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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心迷所向 ...

  •   话表三藏同那草木之灵雅会一宵,脱离荆棘之岭。却又与行者春风一度,情好甚密,这此后二人更是恩爱眷浓,如胶似漆。纵三藏平日心怀有愧,不敢耽于情事。然两情相好却总有情难自禁之时,幸行者乃千年道行的太乙金仙,想要克制情欲也非难事。故而与三藏相处,总是时时疼惜,不敢稍有违逆。

      四众行够多时,又值冬残。正是那“日晒花心艳,燕衔苔蕊轻。”的三春时节。行者素知三藏喜爱赏玩佳景,见此间浮岚暖翠,柳烟花雾,便教八戒沙僧慢行,随师父信步山水,寻芳踏翠。

      师徒正行赏感叹,远望见晓雾将歇,耳听着猿鸟乱鸣,待薄雾散去,忽见一座高山。三藏坐在马上观之,遂扬鞭指道:“悟空,那座山也不知有多少高,可便似接着青天,透冲碧汉。”行者道:“古诗不云:‘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但言山之极高,无可与他比并,岂有接天之理!”八戒道:“若不接天,如何把昆仑山号为天柱?”行者道:“你不知,自古‘天不满西北’。昆仑山在西北乾位上,故有顶天塞空之意,遂名天柱。”沙僧笑道:“大哥把这好话儿莫与他说,他听了去,又降别人。我们且走路,等上了那山,就知高下也。”

      师徒便依言上山,果然千崖万壑,亿曲百湾。又见猛虎咆哮,苍狼拦路。三藏心惊胆寒,幸孙行者一条金箍棒,喝退狼虫虎豹,引师父上得山来。待过了岭头,忽见祥光蔼蔼,彩雾纷纷,有一所楼台殿阁,隐隐的钟磬悠扬。行者搭个凉棚细看,真是个朱栏玉户,画栋雕梁。细看那周遭景致,倒像灵山。可祥瑞中隐隐有凶气笼罩,却又道路差池。三藏闻言道,“既有雷音之景,莫不就是灵山?你休误了我诚心,担搁了我来意。”

      行者听他有埋怨之意,颇感无奈,心道这师父近来愈发是娇惯坏了。自二人有了眷侣之实,行者时时迁就,偏生这长老却更惦念取经之事。二人在火焰山袒露心意至此两年光阴,情窦初开时,满心满眼皆是彼此,从不曾深究未来。日子久了,行者却渐渐明了,罔顾清规,在世人眼里无论如何都算苟且。他不畏千夫所指,却无法将三藏推进深渊。若幸之万幸,佛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日取得真经功过相抵却也罢了,若贪心些,待传经完毕,将他二人逐出佛门。便是真要万劫不复,他孙悟空也甘心受得。

      可他打心底不愿三藏承受。

      即便一切都未成定局,即便他根本不知佛祖心中所想。桀骜不驯如孙大圣,也不敢以此设赌局,再将三藏困为局中人。

      天长日久,三藏取经之心愈迫切,行者思虑便越深重。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有时总忍不住闪过一念:师父既待我有情,如何能不知我与他的感情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日取经功成之日,便是我与他缘尽之时。即便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欢喜,这场空欢喜里,他竟也没有半分留恋麽?

      故而今日见雷音寺坐落于此,行者不怕三藏不听劝阻再遭苦困,却怕是他执念太过,致使种种魔生。我佛如来法力无边能晓过去未来,亦能阅周天之事。他二人所抱的那份侥幸,不过是这三界动辄千年才铺就正轨的取经路,想必不会因他二人一点私情中止。然而行者仍有思量,金蝉子已修行十世,世上光阴千回百转,一条取经路来来回回。若三藏因这一点私情,无缘到灵山,佛祖是否也不会在意千载岁月重来一世……

      此念一出,看这寺庙愈觉诡异,再一看“小雷音寺”几个字,更觉寒从心起,忙道,“不是不是!灵山之路我也走过几遍,那是这路途!”

      三藏闷闷坐在马上,眼看是恼了,憋着气不再搭话。八戒看着情况不妙,接话道,“纵然不是,也必有个好人居住。看看无妨!”嘴上劝慰,却是憋足了劲要看这猴子的笑话。自从在火焰山,八戒看破这二人的情分,便总有意无意提点沙僧,但凡是行者伺候在身侧,他二人绝不上前添堵。

      直到四众宿在草舍那日,行者推说师父被药迷了,需要再将养一日。八戒本来深信不疑,连忙与沙僧进屋看望,然三藏见了他二人却是眼神躲闪寡言少语。沙僧嘘寒问暖端茶递水,一坐就是半个时辰,更让这小和尚难以招架。再抬头看向行者时,一双眼清澈懵懂,含羞带怯,求救似的眸光闪闪。猴子见了师父这副模样,知他是身体捱不住,听不了他们二人絮叨,下一刻便顾左右而言他,连推带搡将人送了出去。

      呆子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将他二人前前后后的反应细细琢磨一番,便恍然这师父哪里是着了杏仙的道,分明是着了猴子的道了。不由得悲从中来,亦是自家做贼心虚。昔日这两人针锋相对他没少挑唆,如今却是情投意合连名分都坐了实,以后可有的是他好受。故而如今也学的乖滑了些,偶见他们闹别扭便能劝几分是几分。

      沙僧闻言亦劝行者道,“不必多疑,此条路未免从那门首过,是不是一见可知也。”行者道:“悟净说得有理。”

      于是便领长老策马加鞭,行至山门前,三藏一见“雷音寺”三个大字,慌得滚下马来,倒在地下,口里骂道:“泼猢狲!害杀我也!现是雷音寺,还哄我哩!”行者陪笑道:“师父莫恼,你再看看。山门上乃四个字,你怎么只念出三个来,倒还怪我?”长老战兢兢的爬起来再看,真个是四个字,乃“小雷音寺”。三藏道:“就是小雷音寺,必定也有个佛祖在内。经上言三千诸佛,想是不在一方:似观音在南海,普贤在峨眉,文殊在五台。这不知是那一位佛祖的道场。古人云:‘有佛有经,无方无宝。’我们可进去来。”行者道:“不可进去,此处少吉多凶,若有祸患,你莫怪我。”三藏道:“就是无佛,也必有个佛象。我弟子心愿遇佛拜佛,如何怪你。”即命八戒取袈裟,换僧帽,结束了衣冠,举步前进。

      也是这三藏命有此劫,纵行者软磨硬泡,依旧不听劝阻,进得寺去。方一迈步,便听里头高叫道:“唐僧,你自东土来拜见我佛,怎么还这等怠慢?”

      大圣牵马收拾行李在后,其余三人忙忙跪下,诚惶诚恐。拜毕再往里走,便是如来大殿。殿门外宝台之下,摆列着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四金刚、八菩萨、比丘尼、优婆塞、无数的圣僧、道者。真个也香花艳丽,瑞气缤纷。长老低眉垂目,不敢斜视,只一步一步往莲台靠近。正殿端坐的妖魔乃是弥勒佛门下黄眉童子,故而一番变化与世尊别无二致。除却眉宇间隐约凶气笼罩,然凡胎肉眼不得见。三藏一见假世尊样貌,便如雷霆轰顶站立不稳。一时又悲从中来,不可断绝。昔日梦中白衣佛子的面容愈发清晰的浮现眼前,颦笑之间,莲开千朵。执九环锡杖立于云端,俯首看人间百座城郭。

      “金蝉子,你既入空门,怎不能悟?”

      金蝉回眸看那莲花座上手捧净瓶,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的观自在菩萨,眼里不见悲喜。

      “心猿护主,偏保住我一缕残魂不散。它本是我这具皮囊里最为灵秀的一脉,却为护我伤及根本,许是要过几千年才可修成□□。万物有灵,今日是我弃它们而去。佛祖教我去凡间修行,想是不肯放弃我这顽愚之人,菩萨来日可否将他们点化,助弟子修行?”

      观音垂目浅笑,不置可否,“若与我佛有缘,自然能成正果。”

      “既如此,待九环锡杖引弟子入了轮回,请菩萨将此物交还佛祖。金蝉失德,无颜再用此物。”

      昔日睥睨间,金身不屑留。

      已识天地大,犹怜一叶秋。

      …………

      行者掣棒在手,将师父护持身后,喝道:“你们这伙假倚佛名的孽畜,怎敢在此败坏如来清德!不要走,吃老孙一棒!”说着双手抡棒,上前便打。那座上妖王不闪不躲,只听得半空中叮当一声,便撇下一副金铙,把行者连头带足,合在金铙之内。

      三藏正在出神之际,一见那行者困入金铙中,顿时手足无措。回过神来已被那妖众拿绳捆了。妖王现出本相,笑道,“造化造化,十世修行的金身,今日落入我口了。”又道,“将金铙搁在宝台之上,只需三昼夜,孙行者便化为脓血。待化后,我拿铁笼蒸他三个受用。”

      且不说孙行者如何拘来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助他脱困。却说长老被妖魔捆在后边,眼前不时闪过前尘往事,待神思清明,元神归体,却不见了行者,才忆起他已被困在金铙里生死未知。一时心急如焚,似坐针毡。哭道,“悟空,都是为师万般累你。哪想你我师徒历经千辛万苦,如今三千功果尽倾颓了………”

      他哭的凄切,正被行者听了去。即便方才诸多气恼,也被这让妖魔唬怕了的泪人儿给哭的忘了。暗自怜悯道:“我师父虽固执,可待老孙的心意是真。他本就是那么个认死理的人,我恼他做甚?”

      好大圣,使了个遁身法,将身一小,脱下绳来,走近唐僧身边,叫声“师父。”长老认得声音,叫道:“悟空,你为何到此?”行者道,“师父,老孙被困在金铙内,脱不得身,只能招来诸神替我解困。那妖魔手段平平,却有几样宝贝甚是厉害。而今连六丁六甲五方揭谛都遭他绑缚。须得救了师父,再同他们一起离开。”长老甚喜道:“徒弟!快救我一救!向后事但凭你处,再不强了!”

      行者听闻此言,才解了绳索。教众神护师父先行,自家去寻行李马匹。

      哪想却将妖魔惊醒,到了山坡之下,将唐僧一行喝住道,“哪里去!吾来也!”

      众神与妖魔缠斗,各执兵器,一拥而上。妖魔见了,呵呵冷笑。一声哨子唤出四五千妖兵。一时间枪刀密密,剑戟纷纷。行者来时,远望见山下黑气滚滚,叱咤一声道:“老孙来了!”长老抬头看去,此刻愁云遮日月,惨雾罩山河。那大圣一身神光涤荡的云开雾散,天地清明。好一场拼斗,你看他:

      翻云弄赤乌,覆雨洗天光。持一根镇海神针天河定,迎上那短软狼牙杂锦妆。他这里怒目飞金焰,踏雾腾云暗金虎。他这里铁臂千钧力,辗转腾挪俱有方。正是那齐天彻地无敌手,翻天覆地逞豪强。喷云吐雾震河山,舍生忘死为三藏。

      长老这厢正痴痴观望,却听行者道声“不好了!走啊!”原来那妖打斗不过,便解了搭包,拿在手中。念几声咒语,将那搭包抛起,把他一行俱装在里面。

      三藏被一群妖魔推推搡搡,又捆入洞里。那麻绳勒的他皮肉酸痛,四肢僵冷。他卧在廊下,眼前尽是行者降魔时的英姿。可纵是行者有万般手段,也敌不过这西行路上的妖魔暗下毒手。

      念及自家不听劝告,致使他万般艰辛,更是个感怀抱愧,羞惭不已。“我那悟空不知去了何处,他救不得我,定是心灰意冷。普天神将亦困在此处,却还有谁能助他?”转念又忆起行者几次遭难千般苦楚,更是心痛不已,哭道“悟空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为师便把这条命还了你罢!”

      三藏伏在地上哭的昏昏沉沉,再清醒时,行者已寻得东来佛祖收服黄眉童子。这一番上天入地颇多波折,不知教行者费了多少殷勤劳苦。本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来寻这始作俑者,甚至当着一众天神的面埋怨,“我那师父,不听我劝解,就弄死他也不亏!”可一进妖洞看到这哭的死去活来的蠢和尚,已是将那点怨气抛到九霄云外了。心道,“我师父哪里见过这阵仗?想是老孙方才与妖魔赌斗,吓坏了他了。他担忧老孙安危定有悔意,我若再同他计较,倒显得我老孙小气。”如此想着,便替三藏解了绳索,拥在怀里唤他道,“师父醒醒,老孙来了!”

      三藏认得声音,睁眼看来。一把扯住道,“悟空啊,想杀我也!你却如何斗过那妖怪的?”行者才将前项事告诉了一遍,三藏听罢更是谢之不尽。行者见师父牵肠挂肚,哭的双眼通红声音沙哑,心里更是柔软一片,笑道,“师父不必如此,若似这般,便是与徒儿见外了。”遂唤八戒沙僧解脱受困的天神,又在妖洞里安排布置一番,与三藏用斋不题。

      师徒斋饭用毕,各自在妖洞里歇了。行者寻一间僻静的所在,将师父露宿用的铺盖搬进去铺好。他四众行来多的是餐风饮露,倒甚少有个宽敞住处。安顿收拾一番,便叫师父进来歇息。

      夜色深沉,洞外唯有几点星子装潢着漫漫长夜。三藏坐在石凳上,颂完几页经文,便呆呆坐着不动。行者此刻正背靠着石柱,闭目凝神,一是想随侍三藏身旁,二是自家奔波几日,稍作调息。三藏看他安安静静不曾言语,以为他已睡了。便将身上披的衣衫盖在行者身上,带着体香,温温热热。行者勾了勾唇,顺势将俯身替他披衣的人揽进怀里。三藏一脸茫然,不知所以,待回味过来却不胜羞涩,满面飞红。

      行者不知师父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体贴是为什么,亦不知从目睹他与黄眉童子拼斗后,三藏心底那些缠绵情愫就更夹杂了些倾慕与眷恋。行者虽然不愿意因为这些小事与三藏计较,但更不愿他因固执一次一次的深陷险境。故而避重就轻道,“师父今夜倒精神,想是还不困?”

      三藏哪知他的心思,轻声答道,“悟空奔波几日,为师却是歇在洞里。此刻并不困乏。”行者暗笑这傻和尚心思纯澈,全然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俯身亲了亲他通红的小脸,道,“既如此,老孙可有笔帐同师父算一算。”

      三藏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只有靠在他怀里才能落得安然。心里藏了桩事,压抑许久,此刻却在温情脉脉间呼之欲出。“悟空……”行者摸了摸三藏的脸,柔声道,“师父怎么不睡?可是有心事?”

      三藏不语,却在凝视悟空眉眼时多了几番思量。齐天大圣孙悟空,昔日闹天宫、闯地府。呼朋结友,无限风光。可谁知那风光背后又是否有些不可言说的落寞,所谓呼朋结友,不过酒肉之交;所谓无限风光,不过虚名一场。他唐三藏是个凡俗的不能再凡俗的人,纵然是在这盛名当中有几分畏惧,然畏惧当中又有几丝敬仰与艳羡。他对悟空的感情太过复杂,甚至不能单纯的用某一种情愫去形容。可自己之于悟空,却不过是无休无止的生命里偶然掀起的激流,何时会归于无边海域,他竟丝毫不知。

      一番话在嘴边辗转几遭,开口却换了个意思,“悟空,昔日…你做齐天大圣时,凡人可能上的了花果山麽?”

      行者听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不知其意。仍旧答道,“齐天大圣虽是个虚衔,然也是天公降旨敕封。故而花果山算神仙封地,凡人上不得。后来老孙身犯天条,名虽在,那花果山却有名无实。不瞒师父说,昔日我回花果山时,确有些猎户能上的山来伤我族类。”又道,“师父为何有此一问?”

      三藏明眸宛若星辰皎洁,映着洞中火光点点。过了片刻,轻声道,“我近来常梦见一白衣佛子,与我一般身形样貌,唤作金蝉子。常是因某个场景与他所在之处重叠,便有此一梦。然他出现时,我整个身体便无有半分意识。”

      三藏触及心事,不由得泪光盈盈。“悟空……凡人上不得花果山,是否也上不得灵鹫山?来日我若到了灵山,这皮囊累我,我亦是上不去的么?”

      行者听闻此话,惊的魂不附体。愣怔片刻,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紧贴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不敢松手。自从他知晓三藏是金蝉子转世,便总有些顾虑:佛祖教金蝉修行十世,怎可能到了最后便让三藏一个凡人顶了包?若来日金蝉归位,三藏却当如何?是无声无息的涅灭,还是完完全全变成带着金蝉子记忆的另一个人?行者千般思量,也寻不得个两全之策。然三藏素来胆小,故而他在三藏面前不敢将这心思流露半分。今日被这人一语道破,行者却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师父,你莫生忧虑。即便金蝉子是佛门弟子,身份尊贵,佛祖也断然不会在三界众生眼皮子底下就让他占尽了别人的功劳。师父一念虔诚,来日必然能取得真经塑成金身。千万莫要有自暴自弃之念!”

      三藏靠在他怀里,轻轻啜泣道,“我不要什么金身正果。可我…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变成其他人。”

      行者吻了吻他的耳垂,笑道,“傻瓜,你便只是你,怎么会变成其他人?若当真有人敢拿此事从中作梗,老孙必要为你讨个公道!”

      三藏闻言,仍旧将身子缩了缩,紧紧依偎在行者怀里。这些日子的彷徨无措顷刻便作泡影,被他的温柔一一抚平。这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只为自己出生入死毫无怨言。即便为了他……三藏想,即便只是为他,自己也必须活下来。哪怕凡人上不得灵鹫山,他也要活下来。

      “悟空……你还在生为师的气么?”

      行者道,“师父这话从何说起?”

      三藏起身,静静凝视行者的眸子,小声道,“我急于想走到灵山,不是想丢开悟空。我是想交了圣旨,完成我毕生心愿,才能……才能名正言顺的与悟空在一起……”

      行者心头一动,震惊之余更觉柔情百转缠绕心扉。他无意计较这小和尚背着他藏了多少小心思,却是在他这些小心思里窥探出只有行者自己能触及的那份柔软与义无反顾。“师父,是我委屈了你。”

      行者抵着三藏的额头,一手抚着他的面庞,几乎用尽毕生温柔,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你放心,来日功成之时,老孙会风风光光的将你接回花果山,不会让你糊里糊涂便跟了我。”

      三藏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心道,我已做不得个好佛僧,那便教我不辜负了他,也终究算个圆满。他自是知道行者从来一言九鼎,即便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要自己粉身碎骨,三藏也甘之如饴。寂寂长夜,于他二人却似避风港温柔乡,纵使万劫不复亦无怨无尤。

      毕竟不知行者与三藏造化如何,亦不知金蝉子一因如何得解,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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