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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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舒楠细细地嚼着嘴里的饼干，“没什么，我说，我是因为一个男孩子去的9班，不是女孩子。”
高妈听后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你跟我说你找了个男的？啊？”说着几乎要冲上来薅高舒楠的头发，还是高爸好不容易拽住了，“老婆你别激动，楠楠他说笑的。”
高舒楠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淡淡道，“是真的，不过，纠正一下，还没成呢，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闻言高妈的火烧的更旺了，“你个兔崽子，你再说一遍是真的假的，你再说一遍！”
高舒楠像是没看到高妈有多生气一样，依旧淡淡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我喜欢男的，是你们自己不相信的。”
说着又不以为然地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嗨呀，高大强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啊？今天他是要气死我这个娘！你放开我！放开我！”
高爸一手拦着马上要暴走的高妈，一手抽空揉了揉自己已经不太清楚的脑袋，强作镇定道:“宝贝你…你当时还那么小…谁能以为你是说真的啊…你…你快别说了，去睡吧，挺晚了，有什么…都明天再说吧。”
说罢高爸不经回想起高舒楠初二的时候…
“爸，妈，我觉得我好像喜欢男生…”
高妈低头摆弄着自己的美甲，眼睛都没抬一下，“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又在学校听什么不正经的话了，快回屋写作业去。”
高爸从厨房端出一盘菜放在餐桌上，“老婆！快过来吃饭啦！”
转头又对高舒楠说道:“宝贝，你说的那种喜欢，是朋友、兄弟之间的喜欢，是一种友谊，你还小，没分清这些，以后就懂了。”
说罢摸摸高舒楠毛茸茸的头发，“快！去洗洗手，吃饭了。”
“你让他说！你让这个兔崽子说完！老娘今天不活劈了他个兔崽子，老娘就不叫郁红霞！”高妈嘹亮的嗓门一下子把高爸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宝贝你回去睡觉吧啊，明天再说明天再说。”说着高爸就把高妈往房间里拉。
“兔崽子！你看我不把你…放开…别拉我…”高妈不依不饶的被拉回了卧室。
高舒楠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拿来遥控器关了电视，又抓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神色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要不是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想着明天还有早自习，他甚至还想煮个泡面吃完再睡。
高妈挣开高爸抓着自己的手，“干嘛，你把我拉回来干什么！那个兔崽子现在都要找男人了，你还拉我？哪天给你领回来个“男媳妇儿”，你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老婆…你先别激动……什么找男人，找“男媳妇儿”的…多难听…”
“难道不是吗？你没听见那个兔崽子说他喜欢男人吗？还什么，单相思人家！”
高爸坐在床边愁眉不展，一掌拍在膝盖上，“哎……那又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性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改的过来，你打他一顿又有什么用…”
高妈双手抱臂走在高爸面前，“那怎么办？随他去？到时候别人抱孙子，咱俩大眼瞪小眼互相看是吧！”
“那能怎么办，都成定局的事，能把他塞回娘胎重新生一遍吗？”高爸叹了口气，起身往窗外望去，看到小区里的路灯都熄了，又叹了口气，转身轻轻掀开被子，“老婆，快一点了，小区的路灯都熄了，不管怎么样，先过来睡觉吧。”
高妈叹了口气，跌坐在床边，“这还睡什么睡啊…”说完继续一口又一口的叹气…
高爸盯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老婆，楠楠小时候一直是他姥姥带吧…”
高妈不解，“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高爸道:“咱俩正儿八经带他的时候，他都初二了吧，孩子那会儿就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了，也坦白的告诉咱们了，是咱们自己没当回事儿……哎…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他得鼓起多大勇气告诉咱们呀，咱们当年那么不以为然，又多让他伤心……”
高妈哽了一下，没说出话。
高爸搂过高妈躺下，“不管是天生也好，后天形成也好，这件事情都不能怪他啊…”
高妈开始微微抽泣，“是我不好…是我执意要和你出国做生意…没好好照顾他，才让他成了这样…”
高爸摇摇头，“怪你，也怪我，要他的时候咱俩才多大，才刚成年，为人父母的责任感都没有，生下楠楠甩手留给了他姥姥，一走就是十来年，真是不懂事啊…说实话，楠楠比咱们有担当多了…”
高爸拍拍高妈肩膀，“算了，别想了，他的事让他自己决定吧…只要他不违法乱纪，随他去吧，咱们不赞同也不反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的事当做没听见，你也别多想了，孙子不孙子的，想想也麻烦，没有还省心，等老了，我带你出去旅游，比别的老太太活的滋润多了。”
高妈泪眼汪汪地被高爸逗笑了。
高爸轻轻地在高妈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快别想了，睡觉吧，老婆。”
“我悔啊！我悔啊！我悔就悔在当日抛弃阳爹一个人去了第二排，悔就悔在比你们高二十分啊！现在老天惩罚我了！惩罚我了呀！”夏强一个人在上铺哀嚎打滚，本就不太结实的木板床，被他快二百斤的身子晃的吱哇乱叫。
九月的天气还不凉爽，中午的阳光尤其的毒辣，晒的学校的柏油马路都阵阵冒热气。
放学后，住校生大部分连饭都懒得出去买就钻进宿舍里去了。
周澄阳，张如，杨亭三人正在地下围着桌子吃泡面，吹着风扇难得惬意。
被夏强嚎的头疼，床板上的木头渣子也哗啦哗啦地往下掉，洒的周澄阳满床都是。
“啪！”周澄阳起身一巴掌拍在夏强“肥硕”的屁股上，“你再嚎一句，再晃一下，爹就把你从二楼扔出去喂狗！”
夏强委屈巴巴地摸摸自己的屁股，“我这不是伤心嘛，你们都在一个班里，就我和班长被分出去了，孤独啊，寂寞啊！”
张如吸了一口泡面，口齿不清地说道:“当时见你毅然决然去第二排的时候，不知道的以为要你登上极乐了，两眼冒绿光，怎么着，现在又想我们想的要死了？”
杨亭打了个嗝，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你就别嚎了，宿舍不没调嘛，要死要活的。”
韩新这时背着书包推门进来，“谁要死要活的？”
张如也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班长你怎么才回来？马上一点要静宿了，再晚两分钟宿管就要来追杀你了。”
韩新把书包扔上了床，“我在班里多留了会儿，和学委商量了一下咱们聚会的事儿。”
周澄阳最爱热闹，一听要聚会来了兴趣，赶忙凑过来，“咱们要聚会啊！在哪儿在哪儿？什么时候？”
韩新嫌弃地看了一眼周澄阳，“你先擦擦你的油嘴吧。”转身爬上了上铺，“这周六晚上，星河酒店，我准备明天在原先8班的群里通知，顺便收一下份子钱。”
周澄阳兴奋道:“棒！终于！！终于能出去浪了！”
最近一直烦躁得很，终于有一件开心事儿，周澄阳恨不得今天就住在酒店里等聚会。
晚自习，周澄阳睡得不踏实，突然被学生会敲门的声音吓丢半条命，立马从梦里正坐起来。
进来的一共三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女生，个子不高，长相可爱，齐刘海，高高地束着马尾，怀里抱着一本笔记本，进门和第一排高舒楠互相点了一下头，应该是认识。
看到是学生会那帮人，周澄阳松了口气，心道:“吓死爹了，还以为是老冯又来突击检查呢…”，于是松了松肩膀，朝后靠在椅背上眯眼看着学生会那群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领头的女生走过来敲了敲自己的桌角，柔声道:“同学，我们要检查一下垃圾桶。”
周澄阳刚醒，本就有起床气烦躁得很，见她用笔敲自己桌子这幅架子就更来气，顿时没好气道:“检查呗，怎么着，现在连学生会都知道我和垃圾桶共存亡了吗？检查它，我还得当它的代言人啊。”
安静的教室闻声，顿时哄笑成一团。
女生莫名吃瘪，收了微笑，一本正经道:“这位同学，那请你把你的一箱牛奶，一箱八宝粥，两个饭盒从垃圾桶盖上拿开一下，我们要检查垃圾桶。”
周澄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上课解闷用的零嘴儿还摆在垃圾桶盖上，刚分了班，好几天没人来检查垃圾桶了，他放在那儿都忘记了。
虽是想起来，不过他并没打算去拿开东西，反而又趴在了桌上准备睡回笼觉，无所谓道:“你们给我放地上就成。”
女生身后的部员还欲争辩，女生拦下了，示意不用再查了，出去吧。
周澄阳平日里虽是嘴欠，并非是为难女生的人，但这个女生，他就是不喜欢，第一眼看见就讨厌得很，所以才这样一副态度。
见人出去了，张如转头小声道:“阳总你吃炮仗了，凶人家干什么？”
杨亭也道:“是啊，小姑娘长得多可爱，真是怪不得你单身，白长这张脸了。”
张如惋惜道:“好好的一个周澄阳，可惜长了张嘴。”
周澄阳脸蒙在臂弯里，闷声道:“滚蛋，爹就是看她不顺眼。”
“嗨兄弟们，周六聚会，要不要周五晚上出去通宵！”夏强眨巴着小小的眼睛，期待地在床上扭来扭去。
杨亭用毛巾擦了擦脸，“周六一晚上还不够你玩儿的，周五还要出去通宵？”
张如脱了裤子扔在了桌上，“您老自己去吧，上次和你通宵我眼睛差点熬瞎了，这次死都不去了，还不如在校机上玩会儿贪吃蛇呢。”
校机就是三中给学生专门配备的非智能机，周澄阳他们这届是经典款黑白屏诺基亚，据说新一届的是三星，比他们高端点，是彩屏，还让他们羡慕了好久。
学校的初衷当然是防止学生使用智能手机耽误学业，然而没想到，这群学生就手机自带的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都能玩儿到半夜三点不睡觉，甚至学校表白墙还专门设立了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的排名表……
周澄阳正在被窝里听着热闹，听到校机，突然想到自己手机还在教室桌子里:“卧槽！爹手机还在教室呢！”
张如淡定道:“诶，不影响不影响，一个小诺，除非那人要开核桃，不然不会偷它的。”
周澄阳道:“屁，爹这周拿的是智能手机，明天大清早闹铃响了，老冯每天去的那么早，万一被他听到，我得毕业才能见到我的手机了。”
杨亭道:“那怎么办啊，这都十一点多了，大伙儿基本都洗洗睡了，还有十几分钟就锁楼门，你去找还来得及吗？”
周澄阳两下穿上了衣服，“来得及，我马上就回来了，别锁门啊。”
周澄阳嘱咐了给自己留门后，就跑向了教学楼，教学楼离宿舍不过二百米距离，谁知刚跑到教室后门，就听到教室里有说话声，以为是夜巡的老师，周澄阳躲在门外没敢出声，偷偷地从窗外瞄了进去，是高舒楠！正被一个女生压在黑板上…强吻？！！
周澄阳不敢相信的用力闭了闭眼睛，瞪大眼睛再次确认了那确实是高舒楠，心道：“卧槽！有生之年系列啊！怪不得这个齐刘海女生今天和他杠上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等等，他不是因为一个女生才来的9班吗，怎么又和这个齐刘海女人搞在一起了，卧槽！这是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玩儿挺野啊这家伙，真让人恶心，呸！”周澄阳暗骂一声，今天这手机算是拿不上了，于是掉头走了。
教室里，高舒楠用力推开了宁静，伸手用力擦了擦嘴唇，嫌恶之色毫不掩饰，“你自重！”
宁静跌坐在讲台的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占了便宜的，“三次了，我和你表白三次了，我到底哪里不够好，都这样了，你还是没有一点动心吗？”
高舒楠语气冷淡到极点，“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没必要糟蹋自己，也恶心了我！”
宁静抬眼盯着高舒楠的侧脸，声音颤抖道:“所以，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因为别的女的来这个班的吗？”
高舒楠此时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一句话都不想再和她多说，目视窗外，握紧双拳，一语不发。
宁静低头擦了擦眼泪道:“我知道了。”
说完起身跑出了教室。
听到周澄阳回来了，杨亭掀开了身上的被子，“阳哥，这么快啊，手机拿到了？”
周澄阳脸色铁青道:“没有。”边说边三两下除去了身上的衣服。
张如抬起头来，“没拿到？真丢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
周澄阳光着身子盘腿坐在床上，话在嘴边，却面目狰狞，感觉难以启齿。
张如见周澄阳表情微妙，道:“怎么着了这是，十分钟不到，回来怎么这样了？真碰到老冯了？”
周澄阳暗骂一声‘操’，开口道:“真是日了狗了，你们都不知道爹被什么给恶心到了！”
宿舍的人瞬间来了兴致，纷纷从床上趴了起来，目光像周澄阳聚集而来。
周澄阳开了两次口都没说出来，“哎呀，就，我刚不是去找手机嘛，刚走到后门，就看到…就看到…”
众人道:“看到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呀！”
周澄阳道:“哎呀，啧，我看到高舒楠，被检查垃圾桶那个女人，按到黑板上…强吻…”
宿舍先是安静了五秒，随后爆发一声:“卧槽！”
宿管大妈突然用脚踹了一下门，踹的陈年老铁门吱哇乱叫的，“几点了！自己看看几点了！还睡不睡了！每天就你们宿舍最吵！你们不睡，还有别人要睡觉呢，再吵就通通报告给你们班主任！”
闻声，五人迅速躺进了被窝里，待宿管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张如悄悄问道:“阳总，你确定你没看错吗？是不是高舒楠啊？”
周澄阳也压低声音道:“是他，我看了两遍，绝对是他！”
杨亭道:“那真是够恶的，不是因为追妹子来的9班吗，这怎么还和齐刘海纠缠不清的，没看出来啊…”
周澄阳厌恶道:“这就是活的衣冠禽兽，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韩新缓缓道:“额…虽然用词有点毛病，不过意思没毛病。”
周澄阳道:“爹以后见了他绝对绕道走，闻到他身边的空气，我都吃不下饭！腹黑，恶心！”
杨亭道:“阳哥，那你手机怎么办啊？”
周澄阳叹了口气道:“能怎么办，自认倒霉呗，只能明天早点去班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