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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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知到的是头顶的触感。
宽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发梢细细的梳理，充满了安抚的意味，像是在给熟睡的小动物顺毛。
后脑枕着的的东西触感很奇怪，不能说硬也不能说软，但是给人一股很安心很怀念的感觉。
像小时候枕着爸爸手臂的感觉。
……爸爸？
突然涌上的莫名心悸感让雨川式子呼吸一滞，她下意识的颤栗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大脑还处于迟钝状态，双眼茫然无神没有焦距。光与影构成的画面在眼里成像，思维却没有开始辨别，仅仅只是「看到」的而已。
等到思维终于开始运转，雨川式子才看清那近在咫尺的脸庞。
“……乔斯达先生？”
怎么回事……这股微妙的感觉。
乔瑟夫眨眨眼睛，那双碧色的眼眸像孩童一样闪闪发光。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轻声问道：“好姑娘，不再睡会儿吗？”
雨川式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枕在乔瑟夫的腿上。
乔瑟夫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那件宽大的风衣体贴的盖在了雨川式子的身上，随着她坐起身微微向下滑了滑。
“谢谢……”
“谢什么呀，真是的。”
乔瑟夫给雨川式子递过去一个水壶，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雨川式子的脸色。等雨川式子喝完水他才问道：“怎么样小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雨川式子摇摇头。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辆什么客车的最后座，车身有些轻微的颠簸。乔瑟夫接过她递过去的水壶和衣服，解释道：“现在我们要坐巴士前往瓦拉纳西，还可以再休息会儿。虽然你已经没有在发烧了，不过等到了地方再去当地的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吧。”
“诶？我真的没事啦！”雨川式子立马有些窘迫的摆摆手：“感觉大脑很清醒……不如说反而有种清醒过头的微妙感觉？”
乔瑟夫迷之沉默了两秒。
“果然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都说了不用啦！”
因为雨川式子和乔瑟夫坐在最后面，剩下的人都坐在了他们的前一排。花京院典明照样和空条承太郎坐在一起，阿布德尔和没有被召回的一目连坐在一起，只有波鲁那雷夫稍微坐得远了一点。
他回过身靠在椅背上，用一副无奈的语气打趣道：“不过式子你的警惕性可真差啊！花京院那家伙可是把你背回了酒店，然后又背到车站带上了车哦？这期间你可是一点都没有醒啊。”
“诶！”雨川式子立马面带歉意的向花京院典明道歉：“对不起！竟然麻烦你背了我一路……”
花京院典明表情立刻变成了一副有点想笑的样子：“不……这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是重点啊式子！”波鲁那雷夫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是警惕心啊警惕心！女孩子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你这样下去可是被人卖了还会帮着数钱哦？”
“可是，”雨川式子表情茫然，“你们又不会卖我。”
乔瑟夫欲言又止，最后表情慈爱的摸了一把雨川式子的头。
“哎呀，那要不是我们岂不是糟糕了吗？！所以说要有警惕心啊警惕心！不要太过于相信别人啦，对不对，妮娜？”
波鲁那雷夫拍了拍坐在他身后一侧的姑娘的肩膀。
先前雨川式子就注意到了那个陌生的姑娘。为了避免这趟旅途牵扯上过多的普通人，这辆巴士也是被乔瑟夫包下来的，但是这次竟然还带了个像是本地人的姑娘。
那个名叫妮娜的姑娘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皮肤偏黑，表情很是冷淡。她规规矩矩的坐在波鲁那雷夫身后，随着波鲁那雷夫话语的示意才和雨川式子对上了视线，但是又马上移开了，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雨川式子总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好像多出来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感知，这种感知让她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异常清晰的分辨开来。
而妮娜身上的感觉有些奇怪……或者说是污浊？反正是一种不清不楚、雨川式子不喜欢的气息。除去妮娜身上的气息，其他人的感觉都很清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雨川式子戳了戳乔瑟夫的胳膊，小声的问起关于妮娜的事。
原来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找到倒吊人的本体后，并没能马上实施制裁。J·凯尔利用当地的一些贫民制造了些混乱，但是有一目连的护盾在身，完全没能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最后还是被波鲁那雷夫杀死，得以报仇雪恨。
后来荷尔·荷斯也追了上来，不过在听说倒吊人死亡之后立马就打算跑路了，却被追上来的空条承太郎堵个正着。本来已经要抓到他了，半路又杀出来个普通人姑娘。这一妨碍，就让荷尔·荷斯给跑了。
虽然对于敌人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对于普通人可就不一样了。乔瑟夫放心不下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打算顺路把她送回家。
“所以说你被那家伙给骗了啦！荷尔·荷斯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你的眼神要放宽广一点！”波鲁那雷夫还在费尽心思的劝说着妮娜：“不要心胸狭隘！”
雨川式子觉得妮娜的眼神都是死亡的。
大概是因为雨川式子已经睡醒了，波鲁那雷夫开始毫不压低自己音量开始了大声劝说，一边说还要加上夸张的动作。不过雨川式子并没有觉得他吵，反而觉得这辆车上似乎更有人气了些。
雨川式子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笑。
乔瑟夫在一旁看着，不着痕迹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胳膊。
他看了看，胳膊上似乎肿起了一个小疙瘩。
到瓦拉纳西下车的时候，空条承太郎注意到乔瑟夫有些精神不振。
虽然他不善于表达，但是心思意外的细腻。而且男人之间交流不需要什么弯弯绕绕，空条承太郎直接就问了出来。
“好像是被虫子咬到的地方感染了细菌啊。”
乔瑟夫抬起胳膊，把自己手臂上肿起的一小块露给众人看。
“咦？”
雨川式子歪了下头，表情有些疑惑。
虽然感觉很淡，但是她总觉得这个东西和妮娜的感觉很相似？
不过感觉太淡了，不仔细观察完全注意不到，而且这种微妙的分辨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式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乔瑟夫注意到雨川式子盯着他的手臂发呆，忍不住问出声。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先试一试吧……”雨川式子想了想，把一目连召回，选择了虫师重新召唤。
虫师对乔瑟夫使用了「虫之护」。这是带有驱散效果的非常实用的技能，特效也是美得不成样子。她抬起双手，碧蓝色的光圈从乔瑟夫脚底升起，荧光的蝴蝶幻影围绕着他飞舞，乔瑟夫忍不住发出了小孩一般“喔——”的感叹声。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雨川式子看了看依旧在乔瑟夫手臂上钟起的疙瘩，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抱歉，好像不起作用的样子……”
雨川式子只能看到自家式神对别人施加的各种buff，外来的感染中毒什么的是看不到的。而且驱散也不是万能驱散，具体能驱散什么还得逐一实验。
“没关系没关系，我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小姑娘也和我一起，正好去看看你背后的伤。”
波鲁那雷夫突然摸着下巴凑近乔瑟夫的胳膊，语气很是疑惑。他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看起来像人脸啊？”
“喂，别开玩笑了，波鲁那雷夫！”乔瑟夫撇着嘴往后缩了一下。
“但是这个的确看起来有点像人脸诶？”雨川式子指着肿起来的地方给他们看：“你看，这里是眼睛，这里是鼻子，然后还有嘴巴……”
“停！怎么你也这样啊式子！”乔瑟夫后退一步把胳膊藏在身后，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不要吓我啊！”
“抱歉啦，但是真的看起来很像嘛……”雨川式子举手投降，“我错啦！一起去医院吧。”
话虽如此，雨川式子对这里的医院实在是一百个不放心。
墙体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设施也有很多地方生了锈。不过这已经是乔瑟夫在当地找的最大的一家医院了，实在没有比这条件更好的了，只能将就着。
雨川式子还好，只需要看一下伤口换一下药。不过她坚持先让乔瑟夫去看医生，乔瑟夫也只好妥协。
“什么？！切下来！”
面对医生说的话，乔瑟夫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已经感染了，切开以后要排毒，不然会恶化的。”
“喂喂喂，”乔瑟夫额头冒出细微的冷汗，“就不能涂点药，拿绷带一包了事吗？”
“放心啦，乔斯达先生，我就在门外。”雨川式子恶趣味的笑笑：“有我在，死不了的。”
乔瑟夫惊恐的抖了抖。
冰冷的手术台，刺眼的灯光，口音重的医生，以及一把生锈的手术刀。
医生倒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一直在安慰乔瑟夫不要担心。乔瑟夫扭过头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天呐，我不想看呜呜呜……”
不得不说，面对恐惧时逃避真的是短时间内最简单有效的方案。
乔瑟夫只想自己眼睛一闭，等再次睁开时医生就能把这玩意切完了。虽然内心有那么一丢丢害怕，不过他却想着这个伤口可以留着，不用小姑娘治好。小姑娘是这个队伍里唯一的女孩子，偏偏也是唯一一个带伤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嗯，可以多买点敷伤口的药，然后跟小姑娘开玩笑，说他们同命相连了。
然而乔瑟夫听到的，却是医生传来的惨叫。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