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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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一次倾诉对方依旧全心信任，那么以后的漫长岁月里，她会慢慢将压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
离歌想到这里，冷眸里不经意透出笑意，她为数不多的几个秘密，细细想来竟然全是关乎沐烟的。
身子慢慢坐正，两眼直视前方，离歌拿出面对上司提问的态度来准备讲述印在胸前的秘密。
沐烟正在纳闷一直安静休息的人突然之间闹出来的动静，还准备询问两句，只是对方没有给她机会。
“我在见到你那天，在那个超市里拿了许多东西。”离歌开头就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沐烟结合当初那隐隐约约的感觉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了。
她沉默着，等离歌继续。
“其实昨晚那些食物也不是从小超市里拿的，那个镇子除了没用的房子家具，其余有用的食物衣裳药品等等都被搬空了。”
离歌的声音很空，又很轻柔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让人心里不忍打扰。沐烟甚至分了下神，这么空的声音又带着冷冷的韵味去录音棚里读几段话绝对能吸引很多听众。
“你也应该看过一些小说……就算没看过也没关系，你停下车，我演示给你看。”
沐烟心里有些茫然，她还没做好承受一个人秘密的准备，但是手却老实的操作着，车子停靠在荒野里的路边。眼睛随着离歌起身往后转，而后看到在她说第一句话时就有的猜想。
多么幸运的人啊，竟然有这么逆天的宝贝。
后座的食物及汽油相继消失不见，离歌看着沐烟，等着她的审判。
“为什么告诉我呢？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
离歌看着她一脸凝重，“因为我想让你自己来决定是不是还与我一起走。从家里出来就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挺招丧尸喜欢的，一路走来虽说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很大的问题。直到今天离开之前，我身上的东西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以前虽然招丧尸喜欢，但是空间塞满后它们便对我像对待普通人那般追一段路就不会再执着。现在即便我跑得再远，哪怕隔着山水，我能感觉到依旧会有丧尸群会被吸引来。可能它们过来的时间要花费许久，距离越远花费的时间越久；也可能它们会半途而废。但是就像一坛相当美味的佳酿，哪怕巷子再深也会有好酒之人寻来这样。”
“这是坏的一面，至于好的一面，那就是我不用像以往那般拿东西必须按照顺序来。喏，给你看看我为了准确找到物品而记的笔记。”离歌拿出小本子，给沐烟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
基本都标着数字来排序，而且前前后后估计重新排序不止几次，刚开始的页面物资还挺多，大半是吃食，小半是生活用品。到了后面，除去划掉的许多食物外，又增加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到了最近的一次排序，食物已经不是很多，倒是杂物占了些比例，其中沐烟一眼就看到超市货架这些熟悉的物品。
她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离歌，示意继续。
呼吸几口气之后，离歌继续爆料她身上的秘密，“现在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拿东西，念头一起脑海里就会出现空间里面拥有的所有物品，不必再像从前那般麻烦。我不知道这空间与丧尸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变化，唯一清楚的便是未来或许不是生存之旅，而是亡命之旅。就这样，你还想与我同行么？”
离歌还在思索怎么样才能全面的像沐烟解释即将面对的困难，但是倾听的人仿佛心思不在这上面，她轻轻笑出声，“难道不跟你一起就是安全的吗？即便会遇上那些麻烦，不是还有我么？纵使进入安全区会引来丧尸，但是人不就是群居动物吗，会交流，会想办法，也会建造。相比这些，你将这么大的秘密说给我听，也不知道是傻呢还是真傻。”
沐烟似乎真觉得离歌是傻子了，她笑着看已经转过身有点懵的人，轻叹道：“小傻子……”
声音带着沐烟独有的清澈，又因为轻叹而稍微压低，于是在那压低的音色里离歌又听到了带着不经意的魅惑。她晃了下神，沉静下来后突然有些害羞了。
第一次听到对方用这么样的声音带着无奈又纵容的语气来说她，就好似在这寒冬里吃了整块烤红薯那般，香甜且欲罢不能。
重新发动汽车，沐烟的话轻柔又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当然是与你一起啊，我的命是你救的，可不要想着随随便便就抛下我。这辈子估计再没人像你这般及时出现，将我从黑暗里拉出来了，所以啊，有了逆天神器就老老实实收集物资，好好养我啊。”
重新瘫回座椅里的人木着脸，微微点头，眼睛里却藏着笑意。
车子依旧在国道上飞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灾难太过突然的关系，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车辆。两边原本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这会慢慢换了地貌，小山般的丘陵起伏在地平线上方，像一阵阵无语的波浪线。
沐烟昨晚睡的时间长，这会也换了新衣服，全身上下都在村子里细细洗过一遍，身心舒畅完全不困，倒是旁边的人在车子稳稳前行中不知不觉睡得脑袋都歪倒在车窗上。
其实离歌的秘密她听到之后有些彷徨，但是这人是世界崩坏后第一个让她放在心里的人。若不是全身心信任，才认识三天的人不可能这般掏心掏肺，更何况这人本身就是那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真去计较离歌为何这般相信自己就是有点无理取闹了，末世里得了这么一个同伴本身就是撞了大运，这个同伴还信着自己，要是不能回报相同的信任，那还有什么脸面与她一起走下去？
况且……这个小傻子当时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眼睛里透出的彷徨与迷茫就似一只迷途羔羊，找不到母亲那般瑟缩着，让人见了都心疼。
所以啊，决定了要一起走下去，这人就是与父母一般让人安心的家伙啊。
她伸出手轻轻摇醒睡着的人，笑着让她放平椅子再睡。
离歌却是在恍惚几秒后清醒，看一眼窗外已经到H省中西部了。她想了几分钟已经走过的地方，漫不经心问沐烟：“这次往西去要走的地方还挺多，会不会恰好经过你家所在地呀？”
不等沐烟说什么，她就急忙接下话，“要是你家不在这个方向那就没办法了，但是我想着你肯定挂念家人的，总归回去看看才能安心。”
沐烟在她提问时有些讶异，随后回过神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但是这个问题由身边人提出来倒很正常，毕竟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
她家在H省北边另一个省份，若是偏离方向就得绕路过去，其中经过的城市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父母，在斌水市那个小房间苦苦挨着的时候就刻意被压在心里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去想。一旦想起来好似整座山压在心口那般，喘不过气来。
已到知天命的年纪，父母均退休在家，两人平日最大的爱好除了种菜养花便是催促她早点结婚生子。那个时候自己为了不想结婚，大学一毕业就跑到相隔千里的临海城市打拼。
灾难爆发时，原本就打算顺路回家看看父母以及大她两岁的哥哥一家，亲人们团聚一下免得年底时因为公司事多回家晚了挨训。
唯一支撑她在那间小屋子里没有崩溃的便是灾难发生之后与家人的通话，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安全的，但是一个月过去，沐烟心里也没底。
曾经从事的工作性质让她没有时间去好好锻炼身体，忙起来的时候还得付出健康才能收获业绩。即便不顾身体素质硬闯出去，怕是刚下楼就要被下面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回去看看，她甚至将对家的念想埋葬在心底深处，准备随着自己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这会听了离歌的秘密，埋葬在心底的念想像是突然汲取到养分的枯苗，每思虑一下就茁壮一分。
伴随着念想的是粘稠又无处不在的恐慌，她怕，怕这一个月家人真出了事，怕再见面又是另一副地狱般的光景。
沐烟不敢想，她开着车，无意识间车速已经超过原来稳定的数值。
离歌看着窗外倒飞着像一条模糊线条的景致，默不作声系上从钻进车子便没用过的安全带，然后轻轻捅了沐烟两下。
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身边人一般，虽然没有言语，但是自焦急心态里缓过来的沐烟看到她沉静面容里夹杂的那丝委屈，又放缓车速，平静了下来。
“我家离着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其间要经过的城市就有两个，而且还得绕行许多城镇才能到达。你也看到了，这会已经是丘陵地形，到了那边估计就是一片片山区，真决定要去吗？”
离歌点头，她望着前方虚空，落寞开口：“一家人能够团聚比得上任何事，你要珍惜。”
沐烟点头，她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问出来，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揉了揉离歌有些短的头发。
一个人从那座城市里跑出来，一门心思的往西边去，丝毫没有提及回家看看的意思，怕是早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吧。
要是父母兄嫂安全，往后也是这孩子的家人了，沐烟单方面替离歌做了决定。
既然决定要改道，那么接下来的路程就要好好规划。
离歌从空间里翻出许久未用的手机，解锁后打开之前下载好的离线地图，又拿一个本子出来。
不管是第一次看到东西消失在离歌手里，还是这次见到凭空出现的手机，沐烟都表现得挺淡定。
事实上，她除了淡定外找不到其他情绪来表达这种本就颠覆世界观的奇事。从这场不知缘由的灾难发生开始，很多事情就已经超出原来固有的观念，或许此刻离歌有空间在接触更多幸存者后会发现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所以沐烟不打算纠结这件事，她停车，接过离歌递过来的已经解锁的手机。
“你家在哪个地方，我们先绘好地图再按照地图往前走。”
手机电量几乎满格，在看到这个为了努力活下去早就被遗弃掉，并不实用的电子产品时，沐烟恍惚觉得还是上辈子用过这东西。
她一边划拉着地图，一边寻找去往家里需要经过的最安全路径。
离歌则是凑过来与她一起商量，随后将线路划在本子上，标上重要的地理人文标志，而后再三检查确定不会偏离后才按灭手机，将它收回空间。
“能遇见你真是太幸运了。”
沐烟再次见识到空间对于生存下去的重要性，不由发出感慨。
离歌没说话，但是她那双越来越暖的眸子里已经漾起笑意，脸上也带着些笑，示意沐烟继续开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