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拦路老虎 ...
-
吴欣一曲唱完，赢得了众人的欢心，此刻有些故意使坏地朝着跟前的喜鹊逗乐，吴欣放下吉他左顾右盼了一眼，问道：“怎么教坊内的姑娘们都这般年轻？难道没有年长一些的姐姐吗？”
喜鹊方才被吴欣逗了一番，此刻早已忘记了两者间的身份尊卑，便逾越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教坊内的女子若是年满二十五岁便会被送出宫，且每年选入教坊之人较多，大多在二十二三岁就会被安排到别处了……”
“安排到别处？”吴欣很好奇。
喜鹊欲言又止，而后又道：“仅有少部分会被送到皇上跟前伺候，命好一些的当了嫔妃，命薄一些的……”喜鹊叹了口气，续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在这皇宫倒是成了常见的事情。”
吴欣恍然大悟，心里却有一番波涛汹涌，“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见到的都是些十八九岁的漂亮小姑娘了。”吴欣说完故意用食指勾住了喜鹊的下巴抛了个媚眼，惹得喜鹊红着脸躲了开来。
之后吴欣又找别的姑娘拉了点家常，让人觉得她对方才的话惘若未闻一般。
不一会儿舞芳院就来了两位宫娥说是晚膳备好了，于是吴欣一声零下，一行人跟着浩浩荡荡去了饭厅，期间吴欣时不时地朝着蓝梦蝶看了几眼，却还是没停下与身旁的舞娥们嬉笑怒骂，一副没心没肺欢脱的样子。
玉如意此时早已坐在了饭桌前，老远就听见了一阵阵嬉笑声，抬眼看去，很容易就发现了被人群簇拥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吴欣。一行人刚跨过门槛，瞥见了主位上板着脸的金彩凤后，便一个个没了生气儿似的循规蹈矩起来。吴欣见状也不以为然，自觉地坐到了金彩凤身旁的位置上。
而后金彩凤一声人都到齐了后，大伙儿才纷纷抬起酒杯朝着金彩凤举杯而饮，金彩凤放下了酒杯，在说了句“动筷吧”，众人才纷纷拾起筷子夹菜。
吴欣斜着脸看向金彩凤另外一遍的玉如意，只见那人目不斜视地专心吃饭，便瘪了瘪嘴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了。吴欣刚扒拉了一口米饭送入口，正欲夹菜的时候，便听到了金彩凤在身旁小声说道：“饭后你俩到我房里来一趟吧。”
吴欣刚伸出去的筷子猛地缩了回来，偷看了一眼金彩凤的神色，暗叫不妙。只能“哦”的应了一声，又扒拉了一口白米饭送进了口里。
沁园大厅内，吴欣端起刚送上来的茶水啜了一口，在嘴里漱了一阵后又吞到了肚子里。
金彩凤抬眼便瞥见了吴欣不雅的行为，眉毛忍不住稍稍皱起，肚子里泛起了一阵恶心，金彩凤迅速喝了口茶将那股劲头压了下去，再转眼看向了吴欣身旁的玉如意，只见对方举止得体，与吴欣形成了天壤之别。
“吴欣。”
“嗯？”吴欣听见金彩凤叫着自己的名字，连忙放下茶盏抬头问道：“凤姨有事？”
金彩凤吞了下咽喉润了润嗓，“你如今不比在外面，虽然有皇上的御旨不必拘泥于宫内的规矩，可是教坊内人多嘴杂，你行为也该收敛一些，别将我这里的姑娘给带坏了。”
吴欣皱眉，很是不解：“凤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了。”
金彩凤抬眼看了一眼吴欣身旁娴静而坐的玉如意，感觉话又有些不好开口，她转身端起了一旁桌面上的茶盏，啜了一口，这才缓缓启齿道：“我知晓你与如意姑娘出自春华园，也查过那春华园以前叫春花楼，你与如意姑娘走得近我也懂……”
吴欣看着金彩凤眼神闪躲的样子，听着这话又觉得怪怪的，脑子一晃而过的念头抨击着她的心脏，她猛地伸手打断道：“凤姨等等！你可能误会了！”
金彩凤手持茶盏，见吴欣一脸难色，心想对方应该猜到了自己要说的话，可是误会？怎么误会？什么误会？难不成自己还能看错不成？这一个月下来吴欣总是喜欢在自己教坊内调戏小姑娘，而且玉如意在她身后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在皇宫内这么多年，深宫寂寞的女人不少，那样子不是吃醋了还有假？而平时吴欣与玉如意走得又近，又皆是出自红楼，俩人亲密的举动在她眼里就都成了调情的戏码，只觉得玉如意还好，懂得收敛一些，只是这吴欣这些伤风败俗的习性怕是很难改正过来了。
金彩凤也不急着搭话，只是将茶盏轻轻放置在桌上后，缓缓道：“既然你说是误会，那我就相信这些是误会吧，只不过我想请你以后言行举止多注意一些，毕竟我这里的姑娘都到了年纪，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吴欣心想她能有什么意思？金彩凤这话无非就是让自己循规蹈矩别没事去骚扰她的那群小姑娘呗。可是谁知道吴欣稀罕呀？！！！她每次过去只不过是为了看蓝梦蝶而已，而她做出来的那些个事儿也就只是个障眼法而已，谁让人家蓝梦蝶对她爱理不理的呢。
金彩凤和吴欣两人在说话，却叫一旁未曾言语的玉如意脸上染上了红霞。听两人对话的意思，玉如意不难猜出金彩凤识破了自己的心思，还误将吴欣与自己想成了一对去了。心里有些害羞又有些懊恼，懊恼自己怎么就没克制住自己被人察觉了心思。玉如意见吴欣辩解心里又是一凉，好比心火正烧得火热的时候被人泼了盆冷水一般，玉如意插不上话，只是听着两人的言辞又急有恼又难过，当真五味杂全。
最后金彩凤让两人注意一些，以后行为要检点一些，没有事就别老往她千音阁和舞芳院跑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俩没有传召就老实地待在自己的芳园别出来乱跑就行了！
吴欣一听，火了！只觉得此时的金彩凤就是一只拦路老虎，硬要拦在自己与蓝梦蝶之间的那条心路上！
玉如意闻言，乐了。只觉得此时的金彩凤似乎是在成人之美，给自己与吴欣制造了朝夕相处的条件。
可是吴欣能怎么办？我不过是仰仗着皇帝的一时欢喜留在的皇宫，虽然表面上与金彩凤平起平坐，实则和教坊里其他的歌姬舞姬一样，也要听她差遣的！她不能忤逆！
吴欣与玉如意回到了芳园，心里压着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一脚踢开了房门骂咧道：“娘的，我吴欣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那金彩凤的意思就是要软禁我呗，不去她千音阁，不去她舞芳院我还能去哪儿？！娘的！真TM窝火，在这皇宫还没在春华园爽快，去TM的当什么官，去TM的入什么宫，都是屁！”
嘘！嘘！
玉如意见吴欣鼓着腮帮脸回到芳园，就知道吴欣憋了一肚子的起，急忙跟在身后见没人，赶紧将吴欣踢开的大门关了起来，拉着正在发火的吴欣小声道：“你小声一点，不要命了？！！”
“娘的！以为我怕啊，老子有皇上御赐免罪圣旨，她敢拿我怎样？！又能拿我怎样？！！”
玉如意将吴欣拉入坐，又去给她倒了杯凉茶，安慰道：“她是不敢拿你怎样，可是这皇宫内会使手段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在明，别人在暗，你知道别人什么时候会给你挖个陷阱让你自个儿往里跳？”玉如意见吴欣脸色缓了缓，续道：“一入皇宫深似海，既来之则安之，听说教坊内的女子年满二十五皆会被送出宫去，你就先忍忍，再过几年咱们自然就可以解脱了。”
“忍忍？五年？十年？谁知道这皇帝放不放我出去！”吴欣口气软了下来，拉着玉如意坐在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叹息道：“对不起啊如意，我连累你了。”
玉如意看着自己被吴欣拉住的手，脸上不禁飘了一层粉红，她别过脸微笑道：“谈不上什么连累，我以前在春花楼过得还没现在这般好呢！”
吴欣松开了玉如意的手，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有些幽怨起来：“可是要等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本就早婚，到那时，我担心都没有好男……”
玉如意听见吴欣的话就猜到了吴欣的说辞，一个转身蹲下，用手指轻轻按在了吴欣的嘴唇上，“别说这些，我自小在春花楼长大，早就知道了这世间哪儿还有什么好男人，不过是贪念皮相图一时快了罢了。再者，我玉如意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要嫁人，你就别为这些自责了，可以么？”
吴欣蹙着眉，眼里多了几分怜悯。是啊，玉如意从小在青楼长大，什么样子的男人没见过？别看她才十几岁的模样，懂的道理也不比自己少，可是她年纪这么小，这个时代本就男尊女卑，女人都是依附着男人活着，她若是不嫁人，还能在这世上立足吗？吴欣拿开玉如意压在自己嘴上的手指，忙道：“可是这天下总是有好男…唔”
玉如意用另一只手整个将吴欣的嘴给捂住了，她眼光灼灼，吴欣只觉得自己的双眼险些被玉如意的眼神给灼伤，而后才听见玉如意缓缓道：“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语句铿锵有力，神情坚决不移。
吴欣第一次觉得，玉如意的年纪不比自己小，甚至比自己还要年长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拦路老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