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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各退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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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不提旧事,遂伊心情不错转身往长公主处走,来到门前被告知长公主跟驸马都尉在田地里除草,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被人带去,看到一番另类的景象,她久久缓不过神。
女侍所说的田地,还没开门,就瞧见墙内藤蔓翻墙而出,一枝春色,开门,一条厚实石块修葺而成的马路笔直而去,远远依稀瞧见盛开的大片荷花,马路两侧整齐划一的桃花树,马路两侧每隔不远处便出现一条小径,左右拓开是各种蔬菜瓜果,偶尔瞧见几个忙碌又舒畅的人。
从左侧小径走,穿过满树枇杷,又经过一地西瓜,来到一片花地,还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被告知长公主就在前面凉亭内。
公主府内外,从人到物,整个环境十分娴静,府内大到房屋建造小到一草一木十分用心,水渠风车十分便利,放眼望去没有威严张扬,倒是无处不在的自在安宁,以物看人,这应该是她为什么不讨厌这里也不畏惧国朝嫡长公主身份的缘故。
长公主穿着简便躺靠在凉亭内的椅子上,这个凉亭外秀内精,远远瞧着十分方便,走进看,凉亭两侧的长凳下修有柜子,长凳足够宽,铺上软垫将凉亭四根柱子侧的帘子一拉,可供休憩,说道凉亭的帘子由两种布料制成,一薄一厚,顾虑周全。
女侍将人送到百米处,道:“长公主吩咐奴婢将姑娘送到这里即可。”说完她屈身离开。
遂伊四处看了看,除了凉亭上的公主一人,凉亭前一片稻田依稀动了动,有人。
嫡长公主躺在躺椅上叼着提子,翘着腿,好不自在。
接下来听到一声暴击。
嫡长公主放大声音:“驸马,前两日林丞相府上认亲的趣闻,那姑娘认亲不成已经在开封府那投案,这事儿颇受关注,开封府尹很难办啊,你说万一真的是亲生的,认不认?”
青青田野里冒出半截人,驸马擦了擦草帽下的汗水:“看来不是亲生。”
嫡长公主拿着一串提子撑伞走出亭子,见遂伊就在不远处,仔细一看,笑道:“哟,来了。”
驸马迎声望去,微微惊讶,瞧见驸马的异样,嫡长公主笑了笑又对遂伊道:“先进去坐,我给驸马送水果。”
遂伊应声走进亭子,嫡长公主走到田耕边,驸马也从田里面走到边上,嫡长公主摘下一颗放进他嘴里,抿嘴笑问:“如何?”
这姑娘有几分眼熟,驸马都尉:“你把人请来了?”
若说方才笑里带着几分期待,现在倒是有几分狡黠,她又将一颗提子送进他嘴里:“此女非彼女,我先去会会,晚上再与你细说。”
只见嫡长公主翩翩走来进来,见遂伊还站着,笑道:“随意坐。”
遂伊就近坐下,又见她满意道:“看来已经大好,今儿这身打扮不错。”
遂伊:“小夏的功劳。”
周嘉仪递给她一串提子,随口问:“想清楚了?”
遂伊伸手接过,道:“如果没有牵扯入王生的事情,遂伊今日应该不会在这儿与您相见。”
“哦?”
遂伊浅笑道:“能有幸被您相中,是遂伊的福分,休养了几日,前思后想,是我莽撞,您不计较我鲁莽不知分寸,实乃我大恩。”
周嘉仪眯眼,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咋知晓了?”
遂伊点头,沉道:“养父母一家对我如亲女教养,我心里十分感激却不得不离开,实在是因为家师不告而别,心中担忧,励志年岁稍长便去寻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不能寻找到师父得知他现状如何,不配为人,更别说活着。”
周嘉仪给自己喂了一颗提子:“所以?”
遂伊:“我想先把私事办了。”
周嘉仪若有所思,又是一颗提子下肚,她看了看四周的风景,问:“我看起来一肚子坏水?”
遂伊……
周嘉仪笑道:“我留你半个月,说到做到,不会强求,找师父这件事你已经耽搁许久,不急于这半个月,再者有些事急不来。”
见遂伊将信将疑,她又道:“有话直说,你那天骂人的样子都是挺有我当年的风采,压抑本性多难受啊。”
遂伊:“您说的话我能当真?”
周嘉仪挑眉不语。
遂伊:“傅承忻公子是您亲生的吗?”
周嘉仪捂心口佯作伤心状:“说来话长。”
遂伊恍然道:“方才远远瞧见驸马都尉的尊容,驸马都尉肯定是亲爹。”
周嘉仪咳了咳:“我是帮别人养儿子的女人?”
遂伊一本正经回答:“爱屋及乌,未尝不可。”
想到儿子,周嘉仪:“有点道理,今日可想好怎么让我儿子尝到求而不得的苦啊。”
她既然说待半个月就可以离开,遂伊暂且当真,她有备而来,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惊讶,道:“他亲口说不喜欢我。”
嫡长公主睁大眼睛,十分八卦的侧身询问:“你怎么问的?”
瞧她这模样,哪里有四十几岁大人的端庄,一副天真无害,让人卸下防备,遂伊回想一下,简要重复二人对话。
“美?”
“我不会看上你这样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
“左右不是你,无事出去。”
“你有喜欢的人。”
“与你无关。”
嫡长公主:“就这样?”好无聊的对话,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
遂伊:“他有喜欢的人。”
嫡长公主:“这样抢起来更有意思。”
遂伊……“您是认真的吗?”
嫡长公主:“他若不为你诱惑所动,说明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没损失什么;他若为你所动,那就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这样的男人不揭穿只会祸害别人,你更应该去诱惑他。”
乍一听,似乎哪里不对劲儿,有似乎有几分道理。
遂伊:“你这是下定决心让我去烦他,担心他不出门闷坏了?”
似乎说到嫡长公主心里,她颇为认真点头。
遂伊平静道:“若是长期如此,早已坏掉。”
嫡长公主:“若是已经坏掉,送你岂不是更好?”
遂伊冷漠挥手:“拒绝你的好意。”
嫡长公主挥动双腿,也不强求,“别伤着身体,特别是那张脸就行,若能让他心神不宁,最好不过了。”
……两人达成某种协议。
回到院中,遂伊开始琢磨应该怎么对付,这对母子有权有钱还有脑子,她几次表现无礼蛮横都不见效果,特别是嫡长公主,她究竟想做什么。看似轻松与二人周旋,遂伊却处处受制于人,糟糕的心情只有埋在被子里才能松懈一二。
傅承忻哪里知道自己又被母亲算计,精心准备妹妹的生辰礼,偶尔想起今日的遂伊似乎将前几日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整个人也脱胎换骨,满身刺收起来,可能因为着装看着有几分稚嫩单纯。
呵,女人,果然没一个省心。
晚上,从青六口中的得知遂伊从他屋里离开后直接去找娘亲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还跟父母一起用了午膳,回来心情不错。
一个不安分,一个心思难测,傅承忻睡前翻了几次身,暗想这俩遇上会有什么事儿降落在他身上,想不出所以然,才渐渐入睡。
公主府内风平浪静,早朝言官杨磊弹劾刑部侍郎林恒疏私下生活混乱,私生女大闹开封府,整个京城风言风语,形成不好风气,请林恒疏给个交代。
谁家还没有点糟心事儿何须拿到朝廷上说事儿,虽然无事可做的言官有的偏爱如此,新来的甚之。
既然提了皇帝也要给个说法,他没问缘由,下令开封府尹彻查此案真相,按照律例处理,需要配合之处,涉及之人要配合查案。
林丞相带头应是。
临走前皇帝余光瞟了杨磊一眼,发现朝下脸色不好的人还不少,工部尚书似乎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林丞相还是一如既往竖着一张脸。
身为言官,不谏言就不舒服,家里的私事被言官拿到朝廷上说每个月总有几个,林丞相家人口简单,是众人公认的后院最清净的人家,几十年来终于被弹劾一回,把上不来台面的事儿放在朝上说相当于没几天全国皆知。
下朝,各就各位,走在后头的能慢则慢,不小心走在前头的该快就快,杨磊言官身边没人敢并列走。
丞相在职几十年,第一次被牵连,愣头青就是愣头青,明哲保身的人看着着急,落井下石的人想去丞相面前吹吹风,看戏的人只等下文:这私生女之事吹得有模有样,林家子嗣单薄,多个孙女也不是件坏事,他家到底怎么想的。
乌合之众,各个怕事,杨磊不屑与胆小鼠辈为武,独自挥袖离去。
林老夫人到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若是真孙女,自家血脉自然不能流落在外,倒是儿子再三保证没有此事并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让她宽心。
经此一事,林老夫人想到自家两个儿子,小儿子尚公主,如今时隔二十年公主再次有孕,是大喜,只有大儿子只有如澈一个儿子,想来就有些遗憾,此前曾向他提及续弦,几次下来他公事也发忙碌,请安也越来越少,此后她便不再提及,一晃便是十几年过来了。其中的失落,也就一一跟绍兰诉说。
绍兰安静听着,没说什么话。
再次来到林府她才知道大表嫂周辰云难产而亡,留下一子。
思及此,绍兰又想远了。
林老夫人又道:“我儿不屑于做出此事,那姑娘肯定不是亲生的。”
绍兰宽慰写道:您说的是。
林老夫人:“话说人病了也不全是坏事,现在有你在身边陪着,恒疏也经常往我这儿走动。”
绍兰握住林老夫人的手,又写道:往事都过去了,喜事都在后头。
初闻有个姑娘前来认父,正在绣花的绍兰失手刺伤食指,小禾又细细道来,才知这姑娘名叫阿如,十五六年纪,母亲早逝,留下一封书信让她及屏便前往寻父。
她前来那日正巧遇见林恒疏在家,林恒疏没有理会,直接让人打发走,这姑娘在京城盘桓两日,再次出现便是京兆府前。
听闻此事绍兰心中极为不安,想趁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