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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花正香人正俏 ...

  •   如果说这次出走对叶添香有什么影响的话,就是未来的目标明确多了,胆子略微大了点,不懂的问题敢找老师和同学问。还有,她干了这件很多同学想干而没有干的事情,有不少人很佩服她。 现在的叶添香很刻苦的学习,因为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如果不念出书来,她永远没有办法独立——包括经济上和精神上。打工也只有干些餐厅服务员之类的活,吃青春饭也是一种活法,说不定可以挣不少钱,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在紧张的复习生活中,春天悄悄来临。教室外小花园里的花儿开了,几株桃树绽放出深深浅浅的红,给单调的高三生带来一丝浪漫。在课间,叶添香和好朋友把凳子移到花园的桃树下,抬头看看花枝招展的桃树,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各种难题,一阵风吹过,发丝散乱,花瓣撒了她们身上到处都是。

      两个女孩嬉笑着,站起身来,拍掉自己身上的落花,并为对方拣了头发上的花瓣,——把头发弄得更乱了,接着收拾头发去了。她不知道,教室内外有几双眼睛正充满爱慕的偷偷看她,被她比灿烂桃花还夺目的笑容所征服。有个男生提起笔,在草稿本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字:“人面桃花相映红”。也不知道,叶添香一脸娇俏的笑容,眼波流转,袅袅穿过花园小径的情景,会出现在多少男生的梦境里。

      叶添香的数学是老大难问题,荒废了许久,连很多简单的题也不会。此时,她干劲十足的问数学老师,下课在教室问,有时候也敢追到办公室问。叶添香提的问题太低级,老师讲了她却听不懂,她很好学的样子,老师又不好打击他。可怜的数学老师欲哭无泪,他几时遇见过这么难缠的学生!不久后他完全投降,叫叶添香去问同学。见老师不耐烦,叶添香只好去问同学。懂数学的同学遇到这么一个数学白痴,也很痛苦,解答几次后,都怕了她。

      有个数学很好的男生,外号“耗子”的——长相并不是鼠相,完全是因为他名字里带了个“浩”字。耗子梳着偏分头,戴着一副黑框眼睛,好学生的打扮和长相,脸上有几个青春美丽痘——只要她问,他总是很耐心的讲解。讲了一遍,她没有听懂,他好脾气的又讲一遍,还是没有懂,他叹口气,还是好脾气的再讲。耗子就以这种耐心讲解,直到她懂了,喜笑颜开的回到自己座位为止——其他同学问,耗子是难得讲一次的。

      见耗子不反感自己问那些简单问题,叶添香干脆认定他,凡是数学上的问题,一律问耗子。叶添香不知道她的举动正合耗子心意,因此耗子讲解得更加卖力。

      叶添香也隐约有点觉得耗子对自己很好,可是,对于这时的她来说,爱情完全没有排名,老师和父母教不能早恋的教导,她一直铭记在心。有人答疑解惑的效果很好,用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她的数学成绩上升了三四十分。看着她这股冲劲,父母喜上眉梢,老师也越发器重她。

      等闲不表扬人的数学老师,在发月考试卷的时候,居然在课堂上把叶添香大大的表扬一通。叶添香的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耗子也替她高兴,比自己受表扬还受用。

      “多谢耗子师父了!小女子能有今天,全仰仗耗子师父栽培!”课间,叶添香喜滋滋的来道谢。耗子见她这么高兴,也被她的喜悦感染了,一向绷得很紧的脸又泛出笑意。

      “哦,我忘了一件事情——”叶添香扭头往外跑。耗子愣在那里,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转眼,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上多了两个冰糕:“喏,这个给你!”原来她为了感谢耗子,特意到学校小卖部买冰糕去了。耗子拿着冰糕,舍不得就这样吃完。他吃了几口,就把冰糕放在抽屉里的杯子里。

      “耗子,你怎么不吃啊?冰糕化成水就不好吃了。”叶添香看到他的举动,大惑不解:一般的男生拿着冰糕,几口就吃光了,还嫌不过瘾。

      “我喜欢等冰糕化了再喝水,那味道更好。”耗子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哦。”叶添香心想,真是奇怪的爱好!她没有尝试过这种吃法,因此也找了个杯子装着冰糕,待下一堂课下课才一饮而尽,感觉没有那么冰——她身子弱,并不大喜欢很冰的东西——因此赞赏道:“耗子,你这个方法好,我觉得喝冰糕水比吃冰糕好多了!”

      耗子又被表扬了一次,脸上的青春美丽痘更红了。那小半杯冰糕水,耗子一下课就抿一口,足足用了一天才喝完。如果不是不能放到第二天,他一天还舍不得喝完。那份甜丝丝的奶香味道,在他的唇齿之间逗留了很久,而且愈久弥甜。

      为了随时鞭策自己,叶添香为自己做了个写有座右铭的书签。浅蓝的纸剪成椭圆形,上面用碳素墨水工整的写着蒲松龄的对联:“有志者,事竟成,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苦心人,天不负,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周围贴了点自制的干花小草,相当雅致。整个书签拿到照相店,用塑封照片的方法塑封了,方便携带。每当叶添香学累了或者想偷懒时,就拿出来看看。

      耗子也有一张卡片放在文具盒里,简单的白纸黑字。叶添香她们想看,耗子不许,可是,禁不住叶添香软磨硬泡,末了还是给她看。上面写的是:“江水流,江水流,流到孤山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叶添香看后忍不住笑了,她以为一个大男生会写一些金戈铁马的名句,最起码也套用“不破楼兰终不返”,仿一句“不上大学终不甘”之类的,没有想到是这么儿女情长的,很是意外。

      耗子见她在笑,立刻涨红了脸,一把夺回卡片,揉成一团。

      叶添香笑着说:“再给我看看吧,我还没有见过这首词呢。万一高考时语文要考怎么办?”耗子犹豫了一下,把纸团递给她。

      象受到鼓励似的,过了几天,耗子找来一首“黄藤酒,红酥手”的词,接着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全是关于爱情的诗句,都是叶添香没有看过的——她可是语文高手,都手抄过《唐诗三百首》的!她被这些精巧的语句迷住了,对耗子更加佩服了,他知道得这么多!

      这天,耗子把自己填写的一首《乌夜啼》写在本子上,给叶添香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行字:

      “无言独倚危楼,风飕飕。细泉不管侬愁,自在流。 不了情,归何处?忍回首?遥思凤侣鸳俦,同伊游。”

      叶添香见了,忍不住也想展示自己的才华,绞尽脑汁想了一节课,回了一首《乌夜啼》,写道:“寂寞独弄扁舟,愁悠悠。锦鲤不解踽情,群嬉游。 一世情,不归路,莫回头!诚祝鹏程无量,奋不休!”

      两人不通平仄,按写打油诗的方式来填词,为填新词强说愁。好在多少体现自己的心声,也不算贻笑大方。耗子把自己的心意通过诗词曲折的告诉了叶添香,谁知她反应迟钝,真是“明珠暗投”!

      叶添香填了一回词,自我感觉很好,就把她喜欢的《钗头凤》拿出来,拼了两首词,因为怕出丑,她没有给别的同学看,先给耗子看——她以为相对来说,耗子比较懂词,多少在行点。

      “珍珠撒,海榴艳。菡萏初绽叶田田。月团圞,人怡然。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勉!勉!勉! 时光短,人易懒。莫辜负青春少年。何谓艰?何谓难?来去由我,笑点江山!善!善!善!”

      “夏雨润,茉莉生。绿肥白瘦不亚春。教室里,孤灯伴。努力复习,不羡上仙!甘!甘!甘! 时日短,力无限。分分秒秒莫等闲。记单词,做试卷。高三生活,不知疲倦!呵!呵!呵!”

      叶添香用化神奇为腐朽的功力,生生的把陆游的婉约派的招牌词改造成豪放派的不入流作品。但是在耗子看来,是很好的作品。因此他把它们抄在自己的本子上。

      见耗子都说写得好,叶添香把这几首词给自己要好的同学欣赏了一番,又获得无数好评,让她沾沾自喜,高兴了好几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花正香人正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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