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有千层套路》白桃仙茶

16、第16章 探查

　　一夜无梦，亦微云和沈霁月在酉时末准时苏醒。休息一夜，他们的精神已完全恢复。

　　屋内已经有人下床，等待排队去往工作之地。灵灯骤然亮起，还躺着的人全都苏醒，及时地戴上面具，起身下床排队。

　　亦微云和沈霁月收拾好床铺，也下床等待，一刻钟后，二十人排成一列，走出门外。

　　五个房间的人站在长长的走廊中，有序地排成一列，人与人之间相隔三尺，整齐地原路去往工作的地方。

　　踏过台阶，走入地下，转到与今日清晨相同的那个石门前，队伍停止不动。

　　石门缓慢地开启，石壁摩擦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中。石门之后比今日清晨多了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置着两个盘子，相隔太远，亦微云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皱眉望去，发现最前头的几人先拿起瓷盘中装着的东西吞下去，然后才穿过石门，往深处而去。

　　赤岚未曾说过这般情况，看那模糊的形状和大小像是药丸，那药丸是用来做什么的？

　　轮到队尾的亦微云时，他神色淡然地拿起瓷盘中仅剩的一粒药丸，装作服用的模样送到嘴边，却在药丸碰到嘴唇的前一刻，把它收到了储物袋中。

　　他不太凸显的喉结缓慢滚动，十分逼真地进行无实物表演。

　　想来师尊和他的处理方法应当一致，他们都不通药理，不知道这药具体作用是什么，贸然服下说不准会发生什么，还是等出去后交给宋长老研究吧。

　　不过就这几日对这一组织的观察来讲，这药丸十有八-九是用来识别或者压制灵力的。

　　一百号人，每日都吃，一月下来便要三千颗，即便这种药丸材料易得炼制简单，普通的药修也无法承担。

　　这组织控制的恐怕不止是这座山里的这点人手。

　　亦微云和沈霁月跟随众人走近地下深处封闭的内室，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灵灯骤然亮起，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亦微云呼吸一滞。

　　他生生忍住想捂住口鼻的下意识动作，脑海中混乱了刹那，脸色开始发白。

　　这么明显的气味，即便他不通药理，凭借人、妖混血的本能便可辨认——这味道绝对是诱使妖族发狂的那种药物！

　　所有人都进入到室内后，沉重的铁门瞬间关闭。

　　亦微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埋在那种药物之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只好紧紧握住双手，让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换得头脑的清醒。

　　他脚步稳当地走向排在最后的位置，发现偌大的室内有五个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应该都进行着不同的工作。

　　最前方的石桌上放着数十个竹制的小框，里面分别存放着不同的已经处理好的药材，最前面的二十人，负责将这些药材按照一定的比例调配，合成药团。

　　到这一步时，这种药物的气味便弥漫到整间室内，让亦微云无处可逃。

　　这种只会对妖族起效的药物，凡人闻着只觉得药味过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亦微云却要拼尽全力压制住自己快要紊乱的呼吸。

　　接下来便是把药团分成几块，搓成条状，再用刻好大小的木板把条状药物切成统一大小的药丸。

　　此时药丸已成，人力烘干后便是亦微云和沈霁月要做的工作。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前面几人的动作，发现他们的工作是最后的分装。二十个人、每两人一组，把已经制作完好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分装进瓷瓶之中。

　　这最后的步骤非常简单，连不满十岁的稚童都可以轻松上手，不需要太过认真，亦微云缓慢地松了口气。

　　亦微云戴着面具，且一向擅长隐忍，因此沈霁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他也未曾想到，这种药物即便不服用，单是闻着药味便足以导致神志混乱。

　　等烘干的药丸被运送到两人面前，他们便观察着前面几人的动作，完美地模仿下来，动作快速有序，和这些训练有素的人相比毫不逊色。

　　沈霁月一边低头整理眼前的药丸，一边用灵力传音，“这里设有大型阵法，若有人想使用灵力，便会触发，应该是作压制灵力之用。”

　　这个阵法，初步处理药材的那间屋子里并没有，组织对此处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两人在机械的动作中观察四周，度过了六个时辰，转眼便到休息的时间，众人麻木地排成一列，陆续走出封闭的室内。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闻着药味六个时辰，亦微云脑子都不大清醒了。单是闻着便能让体内只有一半妖族血统的他到这个地步，若真的服下去该有多厉害？

　　所幸赤岚早在石门外等着他们，等身后的石门关闭后，亦微云和沈霁月脱下统一的衣物，瞬时变小，落在赤岚的背上。

　　而原本躺在赤岚背上，那两个被顶替的人立时变回原样，一边穿好衣物一边跟上了队伍。

　　那种药物的气味被彻底隔绝，亦微云这才缓了口气，看他们动作略微僵硬，传音问：“傀儡术？”

　　赤岚一边按照来时的路线窜出山洞，一边回答：“嗯，我怕他们坏事。”

　　虽然这两人醒后他各种威逼利诱一番，迫使他们答应回去后保持原样继续工作，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但他还是不放心，在他们身上下了禁言的咒术，让他们提到此事便无法开口。

　　把亦微云和沈霁月换回来时，他又担忧这两个凡人动作太慢，暴露出来，便用傀儡术暂时控制了他们的行为，等他们回到房内躺在床上后，咒术自然会消退。

　　接下来他们要去的，是背后组织关押妖族的地方。

　　药物装入瓷瓶后还需要抽出几份检验成效，所以查看关押妖族的时间，一般都是在得出一批新药之后的白天。

　　赤岚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路线奔向地下更深处，亦微云敏锐地发觉，虽然他们已经深入地底，但空气并未稀薄多少，只是比外面温度稍低，有些潮湿。

　　这山洞的建造如此巧妙，而且看时间也不太像是近几年修建而成……

　　看石壁上人工开凿的痕迹，已有五六十年了，澄明山主陆硕的年纪都没这么大。

　　云麓山庄出现的那个失控发狂的妖族是第一例，这种药物也不难制作，背后组织不可能研究药物研究了五六十年才成功。

　　这山洞应当是先人因故开凿，后来才让背后组织发现并占据的。

　　赤岚从送药的人脚边溜了过去，穿过石门便看见了并排的三个房间。

　　那送药的人径直打开第一间房屋的门，赤岚跟随进去，传音道：“这第一间屋子里关的是新抓的、不情愿试药的妖族；第二间是被逼情愿试药、还没开始试的；第三间是已经试过的。”

　　“左右还有两间，左边用来诱使妖族发-情，强迫他们答应试药；右边用来观察妖族试药后的情况。”

　　一进门，无法形容的甜腻气味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亦微云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像是掉入整罐甜酒的蚂蚁，没有尝到半分甜味，却几乎快要溺死。

　　赤岚是纯血妖族，修为又高，还有灵力护体，这种味道对他毫无影响，亦微云却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抓紧了赤岚身上的棕红色毛发，现在他只有蚂蚁大小，再用力抓赤岚也感觉不到。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一边缓慢地调整呼吸，一边抬头看去。

　　这个房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出两倍，四面墙壁前都堆放着各种大小的特制笼子，把数不清的妖族关在其中。仔细看，笼子的右上角还都贴着一张手掌大小的纸片，标上了序号。

　　一见有人提着药进来，满屋的动物便开始凄惨地嚎叫。亦微云皱眉看过去，发现这里什么动物都有，老鼠、兔子、狐狸……还有几种他根本没见过的动物。

　　拿药的人放下药瓶，取出胳膊下面夹着的有些厚度的小本，翻开用笔卡住的那一页，查看一番，画了个符号，又放回腋下，径直向大门对面那堵墙走去。

　　他站在一堆笼子前面，无视所有动物的哀嚎，确认数字后，蹲身把地下一个小笼子提了起来。

　　赤岚近乎咬牙切齿：“这是要去试药了。”

　　这些妖族都是因为妖界大乱、战火不断而逃到人间的，他们灵力低微、从不作恶，只想求个安稳生活，不必饱经战乱，没想到却被奸人抓来，用来试药。

　　试药完成后他们便会被投放到人间的各个地方，不受控制地害人性命，最后的结局基本都是被修士杀死。

　　亦微云看了看，发现笼子里面趴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小兔子，眼睛通红，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只不过它圆滚滚的身体在明显地颤抖，粉白的长耳也耷拉在后背上，看着可怜得很。

　　他沉默着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狐狸身上，心中似有所感，像是感受到了纯血妖族那种，与生俱来的辨认血脉的天赋。

　　纯血妖族都有妖族本能，可以轻易分辨比自己修为低的妖族本体是什么，血脉又是如何。

　　上辈子赤岚分析过，他不是纯血妖族，也不是纯血的雪狐。他身上那一半妖族血脉非常奇特，似乎是血统变异了，所以他的本体长得应该和一般的雪狐不太一样。

　　亦微云看着那只毛色奇特的狐狸，心中肯定，他的本体应该就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