茫然地起身，耳鸣渐渐远去的同时。周围的灾异立刻清晰起来。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一切都仿佛放慢了几帧。带给她一种模糊的不真实感。
短短不过几刻钟的时间，繁华的世界之都成为了人间炼狱。
这怎么可能？
杰西盯着天上的黑洞，周围是旋转着运动的风暴。一群群外星生物一般的怪物从虚空中来到城市上空大肆进攻毁灭。
开什么玩笑？哥斯拉都不敢这么拍！
“喂！“
杰西突然觉得自己被一把抱了起来。一阵失重感传来，她腾空而起。
于此同时一阵热浪掀翻了她的金发，丝丝缕缕洋洋洒洒地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们重重地滚在地面，倒处都是随着玻璃，然而抱住她的人牢牢将她护在怀里。没有让她擦破一点皮。
杰西爬起来的时候还呛咳了好一阵子。
她心有余悸地撩开自己的金发，向着路中央自己站的位置看了几眼——那里只剩下了一个弹坑。
心知自己如果站在那里，那么下场和那冒出来的白烟没有多大区别。
“谢谢。“杰西感激地抬起头……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看见了一双充满魅力的绿色双目。灵动而又深邃，眼角微微上挑，带来惊心动魄的锋锐。
这是一个绝不逊色于她母亲的美人。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女人侧头轻微地都晃动了一下可恶的红发。让遮住视线发丝乖乖归位。
“你应该立刻躲到防空洞里去，小姑娘。“她低头看着杰西清澈的如同天空一般的蓝色，先心软了下来。
但这是战争，她不可能停下脚步去逗一个合眼缘的小姑娘。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杰西突然起说道，她紧紧盯着女人的双眼。
“……什么？“就连娜塔莎都没控制好意外的语气，
隔着一亮翻倒的车做掩护，机关枪在头顶扫射，
在这危机时刻，八岁小姑娘一把抓住了黑寡妇的手。
“前世见过。“她鼓着包子脸，目光灼灼。
娜塔莎：“………………“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纽约之战(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