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皮卡一皮卡

49、正月十五

　　快一点了，高母估计是左等右等人也不来，才打了电话问怎么回事。蒋隆听见电话响就醒了，看了一眼小四儿，意思是怎么不叫自己，小四儿摊开手，指了指高坚，意思是高坚不让叫的。
　　蒋隆从后备箱把让董健准备的拜年礼拿出来，高坚跟蒋隆撒娇非得自己拿，蒋隆也拗不过他，让小四儿把车留下，蒋隆意思是小四儿自己走，没想到高坚直接给打了滴滴，小四儿对高坚的感情直线上升。
　　高坚把拜年礼放在门口，让蒋隆亲自提进去，自己按了门铃。
　　高母虽然提前知道蒋隆来，但听见蒋隆喊自己阿姨还是有点傻，她赶紧让蒋隆进来，看着蒋隆提着东西，说道：“小蒋，人来了就行，买什么东西。”
　　高父从楼上下来，看见蒋隆来了，朝他点了点头，也看不来高兴还是不高兴，蒋隆喊了一声“叔叔”。
　　高父说要和蒋隆喝两盅，高坚赶紧说：“爸，别别别，使不得，他受伤了。”
　　高坚一坐下就傻了，他们一家三口都挺能吃辣的，所以高母平时做饭都多放一些辣椒，高坚悄声跟蒋隆说道：“那个娃娃菜和饺子没放辣，别的你别吃啊。”
　　高坚盯着蒋隆动筷，没想到蒋隆真的别的菜没动过筷子，不过也怪自己父亲太能说，蒋隆吃的本来也不多，两个人一直在聊什么中东局势，高母和高坚都插不进去嘴，最后高母把高坚拉进厨房煮元宵去了。
　　“每人四个元宵，煮20个，谁愿意多吃就多吃。”高母边数元宵边说道。
　　高坚说：“妈，煮16个就够，他胃不行，元宵不消化。”
　　“难怪啊，我看他那么瘦。”
　　高坚从冰箱里扒拉出来半个西瓜：“他？累的。”
　　“怎么？小蒋这次待几个月？”
　　高坚嗤笑：“几个月？他晚上就得回去。”
　　“那他过年回家没有？”
　　高坚吃着冰镇西瓜还挺爽的：“回家？他上午刚回来，这儿是第一站，我说让他回家养伤，他非得来，真是不明白。”
　　高母弹了高坚的脑门：“傻孩子，那是疼你。”
　　“疼我？我疼他还来不及了，带着伤这么折腾。”高坚哼了一声，“背后15个炸弹碎片，我想着都疼。人家呢，跟没事人一样。”
　　高母说道：“有人给你爸送了个乌鸡，吃完饭给你弄弄，你拿回去给他煲汤，晚上带走。”
　　高坚笑道：“还是老妈疼我。”
　　高母说：“他不回家，你回来也得抽空给他们家拜年去，你们两那关系现在人尽皆知了。”
　　高坚点点头：“知道啦，初一我就去了。”
　　高母瞪他一眼：“所以你今年才初二回来，死孩子，”高母说道，“胳膊肘往外拐。”
　　高坚说道：“叔叔说蒋隆12年，加上今年13年没回去了。”
　　“你碰见他妹没有？”
　　“没。”高坚如是说。
　　“他那妹可没他这么懂事，没少给蒋家添麻烦，我估计小蒋回家就得给他妹收拾烂摊子，小蒋也嫌麻烦。”
　　高坚说：“怎么会，全都是一个爸爸妈妈，咋就不一样了？”
　　“还真不是一个妈妈，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高母说道，“不过，我们打牌时候还八卦说蒋隆混得这么好，最后得娶上边那家的闺女，没想到最后看上你了。我当初还说，怎么着也跟咱家没关系，真是打脸啊。”
　　高坚应了一声：“也不看看您儿子多么一表人材。”
　　高母继续说：“你没事勤着去，小蒋老不回家，你就给人家当半个儿子使唤。”
　　“哟，我的老妈，你怎么这么大方？”
　　“人心都是肉长的，”高母说道，“小蒋对你好不好你全写脸上了。”
　　高坚把西瓜放下，高母看着西瓜心都被高坚吃光了，心下明了，让高坚拿碗盛元宵。高母图省事，每个人都盛了四个，让高坚自己拨去，高坚端着碗出去，坐在蒋隆旁边，从蒋隆碗里拨出来两个，轻声道：“少吃两个，不好消化。”
　　两个人走的时候，高坚拎着那只处理的乌鸡，哭笑不得，蒋隆说他开车，高坚没让：“你好不容易休息休息。”高坚把后备箱打开，把乌鸡扔进去，刚关上后备箱，就被蒋隆按在后备箱上了，高坚顾忌蒋隆后背的伤，没敢动，他猜蒋隆最后一个元宵一定是巧克力的，不然怎么嘴里都是巧克力味的。
　　高坚气喘吁吁：“你是不是从见到我就憋着了。”
　　蒋隆好像是笑了：“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