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尔》奶白枣宝

72、风云又起

　　“君昭，别睡了。”季予从宇文君昭怀中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她的睡颜：“我有些事想问你。”
　　“什么事？你问。”宇文君昭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睛，她实在太困了，说完便又闭上眼睛。
　　“三十八签的签文，你是如何解的？”
　　可能是对那支签的记忆太过深刻，宇文君昭听到这个问题，便睡意全无，睁开眼睛，正对上季予的凤眸。
　　“昨天我说，观音灵签下签一十八支，可下下签，只此三十八签一支，其他的下签，有指教人如何规避祸患，这支签却言，宽心祈祷云霞散，祈祷，呵，听闻之前抽到这支签的人，大多家破人亡，不知应在乌仁图娅身上的又是什么……”宇文君昭说到这里，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惦记着乌仁图娅腹中胎儿的人大有人在，眼下她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可别出了岔子。
　　这一坐起来，才发现两人身上寸缕未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季予看着宇文君昭肩上的咬痕，还是昨夜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敢发出声音，可这人又过分的紧，她越不想发出声音，她就越怼着敏感所在去，最后忍不住，这才咬在了她的肩上。
　　季予将被子拉至头顶，干脆躲起来不看宇文君昭。
　　虽说昨夜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毕竟是女子，面皮薄，宇文君昭的脸像煮红的虾子一样，下床穿衣服时，脚被凳子拌了一下差点摔倒：“那个……那个……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你，你别下床，我等下让人烧水送来。”
　　听着关门的声音，季予这才把被子拉下来散着脸上的热气。
　　明明十一月了，怎么这么热？
　　宇文君昭出门吩咐下人烧水，又去乌仁图娅那边走了一趟，吩咐下人注意公主的饮食，最后去厨房转了一圈儿，拎个食盒打道回府。
　　宇文君昭一边往回走了一边想真不知道乌仁图娅挺着个大肚子跟来寺庙干嘛来了，佛家禁忌杀生，三餐亦沾不得荤腥，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宇文君昭更担心季予能不能吃得消。
　　夜间劳累，不得补补？
　　宇文君昭记得山下便有小镇，小镇中有客栈二三，赶明儿可以带两人去吃点好的。
　　宇文君昭回到房中，热水已经被婢女送来了，她刚到房中，还没坐下，就被季予轰了出去。
　　季予坐在浴桶中闭目养神，充耳不闻拍门声。
　　“季予，你让我进去呗，我去厨房给你拿了吃食，你饿不饿呀，外面好冷呀，季予？你好歹吱一声啊，夫人，你别不说话啊。”
　　食盒放在一边，宇文君昭整个人扒在门上，还想说什么，里面的人终于回话。
　　“还没成婚呢，谁是你夫人！”
　　随即便听到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那不都有夫妻之实了嘛。”宇文君昭低下头小声嘟囔一句：“不让叫就不让叫，我叫娘子总可以了吧。”
　　季予听着外面的声音，看着自己这一身痕迹就来气，现在知道服软了？昨夜可是任凭好话说尽，也没见她放缓一丝，压着自己索求无度，以至于那处竟……肿了。
　　宇文君昭在门外等了许久，直到季予穿好衣服，才准许她进去。
　　“等了这么久，当然我是没啥，饭菜都凉了……”宇文君昭可怜巴巴把食盒放在桌上，正如她说所，饭菜都凉透了。
　　宇文君昭看季予不说话，瘪瘪嘴卖惨：“外面好冷啊，我手都冻僵了，你帮我暖暖。”
　　季予一看宇文君昭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什么气也没有了，拉过她的手拢在手中慢慢将之捂热。
　　两人一道用过饭，可能是昨夜太累，季予等宇文君昭也泡过澡，便一道睡了。
　　次日清晨，宇文君昭难得的没有懒床，拖着季予一大早便起床，原本想马上去镇子里，去喊乌仁图娅时，才发现，她还在睡。
　　问侍女，侍女说昨夜太子妃因着怀孕，睡不好，直到下半夜方睡着。
　　俩人只好在寺中用早膳，等乌仁图娅起了再一道去。
　　两人等到差不多午时，乌仁图娅方醒，听侍女说宇文君昭和季予在等她，起床梳洗罢，刚到季予房中，却见里面站了一个人。
　　“将军，陛下急召，请速速归京。”
　　宇文君昭同季予对视一眼，不知京中出了什么事，但无论如何，国事为大，去镇子里是不可能了。
　　她们来时带的行囊不多，当下便收拾了东西一道回京。
　　宇文君昭和乌仁图娅还是同来时一样，乘坐马车回去，季予则带了几个人，骑快马先行回京。
　　回到京城后，季予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跟着传话的人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宫人们战战兢兢躬立两侧，大气儿都不敢出。
　　季予的心便跟着沉了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予缓步走入御书房，便见永安帝烦躁的在殿中踱步，看到季予来了，礼也不让她行了，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她：“爱卿，你可来了，你快看看这本奏折。”
　　“是。”季予狐疑的从永安帝手中接过奏折，能让陛下如此忧心的，恐怕只有边疆战事了……难道……
　　心中有所猜测，季予不敢耽误，打开奏折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心情越复杂。
　　撑犁孤涂单于，驾崩了。
　　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几个儿子，也死了。
　　至于阏氏，也就是乌仁图娅的母后，在撑犁孤涂单于死后，也跟着殉情了。
　　他们皆死于宫变。
　　现在掌权的，是乌仁图娅的那位小王叔，阿古拉。
　　季予捏着这份奏折，越握越紧，阿古拉此人，凶猛好战，既然发动宫变上位，只怕两国又起纷争。
　　即便之前两国已经定下和约，可会不会遵守，还是阿古拉一句话的事儿。
　　季予想到这里，双膝跪地，主动请缨：“陛下，为防匈奴突袭，臣请旨，明日赶赴边关，镇守疆土。”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永安帝长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有了现下的安宁，难道又要打仗了吗？
　　“陛下！不好了，太子妃……太子妃早产了！”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御书房，将这个消息带给永安帝。
　　永安帝闻言，更是急火攻心，现在前景不明，乌仁图娅，那可是两国议和的筹码，万万不能出事！
　　“说清楚，怎么回事！”
　　“陛下，太子妃回到京中，得知匈奴的事，便早产了……”
　　回到京中？！
　　永安帝目光骤然狠厉，看向去清凉寺传消息的人，他不是让乌仁图娅留在清凉寺吗？
　　“陛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忘了把这句话带给将军。”那带话的人双腿打颤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永安帝正在气头上，下令让人将这人带下去杖责八十大板。
　　就是怕乌仁图娅回到京中得知这个消息受到刺激，特意让她留在清凉寺，没想到这阉人办事不力，竟忘记传达。
　　“季予，代朕去看看吧。”永安帝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无论是国事还是家事，越发觉得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