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50、叶冲说小胖子你们待在这，后面的事你掺和不起

　　风雨起兮震人心，四方暗动鬼神惊；小荷今日始出头，少年何昔终回门。新仙林里观热闹，大都市外悔闲人；十数里外警戒动，又见天空染征尘。
　　——叶冲《风起仙林》1937年6月

　　叶冲的人突然出手，把胖子五人给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们想不到这几个人如此生猛，一上来就直接扭断了池田俊秀的右手手指，更是把尾岛、安田、林十一郎三人打得只能抱头跪在那里，连躲窜都没有力气。
　　苏小胖子等人耳边还听见那精致的小家伙在叫：“小花，别打死了，打死了就没得玩啦。”
　　小胖子脸色苍白、脚步哆嗦着挪到叶冲面前，想拉他又不敢，只能跺着脚，心急如焚地对叶冲说：“小祖宗，你别叫了，行不行？再打下去，会出大事的，我们快走吧，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后四人亦是连连点头，纷纷说道：“我们快些走吧，听说这里今天宴请的是日本人，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
　　叶冲见小胖子等人挡住了自己视线，劝他说快些走的话语，笑得更加灿烂，他对小胖子越来越有好感。只见他左手冲小胖子一挥，把他薅到一边说道：“胖子，你站一边去，你们挡着我了。你是不是今晚没订着位置啊，我让他们带你们进去，你们就与我们待在一起吧。”

　　“哎哟，我的小祖宗，还要什么位置啊，我们赶紧溜吧。日本人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趁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咱们赶快离开上海。”小胖子这会儿急得满头大汗，他再度上前挡在叶冲面前，急得鼻涕眼泪都快出来了。
　　5年前的上海一·二八事变他已经十二三岁了，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几个日本和尚，却掀起了一场中日大战。
　　当时日本与国军在上海地区从1月28日打到3月3日，双方参战十几万人，死的人不计其数，听大人们说当时国内金钱损失约为十四亿元。闸北华界的商号被毁达4204家，房屋被毁1.97万户，损失非常惨重。
　　这会儿叶冲他们打的，可是四个日本军人，海军、陆军都有，且均为军官子弟；其中一人更是被直接废掉了一根手指，四人身上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再这样下去天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中日大战就此拉开也说不定。
　　最近老祖宗常说：现在的上海稍不注意就会炸起来。中日双方都在积极地做着备战准备，打仗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不想小家伙成为战争的导-火索啊，会留千古骂名的。

　　“胖子，你要么随他们进去，要么闪边上去，不要挡着我看热闹。”叶冲不以为然的又把胖子推到一边去。
　　苏小胖子拿他没办法，只得紧跟着他，毕竟这件事是他惹出来的。他眼珠直溜溜地转，让他一个同伴赶快去找他大哥，一会儿大哥来了，让大哥帮忙想想办法。
　　林小庄和渝舟等人见叶冲不排斥小胖子几人站在身边，且他们几人也是有心护着小冲，也就都不理他们，任小胖子他们跟着自己几人。赵总经理更是不敢上前催他们离开。
　　“小花，差不多了，再打下去，真的要死啦。”
　　“我还没有玩呢，坏了我今儿兴致，我跟你没完。”小胖子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前面的叶冲来上这么一句，他差点右脚直接踩在自己左脚上，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自己身体。原以为小祖宗总算知道害怕叫停了，哪想到竟是打算自己亲自上前玩。

　　花莲听叶冲这么一说，潇洒地收了手脚，拍了拍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染上灰尘的衣服，傲骄地走到一旁，对着叶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张平时稍显女气的脸在此时显得端是帅气无比，甚至惹来了一阵尖叫和口哨声。
　　叶冲看见他如此动作，先低声说了一句：“骚包。”然后，他对着刘总经理说：“刘经理，你安排人给我把舞池围起来，免得到时有人误伤。小胖子，你们也待在这里，别动。后面的事，你掺和不起。”说完，他带着林小庄和渝舟两人向池田俊秀、尾岛、安田、林十一郎四人走去。

　　“陈队长，出、出出、出、出事了，出大事了。”从新仙林里出来的马仔推开警察厅包房时，一看见陈队长，顾不得其他，立即哆哆嗦嗦地叫出来。
　　把房间里正准备碰杯的上海警察厅当官的一干人等均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盯着那马仔，蔡局长更是脸上有些挂不住，喝道：“慌什么慌，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有什么事，给我好好说，结结巴巴的，像什么话。天还没塌下来呢。”
　　“局、局、局长，天、天、天塌下来啦。真的，天塌下来啦。”那马仔此时也顾不上局长等人的威风，继续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里还带着惊恐。
　　他是经过五年前上海一·二八事变的，事情的严重性，早将他的脸色吓得惨白，幸亏他平时还算嘴皮子比较利索之人，不然这会儿，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陈华见他进来这么久还在哆嗦，脸色不仅没有恢复，还显得更加苍白，就知道事情可能真的严重了。他上前几步把自己手上的酒递给马仔何飞，说：“小飞，喝一口，静下心来，慢慢说。”
　　蔡局长等人见他此时模样，心里明白只怕真的出事了，他们纷纷放下手中酒杯，均坐直身子等着马仔何飞接下来的话语。而李香兰等诸女亦是惊慌地退到了墙壁处，安静地等着他们的再次召唤。

　　“局长，新仙林那边，中国人和日本人打起来了。”何飞整杯酒下肚后，总算稳住了心神，说话可以不再那么结巴。他赶紧向在座的各位大佬们报告对面舞厅刚才发生的事情。
　　“情况怎么样？谁输谁赢？”蔡局长一听，惊得离开自己座位，这真的是出大事了，中国人现在怎么会跟日本人打起来，他快走几步来到马仔何飞面前，直接问结果。
　　心里暗暗祈求老天爷，可千万不要闹得下不了台，战争的钟声再次回响在他的脑海里，清脆而又沉重。
　　“日本人输了，一个被打断了手指不说，还被一脚踹在舞池里无法动弹；另外三个被打得跪倒在地上不敢起身。”何飞想起花莲的凶残，浑身抖了几下，那一脚一脚踹得，真的是脚脚着肉，惨叫绵绵。
　　而包房内诸人一听，有几人直接瘫软在椅子上。旁边的舞女更是有人惊叫出来，但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脸色变得雪白雪白，多了几分惶恐，唯有李香兰心里有几分底气，显得稍为从容些。

　　蔡局长虽然腿软，但还能站稳，只是他的脸上也少了刚才的红润。他跟着又问：“被伤的日本人，知道是谁吗？”，只要没有后台，费上些金钱，说不定还能压一压。
　　“海军陆战队池田俊秀上士、尾岛次郎中士；陆军安田倾上士、林十一郎中士”马仔何飞轻轻松松报出四个日本人的姓名。
　　他们长期在这一带厮混，自然知道哪些人能招惹，哪些人不能惹。记牢那些不能招惹的人，是他们的必修之课，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让自己活得长久。
　　蔡局长听完后，连退几步，他也知道这四人。不仅自己是军人这么简单，几人家里均有人是日军中级官员，听说还有将军之类的人存在。是他们上海警察厅绝对不能招惹的人员之一。
　　“打人的是谁？”蔡局长忽然又快走几步，上前提着何飞的领子，歇斯底里地问。他甚至一厢情愿地想着：自己只要抓住真正的凶手，是不是就可以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认识，是刚才陈队长，让我们监视之人。”何飞在蔡局长手中努力地挣扎着，他差点被自己领子勒得喘不过气来。
　　“是那群人吗？就知道今晚不寻常。”陈华听了何飞的话，低低地说了一声。他从看见叶冲等人起，就预感今天会出事。可是那群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应该不会这样冲动才是。
　　“小华啊，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听见他的低语，蔡局长松开自己抓住何飞的双手，转身对着陈华问。就目前国内情况看，上面是要求大家控制情绪，压住怒火，应该不会有人违背才是。
　　“不知道，局座。从未见过。他们就是我刚才向您报告的那群人。我正准备喝了这杯酒，就过去看看的。”陈华摇了摇头，提醒局长这群人就是刚才他进来时，特意向他汇报的那些人。
　　“那你赶快带人过去看，查清楚是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不可收拾之事。谨防事态扩大。”

　　“我这就去向渝市长报告。有什么情况，马上传到市长府。”他一边催着陈华赶紧去办理，一边转身向门口衣架处走去，边走边对其他人下达指令：
　　“你们几人马上回警察厅，召集全部警察，24小时待命，做好战斗准备。”
　　“还有，派人去京沪警备司令部和张将军府将此事通报一下。以防有事发生。”
　　最后，他对着室内众人包括李香兰一干舞女说道：“你们须记得，此事重大，绝不能外传。稍有不慎即为杀身之祸。”
　　室内众人急忙应下后，各自散开不提。1932年的惨剧离现在并没有多长时间，那些记忆还镌刻在他们脑海并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