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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37 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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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了奶油的咖啡，堆满水果的松饼，和发出阵阵甜香的卡斯特拉蛋糕。时代开放后富余层的太太们不用拘束在大宅内，而是可以效仿欧洲的贵族在英国建筑师所设计的银座商场阳台上享用茶会。
当然所谈论的内容无非就是丈夫、孩子和衣服首饰。
“哇，这条裙子也是用夫人店铺出品的布料制作的吗？”和服穿得笔挺的中年女人惊叹道。
“格纹和渐变色的双面织布料是很漂亮，只是剪裁会不会简单了些？夫人你还年轻，该打扮得更华丽些。”繁复洋装的是更为年轻的夫人，大概也就二十刚出头，追求着最新的时尚。
“说起来上次在剧场有见到夫人家的千金呢，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用那么多蕾丝点缀的裙子一般人可撑不起来。说起蕾丝，听我当家的说工厂最近有从佛国（法国）进口蕾丝机器，夫人还守着手工的店铺可要小心冲击啊。”面相精干的女人拨弄着手中的蕾丝扇子，嘴上是夸奖和担忧，但那翘起的嘴角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被这个只有女人的圈子包围，并成为话题中心的女人非常与众不同。只是优雅的坐在那里搅动咖啡杯，就足以成为焦点。
首先她太高了，哪怕只是坐着，也比周围的太太们高出至少一个头。坐在沙发上，那两条又细又白的大长腿好像根本没处搁，还穿着高跟鞋，周围的客人乃至侍者都忍不住几次将视线扫过来。如果站起来，想必在一般男人中也是鹤立鸡群。
其次是她穿着的衣服戴的首饰，无一不精致高雅，同时很昂贵。
烟粉色格纹的灯笼袖衬衫，低V的木耳边领口拼接深蓝的细网蕾丝变成了一直包到颌下的高领，领口点缀着一圈珍珠。荷叶边长裙是少见的双面织材料，前短后长的设计带着能看清里外不同花纹的小心机。而且高腰的款式让她本就很长的腿显得更长了，仿佛胸口以下全是腿。
只见她慢慢弯起嘴角和眼角，眼下的一颗浅红的泪痣都像是活了起来。“这可是佛国最近最流行的香奈儿风格呢，高雅而简约才符合我们新时代女性的要求嘛。年前我在康明街定做了才运送来的，一针一线，刺绣蕾丝都是手工定制的呢。说起工厂批量产，那都是廉价的庶民用品，富有温度和特点的手工精品才是艺术，大家不这么认为吗？”
年长者连连点头，而年轻的夫人则在心中暗暗记住了所谓的香奈儿风格，寻思着不能落后于时尚。只有精明的女人听懂了她的嘲讽，而暗暗咬着后槽牙。
见终于压住了这些无谓的话题，羽衣赶紧抓住机会，状似不在意般道：“说起来，宗相议员的夫人大家最近有看到吗？她在我一家店铺里为她的千金定做了新洋裙，却一直没有派人来取。店里人去送也没有能见到夫人的面，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好修改，正头疼呢。”
羽衣起头这个名字，三人便窸窸窣窣起来。
年长的中年太太一脸忌讳道：“是那个啦，那个。宗相议员流出做那种事的传言，她也不好再圈子里露脸。”
“……那个？”她不明所以。
“还能是什么，养女仆啦。”到底是年轻时髦的夫人，对此并不在意。“议员也五十多岁了吧，夫人都是第二届了。听说之前身体不太好，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会想要更年轻的女人也不奇怪。”
“女人在外的地位都是家里男人撑起来的，管不住丈夫，身体不好还不修养，一个又一个的将平民的女孩接进家里，当然羞于出门。”精明女人言辞中恨其不争，也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年轻的夫人道：“话是这么说，但也是看不穿的可怜人啊。听说实在太伤心，带着女儿去依附什么可疑的教派了。她才是太太，女仆什么的赶出去不就好了嘛，再熬两年还不都是她的。”
中年女人慌张道：“大家慎言，这不是我们女人该大声说的话题。”
“不过这是与丈夫早逝，带着女儿独身归国经商的夫人你没什么关系的事呢。如果都像夫人这般，也不用小心的看周围的眼色了。”精明女人说得意味深长，是说人坚强独立呢，还是在笑话人脸皮厚呢。
“不说那种老色鬼了，蛋糕都变得难吃了。”年轻的夫人接入的时机正好，虽然她不像是有听懂其中的奥妙。
然后很懂得氛围的两人便顺着她的话头聊起了太太们的话题。
“不好意思，铺子里还有事，我先行一步。挂在我账上就好，希望大家玩得开心。”可受不了这没营养的对话，羽衣找借口站了起来。
始终单独坐在一旁安静阅读的朝尊随即合上书本，将羽衣的宽檐礼帽递给她。
“……那就是南海先生？比传闻中还要有气质嘛。”
“说是负责管理店铺的人和女儿的家庭教师。”
“到底是怎么样的神经才会在这种场合将女儿的家庭教师带在身边啊。所以说外国回来的女人就是没常识，什么管理人和家庭教师，分明就是姘头。”
“……”
“听得一清二楚呢。”羽衣整整帽檐。
“是呢，听得一清二楚。”朝尊推推眼镜。
“……”
已经走远但依旧能听得一清二楚的两人只能当作没听见。
“看来是主人多虑了。”
“真的是这样嘛，我到觉得有必要晚上偷偷去看看情况。”羽衣却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
来到这里已经四个多月了，当然前三个月她是在蒙头大睡，最近这一个月无论几振刀轮番出去找，脚步扩大到了几乎整座本州岛，鬼倒是每人都斩了几个练手，最重要的溯行军却没发现。
沉睡中她完全没有意识，那要么是随机，要么就是有什么将她牵引来了这个世界。一开始她只当是溯行军，毕竟这是时政给的本丸，本丸就是用来对抗溯行军的。全是黑科技的时政总不会让她们这些特遣本丸就是撞大运的满衍生世界瞎找吧。
但在接连开门白给的南海太郎潮尊，转头就又要走了人家嫁妆的巴形薙刀，由不得羽衣不去想，其实真正牵扯她来这里的是失散刀剑付丧神身上一半的契约，时政是真的就是让她们撞大运吧？！
于是羽衣不禁怀疑，要么溯行军还没有定位进入这个世界，要么它们根本就不想来了。
感觉自己有被坑！
连本丸里那颗命运树也没有给她更过的提示，别说结果子兑换点祈玉给她花花，就是叶片还是翠绿翠绿的。难受是因为她还没有遇上命运之子，所以连激活都没成功的缘故吗？
尽管羽衣有预感，那命运之子九成九在鬼杀队中，她总不能直接向天音夫人要花名册再一个个都去见一见吧。
狐之助伤势太重还没醒，它不是刀可以去修复池，只能靠自己回复，羽衣顶多抱着它给它蹭点灵力。不过就算是狐之助醒过来，付出全本丸再度陷入沉睡的代价进行全世界的时间轴线迁动率的计算这也是最后手段中的最后手段。
直到羽衣在一周前去看歌剧，剧场散场时偶尔捕捉到了一股古怪的灵力。
是的，那词里言外总想压她一头的女人见到的所谓女儿，就是羽衣……的萝莉体型。
自己是自己的女儿，并没有什么问题。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非常的顺手。
她想这个世界除去鬼还挺科学的，三个体型就是三个马甲，想必这次没人会识破了吧。大多时候小孩子的身份出面是真的太不方便。反正羽衣挺自信，尚且不知道鬼比她想的还要不科学。
总之她也算是见过鬼的人了，在没有妖魔鬼怪灵力匮乏的世界，它们那污浊扭曲的灵魂很显眼。妖魔吃人没什么，但人吃人灵魂不污浊扭曲才怪，只是这种扭曲很有限，甚至生成的灵力也少得可怜，和堕神的溯行军随时随地溢散的大量污浊灵力完全不能比。
但那混在平凡的人海中，依旧让羽衣心头一冷的感觉，不得不让人在意。
有认错不放过，羽衣费了点劲才查到宗相家。这个正在开放，实际依旧阶级固化的厉害的社会，就她御姐体型编造的身份，和小打小闹，只是赚个本丸维修费而收购的铺子，想进到议员家门，哪怕只是众议院，那是门都没有。
各个时代有各个时代的做法，她头又不铁，不想什么信息也没有就贸贸然的闯进去，最后还得去警察局里捞刀。
据说鬼杀队就有专门和警界联络，负责去将违法带刀的鬼杀队士捞出看守所的队伍，不得不说真专业。
不得已，羽衣只能走夫人路线，就是这样人家也没看得起她。
本来身体不好突然又好了。不断买入超过需要的年轻姑娘做女佣。光是这两点就足够朝尊说羽衣这番是白费了力气。
这分明是成了鬼嘛。还是个少见的知道吃饭要付钱的鬼。
每次好不容易有点动静，最后一查全是吃人鬼在作祟，怎么让人不泄气。最扯的是他们包括羽衣在鬼眼中全是所谓的稀血，吃了大补的那种，羽衣那更是属河豚的，拼死也想吃。导致附近有鬼就会自己送上门来，简直就跟灭蚊灯似的，这灭鬼效率鬼杀队估计都得甘拜下风。
食人鬼：这见鬼的甜美！
问题是他们又不是鬼杀队，杀鬼效率再高也不是主业。从他们杀了好几只，间接救了也改了很多人的命与运，时空毫无动摇就能知道，一两只鬼对这个世界根本无关紧要。
羽衣倒是觉得就凭遇到了自己，这鬼也没有找上门来嚷嚷着想吃，就值得去深入探一探。而且那阵恶寒……她感觉非常不好。不仅没有在得到可能是鬼的有力消息后而消散，反而更加不安。
她这个主人都说要去了，大家当然都不会有意见。
等等，居然还真的有刃很有意见。
“主人，请命令我一起出阵。”涂着蓝色口红，穿着白色高跟长靴，披着羽毛披肩，点满了时髦值偏偏气质淡薄的青年带着自己的本体一本正经的拦住了点了将准备出发的羽衣。“自显现以来，只有我未有同主人一起战斗，果然是因为我是无铭的薙刀吗？”
不，是因为你太时髦！
羽衣反射的想这么说，还好话脱口前转了回来。“这次是夜间的潜入探查，短刀和胁差才是最合适的不是嘛。万一需要战斗，在室内别说太刀挥不开，打刀估计也够呛，更别说薙刀。战斗机会有的是，巴的长处是在群战，等抓到溯行军的尾巴，就是你活跃的机会了啊。”
“真的，真的不是主人觉得我碍事吗？今天早上也是，看到我的第一眼便只有叹气。”
那必然啊，谁天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有人像是一尊神社里供奉的人偶一样坐在一旁会不叹气？
还说不用她自己起身动手去洗漱，他可以抱着去……恨不得轮班的近侍只有他一个，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同是自带眼镜款，还是前后在这个世界被唤醒显现，她也是刚知道除了学者型外，也有可能是痴汉型的。
这算什么？印随效应？
当她知道两振薙刀都是概念的集合，并没有特殊逸话所以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可以任意涂画，对任何灵力几乎都是来者不拒时，特意从目前唯一还没有出现过的神兽灵禽系列中挑出了中阶的孔雀明王。
传有明王，原身孔雀，天性凶野，噬恶食佛。一切鬼魅、毒害、恶疾皆可平息。
多霸气啊，多具有神性啊。
呵呵……她果然是选错了衣服吧！
心累的羽衣看他带着点疑惑，却无比正经，好像在攻克一个困扰他许久的技术难题的模样，才意识到这家伙居然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怎么办，总觉得合理的拒绝也像是在欺负老实人。欺负老实人她向来没什么心理负担，可惜她护短……老实人是自家的，还能怎么办。
“……算了，巴在外面接应也好。”
开车的是朝尊，而车是已经登上轮船出国的柳原留下的。自称学者的陷阱大师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动手能力都让人叹为观止，据说只是坐了几次副驾，就看会了。
车也没有开到宗相宅门口，老远就停下来，在不显眼的地方羽衣将他们的轻装换成全套出阵服才向宅邸摸去。
宗相宅是标准的日式大宅，不高的院墙将内宅全部围起，这对他们这群非人毫无障碍。以少女体型这个马甲，羽衣换上了铁骨断风的器灵属性的劲装，拒绝了巴愿意代步的自我推荐，轻松一跃而入。
院落古典优雅，一看就是有专门的仆人时时打理，木造大屋中都亮着灯光，一切看着都很没问题。
“大将，可能真的中奖了。”药研拔出短刀，抬手将羽衣护在身后。
朝尊也拔出了佩刀，面色不变道：“啊。这血腥味，不是隔三差五吃一个人能留下来的味道。……这栋屋子里没有活人了吧。”
扫了一圈，都没感觉到气息，药研皱眉。“味道还很新鲜，鬼应该还在宅子里，可到处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可能在屋里深处？主人，我们要进去找吗？”物吉问道。
“我感觉很不好，还是进去找找看吧。”羽衣总觉她们不是刚好中奖，而是已经错过了什么。
顺便将巴也叫了进来，已经完全没有在外接应的必要。但是走进宅邸，除了一滩滩血迹，却没有任何一具尸体。
“怎么回事？就算宗相议员成了鬼，短时间能吃掉这么多的人还没有人逃出来吗？”事态越发诡异，让药研更加不安。
“哦呀，我道怎么有那么好闻的香味，原来你们才是正餐？宗相夫人也坏心眼，我都吃饱了才送来这样的美味。”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背后没有预兆的响起，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凛，猛然回头戒备。
看到众人手中都是刀剑，来人歪歪头，用手中没吃完的一只女人的纤细手臂指着如临大敌的众人，好奇道：“咦？剑士？是鬼杀队？可又不像啊，呐，你们是谁？”
七彩的眸子，里面还写着字。白橡色的长发，发顶却像是泼了一瓢血水般露出猩红色。那嘴角还没有擦掉的血渍，与手中那啃了一半还没吃完的晚餐，来人显然是只鬼。
羽衣心头警报直响的同时，眼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她急着将自己那些双瞳孔的、异色的、渐变色的、带雪花的、绘着鹿的、刻爱心的、反重力眼泪的总之各种玛丽苏款的美瞳都藏严实，反这大正时代的鬼大大方方的露出来。而且这头发这美甲……不带你一起上街真是对不起啊巴，人家比你蓝色的挑染和唇膏时髦一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 顺便一提，今年的七夕套真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