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6、 叶冲说施恩忘、承恩记，不要辜负善良

　　记住施恩要忘，承恩要记。不是所有的人，都应该围着你转，他们的善良，不是你骄纵的资本。这是一个普通山民，用真实的行动教给我的，最朴实的道理。
　　——————叶冲【1935年1月乌江江界河】

　　“苗二，你怎么在这里？”满山遍野正转悠的毛二根，在山腰处碰上同村苗家二小子。这时他的手中已有两只兔子，两只山鸡，重量都在二斤左右，背上还有一个黑色的布褡裢。
　　“二根叔，你回来啦。怎么不家去。”苗二笑着迎上来
　　“带了几个客人，一会儿就回。刚听见咱村那边有枪声，村里都还好吧？”毛二根忙拉着他蹲在路边说话
　　“不太好，昨天码头那些混蛋双枪兵撤回对岸时，在村里大肆的□□；村头赵大娘也被黄营长给打死了，不少乡亲都受了伤；码头上以及家里的渔船不能带走的，他们也全给毁掉；还在村里面，放火烧房子；赵大户也跟着走了。村里会船的年轻人也被他们带到了对岸，包括叔你家的毛叶在内。”话讲到此时，毛二根上下打量苗二两眼，也不说话。
　　“我是被押上船，趁他们不备，中间跳了江逃回来的。”苗二知道毛二根打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做了一个补充解答。

　　“村里那是都遭了灾啦，严重吗？你婶子可还好？”毛二根这会儿也顾不得脚边上的鸡兔，一把抓住苗二，声音有些颤抖。
　　“叔，你别急，我婶子还好，只是受了点惊吓。幸好红军来得及时，他们不仅帮着我们灭火；还把赵大户家里的东西分给了大家；房屋毁损严重的、也被他们先安排在赵大户家暂住。
　　他们中最大的几个官，现在都住在村长家。剩下的其他人，自己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就休息，没有进咱们的屋子。所有的官兵对乡亲们都很客气。”
　　“从昨天到今天都有红军帮着我们搭房子呢。所以村里这次，受的灾都还不重。”苗二忙扶着他的手臂说
　　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毛二根先骂了一声：“该死的双枪兵。”
　　又拉着苗二的手说：“我们得感谢红军”。
　　“是啊，家里的老人都是这么吩咐的。红军要渡江，需要竹筏，上午被打烂了许多，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人出面帮忙。我爹怕竹子不够，让我带着哥几个再弄些回去，并吩咐打点野味，感谢帮忙的红军战士。他们几人全在那边，我是过来逮山货的。”苗二指了指前方2华里的地方。
　　“那这只鸡和兔子，你先拿着。若不是有客人，我这些全给你都成。快去、快去、快去；别让他们等急了。”毛二根把一只鸡和兔塞在苗二手上，催着他快走。
　　“告诉你婶子，天黑前，我一准到家，让她放心。”

　　叶冲几人休息藏身地山洞内，竹暄、渝舟两人听见声响，早已闪到洞外戒备。花莲和吕焕亦在洞内摆出了战斗队形。叶冲这会儿睁开眼睛，揉了揉，坐了起来。对着林小庄说了声：“谢谢哥！”
　　林小庄双手不停搓着自己发麻的大腿，愤愤不平：“你这小子，记得以后，对你哥我好点。”
　　叶冲乖巧地笑看着他，也不说话。
　　“得、得，看把你能得。大少爷，你哥我就是一个劳碌的命，你离我远点。”林小庄看着他的笑颜，可总算有点精神了。

　　洞外，有人行走的声音越来越近，一边走还一边遮掩着什么。竹暄冲渝舟点了点头
　　“二根叔。”渝舟笑着低声问，脸上及眼睛都充满笑意
　　“是您吗？”
　　“是的。舟少爷，是我。”说话间，毛二根已经来得两人面前。举了举手中的家伙
　　“小少爷，可休息得好？我逮了只鸡和兔子，可做给小少爷尝一尝。”
　　“谢谢二根叔，我家小弟睡得甚好。还麻烦，你给张罗这些。累着了吧？时间可不短呢。”渝舟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鸡兔，顺手递给了竹暄。
　　“休息好了就成。我往周边多走了几步。碰上同村人，聊了几句。”
　　竹暄冲毛二根点了点头，提着鸡兔就进了洞，将它们甩给了吕焕，然后在洞前找了块地方坐下。
　　“碰上同村人啦，是得问问，心里也有个底不是？这世道盼得就是安全。”渝舟顺着他的话接
　　“小舟，让老丈进来说话吧。他在外忙半天，你也不让他歇会儿。”林小庄在里面扬声唤。
　　“是我的不是，二根叔，你快进去歇一歇，喝口水。”渝舟笑着把毛二根让进洞里。

　　“多谢大少爷，老汉哪有这么金贵，跑惯了这山路，不碍事。”毛二根快走几步，对着林小庄道谢，并冲着叶冲一拜。
　　“小少爷安。”
　　洞里叶冲见他进来，正笑眯了眼望着他，脸上疲惫早已除去大半。
　　“老丈安，您与同乡聊些什么，能不能给我说说？哥哥他们不让我出去，说怕您回来找不到咱们。”叶冲不服的歪了歪嘴。
　　“小少爷想听，老汉就给您讲。待会儿吃了这鸡兔，咱们就有力气走啦。”毛二根瞧着叶冲稚嫩的小脸，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真不愧是大家出来的，过几年，怕一点都不逊色他的这几位哥哥。老话说的人中龙，是不是就像他们这个样子。

　　“嗯啦，老丈您快讲，焕哥哥正在处理，时间还早。”叶冲左手撑着下巴催他。
　　“冲冲，要不，你到我这里来，哥哥让你靠。”花莲伸开双臂，做了一个打开的姿势。
　　“不要，你去帮帮焕哥。”叶冲撑着手，头摇个不停，一副极度嫌弃他的样子。
　　“这么血腥的事，少爷我才不做。焕哥自己完全能搞定，我还是陪你听老丈聊天吧。”花莲收回手，先瞟了一眼吕焕那边，然后走到叶冲右手边挨着他坐下，学着他的样子，一起看着毛二根，一同摆出了敬听讲话的姿势。左手边，林小庄也含笑看着他二人打闹，根本没有出声制止的打算。

　　毛二根被这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双手不受控制地搓起来。
　　“瞧你们两人，把人给吓着了吧。”渝舟先笑着打了花莲一下，转头对毛二根温柔地说：
　　“二根叔，小弟顽劣。你不用紧张，就当平常聊天即可。”
　　“唉、唉。我不紧张”毛二根冲渝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非常感谢他的解围。他道不觉得二人顽皮，只是自己受不了那两双大眼睛。
　　“老汉听同村的人讲：双枪兵昨天烧了村子，毁了所有的船只。”听见此话，渝舟的脸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吕焕处理食材的手停顿了一下、就连洞前的竹暄也转回头，看着这边。更别提洞内其他人了，三人先是互望了一眼，叶冲把身子向花莲靠去，均默契地将问话权交给了渝舟。

　　“还有这回事？
　　话说，二根叔，家里可有受损？”
　　渝舟先表示了惊讶，然后往毛二根那边挪了挪，放轻了声音问。最后安慰他说：
　　“您也不要太着急，免得伤身子，咱们也快到家了，什么情况自然一目了然。”
　　“谢谢舟少爷，老汉我没事。双枪兵在村里抢劫后，还把村里会撑船的年轻人都带到了对岸，老汉二儿子毛叶也在其中。多亏红军来得及时，家里的损失不大，只是老伴和易宝受了一些惊吓。”
　　“易宝，是我家小儿子，今年八九岁，淘得很。”毛二根冲渝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对着林小庄继续说。
　　“大少爷，你们兄弟要过江，怕是有些困难了、船只都被双枪兵给烧毁，好的船工也给带走了。要过江，估计得等两天。”
　　“听苗二说红军正在渡江，用的是竹筏子，上午毁了很多。村里感激他们的帮助，每家都有出人帮红军制作竹筏。前面暄少爷说的枪声就是村那边传过来的。”

　　“老丈，不碍事的，我们兄弟可以等。这两天，不知，可否暂住您家？”林小庄笑着站起来。
　　“行、行、当然行。只是老汉家简陋，怕入不了各位少爷的眼，担心慢待了少爷们，特别是小少爷。”毛二根也急忙跟着站起来回道。
　　“出门在外，哪里有这些讲究。”
　　“道是我们兄弟，给老丈您家添了麻烦，若后面有什么不当之处，到时，还请您及家人包涵、原谅。”林小庄先客气地对毛二根说了几句，然后吩咐弟弟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