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45、叶冲问这是来帮助了解情况的，还是与我结仇的

　　人情之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
　　——《增广贤文》
　　“德叔，这就是你给我说的关东军派来的人？我很想知道，他们到我这里来到底来干什么的？”叶冲目送他们五人出去，静静地思考着。会议室内悄无声息，仿佛掉一根针也能听见它落地的声音，等清泉忠树和空山语两人回来后叶冲方才开口。

　　德叔也没有想到关东军派来的人如此狂妄，但是不应该啊，听老爷提过此人是参谋本部作战课长武腾大佐派来之人，他犯得着直接打脸清泉家族吗？好歹参谋本部也算清泉家势力范围。但德叔他不敢在此时接叶冲的问话。
　　“是来帮助我了解情况的，还是来与我结仇的？……，你们就这样把人给我带了过来？”叶冲看着德叔和清泉忠树俩人，重重地敲着桌子问。
　　“现在，清泉家族已经没落到，与此类人开始打交道的情况了吗？”叶冲的问话一声高过一声，也一声比一声严厉。
　　“说啊！这会儿装什么哑巴。阿猫阿狗也敢往我身边带，你们的脑子呢，出门带没带脑子？难道就顶着个壳出来，脑子全放在族里了。”叶冲这会儿右手换成文件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他的眼神扫过某个人时，那人的汗毛就开始起立。

　　众人的身体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弯曲，平时高高昂起的头早已垂下，内里的衬衣已经完全湿透。四个才来的参谋更是惊得桌下的腿不停地颤抖。
　　谢寻云中午的时候，得他父亲德叔提醒过，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父亲说得还是轻的，他甚至觉得叶冲的目光都可以杀死人。
　　“说吧，是谁派来的？在族里放出确认少主消息后，还来这一招，是把整个清泉家族不放在眼里，还是专门冲着我来的。是谁，舍得专门派人来上海打我的脸。”叶冲发了一通脾气后，心里总算痛快了一点，他坐在那里冷冰冰地问道。
　　“别给我说不知道，若真如此，那你们马上给我收拾行李滚蛋，我这里不是蠢货收容所，也不是垃圾回收站，没用的东西，有多远你们给我闪多远。”叶冲看着室内不敢说话的众人，神情有些不耐烦地继续说了一句，那句话里有不容置疑的决定在内。

　　清泉忠树费力地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叶冲的这种问话，只有他来回答，德叔是参谋不会越过他去，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心跳，硬着头皮回道：“是参谋本部作战课长武腾章大佐。他是第一部部长石原莞尔少将的属下。”。
　　叶冲听了他的回答，怒极反笑，他面带嘲讽地说：“清泉家，可真是越混越可以啊，在参谋本部让人暗算自己少主，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夸夸你们……”
　　“参谋本部部长，他一个少将，一天没事做，来算计我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子，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
　　“可以嘛，清泉家族那十几人，怎么没被人弄死啊？若是死了，也算是做件好事，至少会提醒你们这些家伙，脖子上顶着的是脑袋，不是西瓜。”
　　“你们一周内若查不清楚这件事，你们……”

　　“报告！”叶冲正准备发狠话时，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报告给打断。
　　“进来！”他冲着门外尽量放柔声音说道。叶冲知道自己府上的侍卫，若无特殊情况，不会使用如此正规的通传方式。
　　“报告主子，天皇陛下派了使者过来，正在偏厅等候召见。”进来之人在他面前先行了礼，然后大声地汇报。他本来是给使者引路向会议室而来，远远地听见主子叶冲训斥人的声音，使者就让他先将其引至偏厅等候，让他自行前来通报叶冲。
　　叶冲听他一说，心里暗暗纳闷，陛下此时怎么会派人过来。不是有事都通信件吗？自己最近虽然状态不好，应该也没有失礼之处。使者没有直接前来，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他转念一想，去看看不就知道陛下需要自己做什么，犯得着在此猜测吗。他是被这群人给气糊涂了，叶冲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转身向偏厅走去，边走还边说：“还不随我一起去迎接使者，一个个跟木头似的。”

　　事实上，会议室里众人也被侍卫报告的消息给惊着了，特别是德叔和清泉忠树六人更是如此，他们从来没有想到，陛下会派特使专门到上海叶冲府上。外面传言叶冲与陛下交好之事，看来绝不是空穴来风。
　　这会儿他们听见叶冲的吩咐，忙慌乱地起身，紧跟在叶冲身后，特别是清泉忠树六人中，甚至有人出现了同手同脚行走的现象。
　　叶冲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眉头微皱，清泉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怎么出来的人这么小家子气。他只得在门口停下脚步，回身点了德叔和清泉忠树跟着他们一起去见使者，剩下的人就在会议室里待着，不准随意走动。

　　“铃木队长，是哪股风将您吹到上海来了，怎么不早点递个消息，我好安排他们去接您。”叶冲走到偏厅门口一见，发现使者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铃木彻三郎，他唇角轻笑，扬声对着来者边说边向对方走去。
　　“怎么，这是不欢迎哥哥我啊！”铃木彻三郎也大笑着向叶冲迎上来。
　　“当然不欢迎，你这搞突然袭击的，吓得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现在还没个停。”叶冲先是与他拥抱一下，然后嗔怪道。
　　“信你浑说，你小子的小心脏若停了，我不吓个半死才怪。”铃木彻三郎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指出他说话的语病。
　　“可当不得哥哥如此说，您现在可是天皇特使，小弟我的命可攥在您的手心里，若怠慢了您，您给我小鞋穿怎么办。我脚这么漂亮，才不受这个罪呢。”叶冲把他让到首位，陪同他坐下，嘴里还不停地调侃着自己。
　　“别打趣我，这次若不是托了你的洪福，我也来不了上海。怎么，这是长大了，不待见哥哥啦。”铃木彻三郎那是见招拆招，与叶冲你来我往，偶尔还能反击一下。

　　“要我待见你啊，行！当哥哥的，总该赏点好东西给小弟我开开眼，贴补贴补小弟我啊。”叶冲对着他点点头，笑着把右手伸在他面前，直接讨要起东西来。
　　“小庄，你见见你家小弟，也没多久不见，变得如此死皮赖脸的，你也不管管。”铃木彻三郎一巴掌推开叶冲的手，拿他没办法，对着旁边的林小庄说道。
　　“三哥，别叫我，你们两兄弟的事，我可插不上手。”林小庄双手直晃，一副别拉我上车的架势逗乐了铃木彻三郎。
　　“哥哥，你也别拉我庄哥作伐，你知道他管不了我的。今天这礼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可不能让我白白地叫了这么多声哥哥。”叶冲在一旁继续缠着他要礼物，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差点吓呆跟来的清泉忠树和德叔。
　　他们两人当然知道这天皇使者是谁，铃木侍卫长家的嫡三子，随侍在陛下左右之人，其母亲曾是陛下乳母。

　　这会儿见叶冲与他如此熟稔，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泛起一丝苦笑，族里对自家少主信息简直少得可怜，难怪少主不待见他们。
　　“渝舟、空山，你们瞧瞧你家主子，平时也是这么磨人吗？……你们怎么受得了……好歹帮我拉一下啊……”铃木彻三郎被他磨得实在受不了，对着渝舟六人抱怨。
　　“三爷，您也别与属下们说这些，这是主子与您亲近，才会磨您呢；换个人，主子看他一眼都嫌多。我们可没这胆子上来拉着主子。”渝舟六人齐齐退后一步，陪笑几声，躲得远远的。
　　“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欺负我么？”铃木彻三郎气得指着他们几人，语气狠狠地说道。但他又不认识旁边的清泉忠树和德叔，不好叫他们帮忙。

　　“哥哥，你别忘了，这是我家呢，他们不上来帮我，已经很给您面子了。”叶冲继续笑嘻嘻地磨着他。
　　“小祖宗，别晃了，别晃了，我给，我给还不成。”也不过几分钟时间，铃木彻三郎不得不举手投降，悻悻地把手边两个文件袋扔给叶冲。
　　“给你，一个是陛下给你的；另一个是哥哥我给你的。可别说当哥哥的不想着你。”最后，铃木彻三郎还自嘲地跟上一句：“合着我来你这里，来一次亏一次啊！”
　　叶冲笑眯眯地接过文件袋，边拆边说：“不亏、不亏的！我会给哥哥准备回礼的。礼尚往来，我记得可牢啦！免得哥哥小气，以后再不登我家府门。”

　　“好啊，哥哥我就等着你的回礼。对了，你府上有陛下赏赐的端午节食品，你安排人去接收一下。我一会儿还得去海军和陆军司令部传达旨意。你这里可不敢停留太久。”铃木彻三郎顺着叶冲的话说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叶冲示意空山带着小野下去清点物品，自己则亲手将桌上的茶水满面笑容地捧给铃木彻三郎：“哥哥，您且先吃茶水，弟弟我要先看礼物了。”
　　叶冲对着他举了举手上文件，征得他同意后，开始快速浏览文件里的东西。偏厅一下变得特别安静，只有微风轻轻地在厅内穿梭，带来丝丝的凉意。