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镜娘穿越到古代……》清风紫心

60、难测

　　吴欣不再说话了，玉如意见人妥协了似得少了方才还恼怒的火气，手心里传来温润的柔软，玉如意脸上一红，连忙收回了那只还捂住吴欣嘴巴的左手。

　　这时玉如意还保持着蹲在吴欣面前的姿势，吴欣将双臂撑在膝盖上，用双手捧住脸看着眼前的玉如意，轻声问道：“如意，你多大了？”

　　玉如意抬头，对上了吴欣温柔的眼神，心跳不明所以地开始加速，玉如意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皮发麻，她不禁咽了口口水，回道：“今年……十六了。”

　　“十六……”吴欣的眼神瞟到了一旁的门框上，比自己小了六岁。回想自己十六岁的时候，那会儿自己还在读高一。吴欣一下子想到了以前……

　　十六岁那时的吴欣哪里懂什么是是非非情情爱爱，刚考入一所不错的高中，每日忙着上课听讲，下课就忙碌在结交新同学的乐趣中，寒暑假不是每天在家嘻嘻哈哈地看电影就是躲在自己房间看漫画，直到十八岁那一年高考结束后，和家人约好的旅游因为母亲的生意忙泡了汤，自己无聊在家看动画，之后便在一部叫《舞-HIME》里面的某个画面所感染里，她至今都还喜欢里面的两个配角，一个叫玖我夏树，一个叫藤乃静留。一开始她只是把这部动画当成热血动漫看的，因为这两个人物剧情只是一条浅浅的百合支线，直到后面的某个画面她才开始反复思索两个女主角之间的互动，之后才发觉暗中寓意，而后方觉回味无穷。

　　吴欣看这部动画起初的重心都在主角鸨羽舞衣身上，直到静留收留了夏树之后，她才发现俩人早就有了百合情谊，从而开始脑子发热，觉得如果有静留这样的女子喜欢上自己，那该多好啊。而后的而后，吴欣搜索了同/性恋，然后了解了拉拉这个词汇，从而打开了百合的大门。

　　接下来就如同书中开头所言，吴欣喜好百合，百合的各类电影、动漫、小说。然后各种臆想。

　　吴欣反思，自己从小生活在现代，父母关爱家庭幸福，从来不曾缺少过什么，也未曾经历过什么，如果说高考也算是人生一大经历的话，吴欣觉得那个经历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原因只有一个：压力太大。

　　但是除此之外，吴欣没有别的压力。吃饭、穿衣、生活问题统统都是家里解决的，就算是大学毕业了，吴欣也从来不担心生计问题。和玉如意比起来呢？

　　电视里被卖入青楼的姑娘从小被逼着学习各种技艺，唱歌、跳舞、举止、礼仪、喝酒、说话等等等等，稍不符合要求就是拳打脚踢，然后学了这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长大能够卖个好价钱：而这个卖不是卖技术，是卖身体！

　　不愿意？
　　打！
　　不笑？
　　打！
　　还哭？
　　打！
　　……

　　吴欣无法想象玉如意是经历了多少个黑夜才有了今天这般谈笑嫣然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些替她心疼起来。和玉如意经历过的相比，留在这皇宫锦衣玉食过个五年十年又能怎样呢？

　　吴欣唯一的不甘心只是因为蓝梦蝶罢了。

　　但是，有句话叫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吴欣官阶与金彩凤对等，她本可以直接与金彩凤抗衡，可是吴欣不是那种争权夺利的人，自认城府没这个久居深宫的金彩凤深，所以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原则忍了下来。吴欣脑子不笨，金彩凤不准自己随意进入千音阁舞芳院，那没说不准自己在这两处院子的门口逗留啊，再者，整个教坊公共场合也多，饭堂啦、大殿啦等等，要见蓝梦蝶还是有机会的。这不，吴欣又在饭点时刻等在了舞芳院门口，笑眯眯地和来人不做痕迹地打着招呼，时不时地注意蓝梦蝶，见人姗姗来迟便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各种嘘寒问暖一通，其实也就几天没见而已。

　　张燕也是服了吴欣这厚脸皮，蓝梦蝶几番冷脸相待，那人却始终挂着嬉皮笑脸说着些不找边际的话，期初还拦着，到后面见蓝梦蝶都成了免疫状态时不时搭理一下，自己也就懒得管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又快到春节了。

　　皇宫内的除夕宴自然是少不了，这不，金彩凤坐在沁园厅堂太师椅上皱着眉看向跟前来回走动的吴欣，道：“如何，这次你打算怎么排？”

　　吴欣走了两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胳膊肘撑着茶几，手心托着脸思索了一阵后答道：“戏码我倒是还有一些，只是在除夕上演不太合适，我觉得还是应该搞成歌舞升平的样子，热闹些。”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应该知道，当今圣上就爱看你排的戏！”金彩凤揉着眉心有些为难，按照往年的规矩，除夕夜的献艺无非是曲艺舞蹈，还有对外请的一些杂耍戏班子，可是自从吴欣入了宫以后，皇上一下子就觉得那些索然无味，唯独对吴欣排的戏情有独钟。可是太后又吩咐说老规矩不能丢，还有好些贵人妃子在自己耳旁提了好些要求，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当真是众口难调，甚是为难。

　　吴欣见金彩凤一脸愁色心里暗喜，然后挑眉道：“凤姨，要不这样，你呢…就别老盯着我不让去舞芳院溜达什么的了，我呢，就想个办法把除夕的节目排一下，内容丰富精彩，既不丢了老规矩，又能让皇帝太后以及其他达官贵人都满意，你看如何？”吴欣见金彩凤面色缓和了些许，有些犹豫的样子，话末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功劳都算你的。”

　　这么好心？金彩凤肚子里犯疑，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吴欣虽然表明循规蹈矩，可是暗地里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和下面的歌姬舞姬们勾勾搭搭，她只是见吴欣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而且自己与吴欣同官阶，且对方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想要做些什么自己自然不能过多约束，可是对方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顺着自己的意思给足了自己面子。这就让金彩凤更加摸不透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了十几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女做到如今教坊的一把手，少不了使用过一些手段。

　　刚吴欣进宫那会儿，金彩凤也只是以为皇帝听信传闻一时好奇才传入宫看个表演而已，跟以往进宫来杂耍的戏班并无二异，可是没想到吴欣的一场戏下来深受喜爱，留在宫里也就罢了，却无端端还封了二品官位与自己平起平坐，她当然会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存心挤兑吴欣，可是那人却并不在意，反倒帮自己进了不少好言，得了赏赐也是拿来与自己协商如何分配。所以此时吴欣说的这话，让金彩凤有些半信半疑了。

　　金彩凤觉得吴欣不像是个贪图富贵荣华之人，她一定有别的什么目的。

　　吴欣见金彩凤半天未回答，便收了撑着头的胳膊摆着手不耐烦地问道：“凤姨，你觉得如何啊？”

　　金彩凤收回了脑子里的思绪，严肃地问向吴欣：“你当真能做到……所有人都满意？”

　　吴欣眨巴着眼睛，思索了一阵，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回想到自己刚进入春花楼那会儿也排过一出，当时条件有限，排出来的效果也是非同凡响，而现在在皇宫，各方面条件充足，自然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此一想了一番后，吴欣又有了信心，便回道：“不出所料的话，能！”

　　“既然如此，那你先说说你想怎么排？”金彩凤还是觉得吴欣太过自信了，不可否认的是吴欣确实有些才气，可是除夕宴会非同一般，还是慎重些好。

　　“那凤姨的意思是答应我了？”吴欣还想再确认一次。之后见金彩凤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喜笑颜开道：“这个很简单的，我是这样计划的……”

　　吴欣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计划，金彩凤在一旁仔细地听着，时不时娥眉微蹙，时不时跟着笑笑点头。

　　“你这样安排，甚好！”金彩凤抬眼看向吴欣，又多了一份欣赏，“你这样安排，当真是什么都顾全了。”

　　嘿嘿嘿，吴欣暗暗偷乐，心想着自己二十几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可不是白看的！

　　如此一来，吴欣终于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舞芳院把妹了！啊不，是去交流感情了。

　　直到第二天蓝梦蝶在舞芳院看着吴欣又肆无忌惮地背着吉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不时摸摸这个舞姬的笑脸就是刮刮那个舞姬的鼻梁，一脸的痞子像，脸上忍不住挂满了黑线。

　　蓝梦蝶不明所以，微微转头问向身旁的张燕，道：“凤姨不是不准她来这儿的吗？要人也是凤姨挑选送去她那边安排的，怎么今天突然跑进来了？”

　　“不知道，”张燕皱了下眉，她也很想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两个月吴欣基本不进舞芳院，大多数都是站在舞芳院门口，不用想也猜得出定是金彩凤抓住了吴欣什么把柄才让她不准踏进舞芳院和千音阁，现在看来，吴欣可能是与金彩凤达成了什么契约。张燕心里将各种可能想了一遍，始终无法猜出吴欣与金彩凤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只能悄声叮嘱起蓝梦蝶来：“师妹，我看吴欣不简单，以后你可要多提防着此人，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