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5、叶冲在乌江边做了温室花，你可信？

　　当别人全捧着你的时候，你可能就被遮住了双眼。去不熟悉的地方走一遭，自然就会明白短板无所不在，努力就有了方向。
　　——叶冲【1935年1月乌江赶路】

　　“二根叔，我们还要多久，才到江界河渡口？”渝舟不紧不慢地跟在向导后面，声音带着笑问。他们现在正行走在乌江南岸的小道上，距下面的江边大路有个100多米的距离，距江面那就更远了。
　　从瓮安县城出发已经过去2个半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多。叶冲、林小庄等人无声地跟在他们后面，虽不算急行军，但仍然-人人面成菜色，路不算好走，是乡人踩出来的，比走大道可节省20华里左右的路程。
　　他们今天早上4点多，在贵阳跟着黔军第3旅林秀生部第6团聂副官一起蹭车出发，中午12点多到达瓮安县城，匆匆与聂副官作别后，草草吃过午饭就向江界河渡口出发。
　　一路行来，只见乌江江界河段水流湍急，两岸绝壁千仞，绵延不绝，惊涛拍岸，峡谷轰鸣，有些地方江面落差达10余米，跌落江水猛烈向下冲击的场面蔚为壮观。因贵州地区高山众多，山势险峻之故，贵州乡人多剽悍。
　　“快了，转过这山头就可以看到江界河渡口大道。”毛二根抬起左手指了指远处山脊，然后右手挥动着镰刀砍断前面路上横着的树枝，并将砍断的树枝用脚狠狠地踩实，以防打着后面跟着的众人。

　　“可是累了？要不，找地方歇一歇。”林小庄回头问跟在他后面的叶冲。只见此时叶冲双眼似闭非闭、似睁非睁，脚下却不见任何慌乱地跟着他，只是身子偶尔有些微晃。隔他一个人的花莲，在叶冲身子微晃时，不时伸出双手护叶冲一把。
　　“不累，只是困得慌。”叶冲摇了摇头。也怪自己任性，才让他们几人在年初一起跟着受罪。
　　“还是找个地方歇一歇吧！冲冲怕是真的困得慌了，这两天他过于兴奋没休息好，现在走路都晃，是眯着眼睛在走吧。”花莲叹了一声，晚上不睡觉，这会儿倒要强，算个什么事。他在叶冲身子又晃的时候，急忙上前两步，让叶冲靠在他身上。
　　“不用，继续走吧。我们这么赶，不就是想看吗。”叶冲这会儿干脆闭上双眼，靠在花莲身上，也乐得由他推着自己往前走。
　　“舟哥，找个地方歇息，我好像听见枪炮声了。”竹暄在后面，皱着眉头，仔细听了一会，开口。而吕焕留在最后，习惯性扫除行走痕迹。
　　“好。”渝舟在前方应了一声，亦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前面说不定就会遇上红军的后方侦察部队。

　　“二根叔，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歇一歇吧！我家小弟，这几天没休息好，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眼皮已经打架，快合在一起了。”渝舟温柔地唤着向导，请他尽快找个安全落脚地。
　　“在往前走走，就有一个我们平时打猎休息用的山洞，还算隐蔽干净，舟少爷请您让小少爷先忍一忍。”毛二根抬头看了看，指了指前面左侧方，那里有一条更为细小的路，上面毛竹横生，两边杂树长得有半人高，叶面较为宽大，几乎将那条路全部遮掩住。
　　“还有须劳烦二根叔您，继续在前面带路。”渝舟看了看那路，确实隐蔽，回头冲大家点点头，比划了两下，然后轻笑着对毛二根说。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文绉绉的。老汉既然收了你们的银子，这些本就该做。”毛二根得了他的尊重，老脸笑得像一朵花，想不到这次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们，长得跟花儿似的不说，脾气还好，对自己也一直客客气气的，一点都不像以前碰上的那些盛气凌人的公子小姐，他们看起来更加……，什么词来着，富贵？对，就是富贵，他们比那些人更加富贵逼人一些。
　　“瞧你们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生得白净，看起来娇气十足，想不到走起路、做起事来也一点不含糊。连小少爷也没有叫声苦、叫声累。”毛二根在前面边带路边对渝舟说，顺带劝了几句。
　　“这世道，乱得很。办完了事，你们哥几个，赶紧带着小少爷回吧，别让家里的老人担心。”

　　“正是因为这世道乱，车马慢不说，亲朋好友的消息也时断时续，做不得准。所以在贵阳听见世叔消息时，就拐个了弯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回去也好给家里一个交代。”渝舟顺着他的话说。
　　“难为你们有心了，就是苦了小少爷，跟着你们几个大的遭这个罪。”毛二根把路清出来，示意他们先过。
　　“不碍事，我是偷溜出来，自己找的。反而是我的几位兄长，白担了名声，叫我给拖累不说，也让老丈您受累了。”叶冲眉头一挑，唇边笑容绽放，眼里仿佛星辰划过。话说这毛二根倒也善良，讲话也有些道理，就冲他的提醒，自己给些回报，又有何妨。
　　“是啊，昨儿个，幸亏我们遇上了你，不然还不知道在哪里抓瞎呢。”花莲经过他身旁时，也笑着跟了一句。
　　“是我运气好，遇上了各位少爷不嫌弃。老汉我本就是江界河南渡口李家村的人，头几天家里就请人捎信让我回去，说给家里大儿子挑娶儿媳妇的好日子。”毛二根待吕焕通过后，一边把树叶弄回原位，一边笑呵呵地说。

　　“几位少爷，你们先去山洞歇歇，老汉去旁边的哨棚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顺带逮只山鸡，给你们尝个鲜。”
　　“那就辛苦老丈了，我们先带小弟过去。”林小庄在树的那边笑着说。听着他的声音毛二根仿佛还能感觉出他唇边的笑容。

　　山洞确实如毛二根所说隐蔽且干净，几人沿着山洞壁稍微整理后，就让林小庄陪着叶冲先作休息。竹暄等四人把待会儿可能要用的东西从背包里取出来放好，然后围着叶冲坐下来。
　　“小冲，我刚才确实没听错，是大量的汉阳造、三八大盖声音，并间杂着布朗德82毫米迫击炮、大正十一式“歪把子”、大正三年式重机枪和花机枪声，前面估计开始渡江一段时间了，枪炮声的密集度在减少。”竹暄向闭着眼睛的叶冲说。
　　“那我们是来迟了吗？不管了，我也躺一会儿。”花莲接着竹暄的话问出下句，并双手向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和衣躺了下去。
　　“小心一点，晚不晚等会儿到渡口自然知道结果。”叶冲头枕在小庄腿上，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
　　“偏你要来看，若真的晚了，你不恼才怪。哥哥这次可跟着你受罪了，以后记得对哥哥们好点。”林小庄背靠在岩壁上，把腿伸直，尽量让叶冲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我在外面布了预警线，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渝舟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说。

　　“小冲，在出来后，我收到相关资料，说红一方面军的武器装备，只够装备一半不到的作战人员。它的大概数量包括步马枪2万5千支、短-枪2800支、重机枪300挺、轻机枪280挺、自动枪20支、‘冲锋’枪240支、迫击炮20门；另有梭镖6000支。”吕焕随后补充到。
　　“那就是说，分到每个团后，大概更少，按平均算，每个团的武器配备估计为：步马枪5千支、短-枪500支、重机枪60挺、轻机枪50挺、自动枪4支、‘冲锋’枪50支、迫击炮4门。”竹暄微皱了一下眉头，简单算出此时红军每个团的装备概数，心里面暗暗松了口气。难怪刚才自己耳朵里听见的枪炮声密集度不够，前面还怀疑自己是否听力出错了。
　　“与国民党中央军一比，还真的是只有一半的武器装备。可就算这样，薛岳所率的第六路军和第八纵队也只能跟着他们后面跑。”花莲不屑的扁了扁嘴，这个有些轻佻的动作，偏生他做出来风情万种。

　　“他们常用的重锋枪为俗话叫做‘花机枪’的德国MP-18式手提机枪；其中连排以上常用的驳壳枪为德国毛瑟C-96枪，它常与花机枪配合使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等会儿要用的就是这款。M1911枪一定不要露出来。”吕焕进一步提醒大家注意事项。
　　“小冲，听说国民党方面蒋委员长早就住进了贵阳，亲自坐镇本次围剿。”林小庄轻轻挪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左腿，他把叶冲的头朝自己身前收了收。
　　“嗯！与我们没关系。”叶冲把整个头都埋进毯子里，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出来。
　　“听那老丈说，他要娶儿媳妇了，我们随一份礼吧？问问这两天能否住他家。”
　　“知道了，睡吧，我们正好也歇会儿。”，林小庄用右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仿佛摇篮曲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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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能够被人宠着，也需要极大地好运。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宠人的，更何况还宠得那么无怨无悔。——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