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名》一直在飞的鱼

22、去返

　　太阳还未褪去余光，自远处昏暗山顶忽然吹下的风裹挟起分割水面的阴暗，自落日开始的月食，在黄昏完成。
　　被落日穿透的黑色小人们随风摆动身姿，在庆典中，陆杉墨的身影在被风裹挟着的昏暗中模糊。
　　这绝对是对战最终BOSS的开场！
　　“喂！”预感到不妙的我大声呼喊着沿着陷入黑暗的水池边缘向陆杉墨那里跑去。
　　等因为从落日照射处陷入昏暗的片刻视线模糊中回过神来，我已经回到对着水面发呆的陆川崎身边。
　　依附陆川崎的魔在刚才攻击我时并没有显现这样的能力，那么………
　　在我知晓了失去的三个小时的原因后，漂浮在空中依然心情良好的出一再次为我解说起来。
　　“那家伙是过去的记忆在现在的实体。”
　　“在映入眼帘的瞬间，他也成为了你的记忆。”
　　“有他在的记忆，对他来说可以轻易的将其在你的脑海中显现，然后取代你对现在的认知。”
　　“当然，能操作的记忆只有他诞生为魔之后的。”
　　也就是说，并不是真的操作时间，而是让我的脑海中有他存在的记忆被他从对我而言的过去变为现在。
　　我想靠近陆杉墨，前行他所在的地方，那么我前行的路途会被他用我过去向他靠近的记忆代替。
　　这是对意识的操作，所以从第三者看来，我在靠近陆杉墨的时候会在中途返回，而提前覆盖水面的阴影，则是对昨晚的重现。
　　当然反过来也可以，这也是那天我会一直回到与他相遇的桥头的原因。
　　“所以这时候，你会怎么做？”最后，出一在空中仰着身体，倒看着我，脸上充满一如既往的嘲弄表情。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大范围AOC技能了是吧。
　　“顺便一提，他不知道我能看见他，所以不能操作我的记忆，当然他也做不到。”像是怕我误解什么，出一向我补充到。
　　所以，远距离狙击也行？毕竟需要让陆杉墨知道自己在谁的记忆里，也就是说被陆杉墨操作记忆的一方必须在他的视线里。
　　或者让出一指挥我？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看向正看热闹的出一，恩，在他没看腻之前估计不行。
　　而正当我打算试试看用毅力什么的一次次冲向陆杉墨的时候，抬脚不过两步，我就回到了原地。
　　“笨蛋大哥哥是靠近不了我不想让你靠近的地方的，当然也无法离开我不想让你离开的地方。”似乎是向我展示他能对我操作到何种地步，陆杉墨特意向我解释着。
　　我一步也无法前行，只能在原地看着在对面阴影中的陆杉墨，并询问他的用意：“你说这种反派台词是想做什么？”
　　还有，这能力绝对是针对我的，毕竟只有我能看见陆杉墨。
　　对我的提问，陆杉墨也只是用温和型反派的口吻回到：“恩，请你暂时不要打扰我而已。”
　　同样，这句台词我也经常在漫画中看到，让主角不要妨碍自己，然后做些让主角不得不妨碍自己的事。
　　而陆杉墨不想让我妨碍的……
　　从踏入水池边缘的石板后，莫名开始发呆的陆川崎从我身边走过，踏入水池之中。
　　因为怨恨陆川崎想要忘记自己产生了怨恨所以想用这看着并不深的水池淹死陆川崎吗？虽然意识到不太可能，但我依然喝止到：“喂！这家伙再怎么样都是你哥。”
　　“嘿嘿，我好恨啊………”似乎猜到我的想法，陆杉墨坏笑起来。
　　然后，陆杉墨也说出他真正的想法：“所以我会实现哥哥的愿望。”
　　水池看着不深，但陆川崎才入水几步，水面就没过他的腰部，但他也不再前行，同时，依附着他的比昏暗的水池颜色更深的黑色气息从他身体流入水中，向陆杉墨流去。
　　在等待着黑色靠近的时候，陆杉墨又向我搭话：“这时候需要解说一下对吧，笨蛋大哥哥。”
　　没错，大部分漫画里这时候反派会交代原理。
　　“简单来说，来到这里时，哥哥已经想起了那天我诞生时记忆，那么，我就把那时的记忆变成诞生的是我就行了。”
　　将分割的魔变为仅为一人的他，由陆川崎诞生的魔自然也只有陆杉墨，所以，依附于陆川崎的魔失去了依附的能力，只能汇集到陆杉墨身上。
　　陆川崎的分割愿望也重新汇聚，他不会再忘记对过去的感情，他也不会再记得陆杉墨。
　　虽然跟我没关系，但我依然问到：“这行吗？这样子你哥就不会再对你有感情了。”
　　“反正我也不在了，这样要更好吧。”
　　虽然这是陆川崎跟陆杉墨自己的选择，我依然继续问到：“那，当他看到你的照片，听到关于你的事情时，他要怎么反应？”
　　“这是对想要忘记我的哥哥的惩罚。”当然依然是开玩笑，陆杉墨说出会这么选择的理由，“因为我不在了，哥哥变得容易生气，不再搭理其他人，也没有朋友，这样下去，不行吧。”
　　“对我的感情淡去之后，哥哥就跟你成为了朋友。”
　　“所以，还是这样比较好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融入陆杉墨，看着魔完全成长起来。
　　“这样一来，哥哥的愿望就完成了。”最终，名为陆杉墨的魔诞生了。
　　突然，我想起来出一之前的话，下意识的向陆杉墨问到：“你想怎么样……”
　　自然，贯彻反派精神的陆杉墨回到：“嘻嘻，去城里破坏一番。”
　　现在的陆杉墨大概真的能做到，即便是在他人的眼前，所以我恳求到：“请放过我家。”
　　“开玩笑的……”即便成为完全成长的魔，陆杉墨依旧没有改变。
　　然后，他平淡的说出他的打算：“像守护灵一样保护哥哥一生怎么样？”
　　“不，我觉得你哥会很困扰。”看样子，陆杉墨丝毫没有在某些场合不宜有第三者的自觉。
　　即便如此，陆杉墨大概决定了，会守护陆川崎一生。
　　“当然，在未来你死的时候我会去参加你的葬礼的。”
　　“喂！”
　　所以说，放着不管也没关系吧。
　　陆川崎实现了他的愿望，陆杉墨也不会乱来，我也不用弄得浑身伤痛。
　　那么，我可以回去了吧。
　　“噗，噗哈哈！”突然的，出一在空中忍不住笑得抱住腹部。
　　在嘲弄意味满溢的大笑后，他向我袒露今天的心情：“喂，人类，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
　　而我，也意识到为什么出一会对今天看到的露出难以忍耐的笑意。
　　没有绝对幸福的法则，出一曾经说过。
　　“我们来打个赌吧。”重新回到我这两天被陆杉墨占据的位置，出一在我眼前晃动着手指，“一年。”
　　他自顾自的说着单方面的赌约。
　　“我赌你死后一年。”
　　“这家伙绝对会变成对人类来说的灾难。”
　　而我知道，这会成为事实。
　　“这家伙，在普通人类中只能被你看到哦。”
　　即便现在的陆杉墨得到了接触物质的能力，但是他依旧无法被除我之外的人看到，而我能看到陆杉墨，只是因为陆川崎阴差阳错的看到我的后脑勺而在我身上重现了对陆杉墨的感情。
　　而现在，这一条件也不存在了。
　　所以………
　　“在你死后，他便无法被任何人看到。”
　　那么，独自一人的陆杉墨会………
　　“然后，他会输给全世界只有自己的孤独感。”
　　“只有他的世界会成为巨大的牢笼。”
　　“那时候，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用自己唯一的手段打破这牢笼。
　　我大概不能放着不管吧。
　　因此，我向陆杉墨说到：“我，会在这里驱散你。”
　　也许在看到陆杉墨跟这两天缠着我时一样趴在陆川崎肩上的时候，我会无法出手。
　　所以在一切还未开始之前，在觉得这样也不错之前，我会痛快的在这里结束。
　　“笨蛋大哥哥，真是个老好人呢。”
　　………
　　太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